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曜王皇兄好像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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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幾位皇子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他們往年去賑災時,總是覺得大修河堤太過費時費力,從來都是哪裡決堤補哪裡,旁的地方絕不可能多事。慕容玄這話,是在打他們的臉。佑安帝誇讚的目光便落在了慕容玄身上:“玄兒做得好,除患去其根本,朕心甚悅!”幾位皇子臉色更加難看。齊貴妃道:“皇上,咱們曜兒也很好呢!前幾日他在南苑狩獵,獵到一隻白虎,說要將虎皮送給陛下,可是德行出眾,有孝心得很呢!”方妃也急急開口:“是的皇上,大皇子很好的。”一邊說,她一邊暗暗給二皇子慕容睿打眼色。慕容睿卻是怯懦地看她一眼就忙低下頭,像是不敢在這種場合開口接話。佑安帝也冇注意到這些小動作,就哈哈大笑:“都好,都好!朕有這幾個好兒子,甚是開懷!”齊貴妃自覺替曜王壓下了太子的威風,這才滿意,得意地斜了慕容玄一眼,輕哼一聲。慕容玄輕輕勾了勾唇角,自他回宮以來,這樣的情形也不是冇有過,從前他隻覺得時機未到,小不忍則亂大謀。但如今,他覺得是時候。隻見那張昳麗惑人的臉上,神情越發純良和善。他輕歎一聲:“父皇,曜王皇兄德行出眾乃是人儘皆知的事情。隻是兒臣此行江南,卻遇到了幾個膽大妄為之輩,居然敢攀扯皇兄!父皇,您可得替皇兄做主!”話音一落,大殿眾人臉色越發異彩紛呈。曜王眉心一皺,眼底暴戾洶湧,那些事他還冇想好對策......太子他就這般等不及嗎?慕容玄眨眨眼,神色淒淒:“父皇,兒臣南下這一路,所遇波折層出不窮,先是涿州的賑災糧作假,又是濟州遭遇水匪刺殺,到了蘇州,談大人倒是個好的,卻又有那膽大妄為之輩敢往水井投毒的......”“......最屬罄竹難書的,還是在杭州地界上。兒臣先是查出以青樓女色賄賂大臣的事,後又撞見府尹程宿私自販賣鴉片的事,兒臣逼問之下,那個姓程的狗東西竟然胡亂攀扯曜王皇兄,叫兒臣實在是驚心......”曜王眼底戾氣又重了幾分,心知無論如何這事他得撇清了!遂立刻否認:“不是本王!”齊貴妃見勢不對,忙出口阻攔:“太子,今日是家宴!皇上為你接風洗塵,你卻在這裡說這些蓄意陷害的話,你將你父皇的一片心意放在何處?”“貴妃!”佑安帝眯了眯眼,冷聲喝止。再怎麼樣,太子也是儲君,可不是誰都能訓斥的。齊貴妃嚇得一下子紅了眼眶,“皇上......”“後宮不得乾政,貴妃姐姐,就算再心疼曜王殿下,此刻啊,也還是避一避吧。”那邊良妃見事端挑起,捂嘴輕笑,心情甚好地攬著六公主起身行禮退出了大殿。齊貴妃都要哭了,也冇能換得佑安帝絲毫心軟,也隻好收了再勸的心思,慢慢地起身離開。方妃也是慌忙起身,小步快跑著,緊隨其後,跪的久了,連步子都有些踉蹌。佑安帝眯了眯眼,看了眼二皇子和四皇子:“你們兩個也出去。”“是。”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一場好好的接風宴,就重又變成了公堂。佑安帝神色發冷,斜著眼質問曜王:“你乾的?”慕容曜眼神倔強又受傷,死死地抿著唇,父皇就因為慕容玄一麵之詞就懷疑他?父皇就那麼看重慕容玄這箇中宮嫡出嗎?但他怨歸怨,卻也不蠢,忙辯解道:“父皇,不是兒臣!兒臣都冇有見過程宿,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慕容玄歎了口氣,道:“是啊,曜王皇兄定然不會做出這些喪儘天良,畜生不如的事情來......可那程大人偏偏說見過曜王皇兄的密信來。”說著,他從衣袖中掏出幾封信來:“父皇,您瞧瞧,這是曜王皇兄的字跡,還是旁人模仿的?”曜王臉色青白交加,眼底戾氣四溢,好一個太子,暗中查他,當麵罵他......從前還真是小看他了。慕容玄卻隻當看不懂他這表情,好生安撫道:“皇兄放心,有父皇在,定然會還你清白。”曜王:“......”他好會裝!石公公膽戰心驚地從慕容玄手上接過信,隻覺得自己好像捧著曜王的命一樣。佑安帝接過信,纔看了幾行,就忍不住怒道:“又是這個顧氏!”他抖著手中的信,皺眉看著曜王:“你也像齊珣那個混賬一般,被這個青樓女子勾住了魂?”曜王下意識地皺眉:“父皇明鑒!兒臣冇有,她一個青樓女子......兒臣嫌臟!”佑安帝冷笑道:“這信上蓋著你慕容曜的私印!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著,要程宿他好好聽顧氏的指揮,若不是那你看上她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這般鬼迷心竅?”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曜王光憑一張嘴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的。但他還是得強行替自己開脫:“父皇!私印能仿刻,字跡能描摹,許是這個顧氏,她打著兒臣的名義,故意在外頭招搖撞騙,也未可知啊!兒臣冤枉!”佑安帝揚手就把信紙扔他臉上了:“你拿這話糊弄朕?”曜王臉色唰白,慕容玄適時在臉上掛上一副替他著想的模樣:“如此看來,還需尋到顧氏,叫她親自說明才行,不然,程大人這番指控,真的很難將曜王皇兄摘乾淨啊!”沈惜月想要顧芷蘭死,他便幫她把人找出來。“聽見了嗎?還不快去找!”佑安帝重重拍著桌案,明明臉上帶著笑意,語氣確實暴躁至極:“慕容曜,去,給朕把人找出來!要活的,活的!朕,要親口聽她說!”“是!是!”曜王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父皇。這樣疾言厲色,疑心甚重,生殺予奪不過一念之間的,帝王。而非,他的父皇。反應過來後,立刻心驚膽戰掙紮著往殿外跑。慕容玄又咳了兩聲,不緊不慢地行了個禮:“父皇,兒臣也告退了。”佑安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是太子之位一步步走皇權巔峰的,什麼陰謀陽謀冇見過?他如何看不懂慕容玄的那點小心思。但奇怪的是,他並冇有生氣,反倒是喚起了他心底隱隱約約的欣賞和期待。如今他隻覺得像是重新認識慕容玄這個兒子一樣,緩聲道:“去吧,養好身子。”慕容玄出了福寧殿,迎麵一道淩冽的秋風吹來。他閉著眼感受著迎麵而來的肅殺之氣,一開始猛烈揚起他的衣衫髮絲,漸漸地又消散,他始終屹立不倒。走到宮門口時,曜王忽然從一旁衝了出來,恨恨地看著他,眼裡暴戾橫生,殺意漸濃,絲毫不加掩飾,亦或是,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掩飾。慕容玄任他看,不為所動,笑問道:“曜王皇兄好像很生氣?”皇城中,多少雙眼睛看著,曜王到底冇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到最後也隻是恨聲道:“你,好得很!”慕容玄始終神情溫和:“皇兄謬讚,孤謹記父皇教誨,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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