“喲,什麼風把霍總吹過來了!
waiter!
快!
把我存在你們酒窖的酒拿出來。”
江聞看見來人,肉眼可見的興奮,轉頭打了個響指,下達命令。
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應聲而去,他則快步朝著霍淮迎上去。
“霍哥,你怎麼來了?”
“這人誰啊!
氣場真恐怖,他一進來麼冇人敢開腔了。”
角落裡兩個不顯眼的人咬著耳朵。
他身旁的人小心壓低聲音:“大名鼎鼎的霍淮,霍三爺,黑白兩道都忌憚的存在你不知道?!”
“艸!
是那煞神!”
旁邊的人一把捂住他嘴巴:“噓!
不要命了。”
霍淮注意到投注在身上的目光,淡淡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
很順手脫掉西裝外套,江聞立刻笑嘻嘻接過去。
“霍哥,給我就行!”
他睨了眼江聞,步調平緩,如同閱兵的首領,身上是經時間打磨出來的矜貴自持。
江聞摟著衣服,狗腿的跑到沙發前,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
“霍哥,請坐!”
霍淮習以為常,往沙發上一靠,略顯隨意扯開領帶,姿態散漫。
“嗯?
怎麼?
我來不得!”
江聞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侍者,挨著霍淮旁邊坐下:“霍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盼來的。”
旁邊的兄弟想露個臉見縫插針:“嗯,比小姑娘盼情郎盼的還心焦。”
霍淮半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骨節勻亭的手搭在扶手上,接過某個不知名的人發的煙,鬆散的夾著,眼裡的譏諷一閃而過。
江聞暗道不好,朝著旁邊的人踹了一腳:“嘴皮子管不住,封上好了。”
那人吊兒郎當對著嘴做封嘴的動作,討好的看著他。
都是一起玩的,江聞也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
他臉上掛著笑,狀似抱怨的說著討巧話:“霍哥,你看這些皮猴最會看臉色,今天還算收斂,要是平常都給我擠兌到溝裡去了,得虧今天是你來……”這麼一唱一和,氣氛還算熱絡,霍淮也不屑和這些人計較。
侍者的腳步夠快,三分鐘不到就帶著酒趕到包間。
江聞伸手接過,起身親自給霍淮倒酒:“霍哥,你可彆嫌棄。”
“呀呀呀!
江少這是藏的好東西啊!”
小弟眼尖,滿眼驚歎的湊到江聞身邊。
其他人聞言,有識貨的開始恭維。
“哇!
江少,可真下血本呢!
頂級乾邑白蘭地,收藏品級彆,兄弟幾個今天跟著霍總開眼了。”
江聞倍有麵子,眼睛彎成月牙:“去去去,彆貧嘴,哪有你們的份。”
霍淮瞟了一眼,單手拎著雕花玻璃杯,輕輕轉動著,清亮的酒液在燈光下格外炫目,他朝著江聞的杯子輕碰一下。
“心意領了!”
江聞笑的像個二傻子:“霍哥,你喜歡就好,我爸那裡還有好幾瓶,到時候給你送過去。”
霍淮冇接他這話,微微舉了舉杯。
隨著霍淮動作,拘謹的氣氛一下子被點燃,叮叮噹噹,推杯換盞。
酒過不知道多少巡,一群人或多或少染上醉意,三三兩兩的紮堆,說話也冇什麼顧忌起來。
一個高瘦的西裝男神神秘秘的開口:“你們怕是不知道霍總為什麼來吧!”
這話像是打開了什麼奇妙的開關,一群人圍了上去。
“都是兄弟,彆賣官子。”
“我在娛樂圈有點人脈,霍總是過來躲清淨的。”
“我靠,什麼人還能讓霍總避著,是個牛人,我想認識一下。”
“你這什麼鬼話,霍總什麼地位,哪個大佬能讓他退避三舍的。”
說話間眼神還偷摸瞄了一眼沙發上矜貴的人。
高瘦男摸了摸下巴,笑的意味深長:“這你就不懂了,聽說新晉影帝顧行舟冇有,就是他。”
一群人抓耳撓腮,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霍氏一跺腳,彆說他們海城,帝都都得抖三抖,收拾個戲子,不是動動手指就行?
還能讓霍大佬忌憚,什麼品種。
“疑惑了是不是?
很好奇是不是?”
高瘦男特意拉長音調,停頓一下。
旁邊聽的正興奮的人趕忙給他點上支菸,抬手拍他肩膀。
“都是兄弟,彆婆婆媽媽說重點。”
“那影帝是咱們霍總前任,是個戀愛腦,霍總和他分手後,他不厭其煩的去堵人。”
“臥槽!
等等!
顧行舟不是男的!”
“艸!
怎麼冇聽說過?”
這邊一聲驚呼,霍淮目光精準落到交頭接耳的幾個人身上。
他冇什麼醉意,聽的明白。
捏著煙的手微抬,原本鬆散的領口敞開的弧度更大,露出性感的鎖骨,緊緻的胸肌輪廓在襯衫下半露半遮。
脖頸處暗黑色的狼頭紋身,因著燈光,好似點睛的最後一筆,野獸幽暗陰冷的眸光隱在暗處猶如實質。
他朝著那群人挑眉,掐滅手裡的菸頭:“你們似乎在談論我的八卦,說出來聽聽。”
霍淮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嘴裡吐出的煙霧將他的矜貴的麵龐半掩,紙醉金迷,煙火朦朧,襯的他有種清醒的頹靡。
輕搭在扶手上的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著,笑意不達眼底:“嗯?
怎麼不繼續說?”
談話聲戛然而止,幾人帶著討好的笑湊上來,剛纔高談闊論的高瘦男,一個滑鏟跪到他麵前。
啪啪啪!
響亮的巴掌聲中是一片屏息的寂靜。
“霍總,你大人有大量,小弟醉酒說的糊塗話,你就當個屁放了吧!”
霍淮的興致褪去大半,招呼江聞一聲,起身就走。
江聞也喝了不少酒,一看這架勢,猛地清醒過來。
他眸光冷凝掃了地上那人一眼,轉身追上去,抓霍淮袖子:“哥,彆介啊!
這些多嘴多舌的,我現在就把人趕出去。”
霍淮冷淡的扯下他的手,黑色的瞳孔裡蘊著一抹淺薄的笑。
他湊近江聞,帶著薄繭的手指從他臉頰摩挲,慢慢向後托著他的後腦勺,瀲灩的眸子給人深情款款的錯覺。
江聞的心驟然慢了幾拍,手心濡濕,本就微醺的臉頰此刻紅意蔓延,眼神迷離,醉倒在霍淮濃黑雙眸子裡。
霍淮嘴角勾著玩味的笑,手掌輕拍他後腦勺,有種逗弄寵物的惡趣味,薄唇貼近:“我不吃窩邊草。”
江聞臉霎時一白,嘴角強扯出笑意:“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霍淮收回手,笑的涼薄:“嗯,不懂最好。”
他拿起侍者手裡的衣服,搭在肩上,一臉興致索然往外走。
“有事,你們玩!”
剛打開門,一抹黑影一晃而過,霍淮冇反應過來,一雙手禁錮在他腰上。
他煩躁揉著額角,tm真是陰魂不散。
霍淮冇給人開口說話的機會,揪起他的衣領,拖上人往地下車庫裡走。
他知道是誰,顧行舟那蠢東西,跟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那人全程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乖巧跟著。
霍淮拉開車門,動作毫不留情將人幾下塞進車裡,跟著上了車。
嘭的一聲,摔上車門,車窗在劇烈撞擊下輕顫著。
他一把擒住顧行舟的手,死死攥著:“顧行舟,你想乾嘛?”
“嘶……!
好疼!
淮哥,你先放開,我隻是想問清楚。”
顧行舟扯下口罩,輪廓清晰乾淨,肌膚冷白,雙瞳裡沉著夜色般的黑,掙開霍淮的禁錮,抬眸和他對視。
“淮哥,為什麼要分手?”
霍淮淺淡的目光在他腕間的刺目的紅痕上停留兩秒。
這人的肌膚很嬌弱,極易留下痕跡,他從冇見過一個男人能有一身這般的細膩的皮膚。
漂亮的想讓人毀掉、撕碎,當然他也確實這麼做過。
他不著痕跡移開視線,身體舒展,朝著座椅一靠。
“你該知道糾纏是最無用的方法,堵了我一個月了,我對你隻有厭煩。”
顧行舟的眸子,像子彈擊中鏡子瞬間支離破碎。
他垂下眼睫,咬著唇瓣,任由鐵鏽味在口腔蔓延。
他知道糾纏冇用,可是他喜歡霍淮整整十二年了,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