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躲清淨

“喲,什麼風把霍總吹過來了!

waiter!

快!

把我存在你們酒窖的酒拿出來。”

江聞看見來人,肉眼可見的興奮,轉頭打了個響指,下達命令。

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應聲而去,他則快步朝著霍淮迎上去。

“霍哥,你怎麼來了?”

“這人誰啊!

氣場真恐怖,他一進來麼冇人敢開腔了。”

角落裡兩個不顯眼的人咬著耳朵。

他身旁的人小心壓低聲音:“大名鼎鼎的霍淮,霍三爺,黑白兩道都忌憚的存在你不知道?!”

“艸!

是那煞神!”

旁邊的人一把捂住他嘴巴:“噓!

不要命了。”

霍淮注意到投注在身上的目光,淡淡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

很順手脫掉西裝外套,江聞立刻笑嘻嘻接過去。

“霍哥,給我就行!”

他睨了眼江聞,步調平緩,如同閱兵的首領,身上是經時間打磨出來的矜貴自持。

江聞摟著衣服,狗腿的跑到沙發前,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

“霍哥,請坐!”

霍淮習以為常,往沙發上一靠,略顯隨意扯開領帶,姿態散漫。

“嗯?

怎麼?

我來不得!”

江聞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侍者,挨著霍淮旁邊坐下:“霍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盼來的。”

旁邊的兄弟想露個臉見縫插針:“嗯,比小姑娘盼情郎盼的還心焦。”

霍淮半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骨節勻亭的手搭在扶手上,接過某個不知名的人發的煙,鬆散的夾著,眼裡的譏諷一閃而過。

江聞暗道不好,朝著旁邊的人踹了一腳:“嘴皮子管不住,封上好了。”

那人吊兒郎當對著嘴做封嘴的動作,討好的看著他。

都是一起玩的,江聞也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

他臉上掛著笑,狀似抱怨的說著討巧話:“霍哥,你看這些皮猴最會看臉色,今天還算收斂,要是平常都給我擠兌到溝裡去了,得虧今天是你來……”這麼一唱一和,氣氛還算熱絡,霍淮也不屑和這些人計較。

侍者的腳步夠快,三分鐘不到就帶著酒趕到包間。

江聞伸手接過,起身親自給霍淮倒酒:“霍哥,你可彆嫌棄。”

“呀呀呀!

江少這是藏的好東西啊!”

小弟眼尖,滿眼驚歎的湊到江聞身邊。

其他人聞言,有識貨的開始恭維。

“哇!

江少,可真下血本呢!

頂級乾邑白蘭地,收藏品級彆,兄弟幾個今天跟著霍總開眼了。”

江聞倍有麵子,眼睛彎成月牙:“去去去,彆貧嘴,哪有你們的份。”

霍淮瞟了一眼,單手拎著雕花玻璃杯,輕輕轉動著,清亮的酒液在燈光下格外炫目,他朝著江聞的杯子輕碰一下。

“心意領了!”

江聞笑的像個二傻子:“霍哥,你喜歡就好,我爸那裡還有好幾瓶,到時候給你送過去。”

霍淮冇接他這話,微微舉了舉杯。

隨著霍淮動作,拘謹的氣氛一下子被點燃,叮叮噹噹,推杯換盞。

酒過不知道多少巡,一群人或多或少染上醉意,三三兩兩的紮堆,說話也冇什麼顧忌起來。

一個高瘦的西裝男神神秘秘的開口:“你們怕是不知道霍總為什麼來吧!”

這話像是打開了什麼奇妙的開關,一群人圍了上去。

“都是兄弟,彆賣官子。”

“我在娛樂圈有點人脈,霍總是過來躲清淨的。”

“我靠,什麼人還能讓霍總避著,是個牛人,我想認識一下。”

“你這什麼鬼話,霍總什麼地位,哪個大佬能讓他退避三舍的。”

說話間眼神還偷摸瞄了一眼沙發上矜貴的人。

高瘦男摸了摸下巴,笑的意味深長:“這你就不懂了,聽說新晉影帝顧行舟冇有,就是他。”

一群人抓耳撓腮,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霍氏一跺腳,彆說他們海城,帝都都得抖三抖,收拾個戲子,不是動動手指就行?

還能讓霍大佬忌憚,什麼品種。

“疑惑了是不是?

很好奇是不是?”

高瘦男特意拉長音調,停頓一下。

旁邊聽的正興奮的人趕忙給他點上支菸,抬手拍他肩膀。

“都是兄弟,彆婆婆媽媽說重點。”

“那影帝是咱們霍總前任,是個戀愛腦,霍總和他分手後,他不厭其煩的去堵人。”

“臥槽!

等等!

顧行舟不是男的!”

“艸!

怎麼冇聽說過?”

這邊一聲驚呼,霍淮目光精準落到交頭接耳的幾個人身上。

他冇什麼醉意,聽的明白。

捏著煙的手微抬,原本鬆散的領口敞開的弧度更大,露出性感的鎖骨,緊緻的胸肌輪廓在襯衫下半露半遮。

脖頸處暗黑色的狼頭紋身,因著燈光,好似點睛的最後一筆,野獸幽暗陰冷的眸光隱在暗處猶如實質。

他朝著那群人挑眉,掐滅手裡的菸頭:“你們似乎在談論我的八卦,說出來聽聽。”

霍淮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嘴裡吐出的煙霧將他的矜貴的麵龐半掩,紙醉金迷,煙火朦朧,襯的他有種清醒的頹靡。

輕搭在扶手上的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著,笑意不達眼底:“嗯?

怎麼不繼續說?”

談話聲戛然而止,幾人帶著討好的笑湊上來,剛纔高談闊論的高瘦男,一個滑鏟跪到他麵前。

啪啪啪!

響亮的巴掌聲中是一片屏息的寂靜。

“霍總,你大人有大量,小弟醉酒說的糊塗話,你就當個屁放了吧!”

霍淮的興致褪去大半,招呼江聞一聲,起身就走。

江聞也喝了不少酒,一看這架勢,猛地清醒過來。

他眸光冷凝掃了地上那人一眼,轉身追上去,抓霍淮袖子:“哥,彆介啊!

這些多嘴多舌的,我現在就把人趕出去。”

霍淮冷淡的扯下他的手,黑色的瞳孔裡蘊著一抹淺薄的笑。

他湊近江聞,帶著薄繭的手指從他臉頰摩挲,慢慢向後托著他的後腦勺,瀲灩的眸子給人深情款款的錯覺。

江聞的心驟然慢了幾拍,手心濡濕,本就微醺的臉頰此刻紅意蔓延,眼神迷離,醉倒在霍淮濃黑雙眸子裡。

霍淮嘴角勾著玩味的笑,手掌輕拍他後腦勺,有種逗弄寵物的惡趣味,薄唇貼近:“我不吃窩邊草。”

江聞臉霎時一白,嘴角強扯出笑意:“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霍淮收回手,笑的涼薄:“嗯,不懂最好。”

他拿起侍者手裡的衣服,搭在肩上,一臉興致索然往外走。

“有事,你們玩!”

剛打開門,一抹黑影一晃而過,霍淮冇反應過來,一雙手禁錮在他腰上。

他煩躁揉著額角,tm真是陰魂不散。

霍淮冇給人開口說話的機會,揪起他的衣領,拖上人往地下車庫裡走。

他知道是誰,顧行舟那蠢東西,跟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那人全程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乖巧跟著。

霍淮拉開車門,動作毫不留情將人幾下塞進車裡,跟著上了車。

嘭的一聲,摔上車門,車窗在劇烈撞擊下輕顫著。

他一把擒住顧行舟的手,死死攥著:“顧行舟,你想乾嘛?”

“嘶……!

好疼!

淮哥,你先放開,我隻是想問清楚。”

顧行舟扯下口罩,輪廓清晰乾淨,肌膚冷白,雙瞳裡沉著夜色般的黑,掙開霍淮的禁錮,抬眸和他對視。

“淮哥,為什麼要分手?”

霍淮淺淡的目光在他腕間的刺目的紅痕上停留兩秒。

這人的肌膚很嬌弱,極易留下痕跡,他從冇見過一個男人能有一身這般的細膩的皮膚。

漂亮的想讓人毀掉、撕碎,當然他也確實這麼做過。

他不著痕跡移開視線,身體舒展,朝著座椅一靠。

“你該知道糾纏是最無用的方法,堵了我一個月了,我對你隻有厭煩。”

顧行舟的眸子,像子彈擊中鏡子瞬間支離破碎。

他垂下眼睫,咬著唇瓣,任由鐵鏽味在口腔蔓延。

他知道糾纏冇用,可是他喜歡霍淮整整十二年了,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