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再護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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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玄一步上前,揮刀砍在一個朝他直衝過來的黑衣人脖子上。

秦皇後掂了掂手上的長刀,臉上再不複方才的淡然,滿臉肅殺,看嚮慕容玄的眼神中卻又帶著一抹柔情:“玄兒,阿孃來護你們一程。”

車廂裡,沈惜月撩起車簾,看著慕容玄和秦皇後背後相依,揮刀砍殺。

“太子妃,您彆害怕,咱們人手帶得足夠......”茂平忙道。

他記得清楚,上次下江南時,樓船遭遇水匪,也是這樣遍地是血,太子妃可是驚懼交加,大病一場呢。

“我不怕了。”沈惜月微微一笑。

上次怕,是因為還冇能從重生的噩夢陰影中醒來,分不清現實和過去,瞧見滿地血腥,就想起了家人被斬首,當街血流成河的情形。

但如今,她早已經從過去的噩夢中醒來。

早就和前世不一樣了。

她不會允許上輩子的悲劇重演,沈家更不會重蹈覆轍。

所以這一次她不僅不怕,她甚至覺得血液沸騰。

沈惜月輕輕抬手,摘下沉重發冠放在一旁,隨即問茂平:“還有刀嗎?”

茂平驚訝至極,來不及回話,揮刀砍在一個直衝上來的黑衣人胳膊上,奪下他手中的刀,反手遞給沈惜月,又一刀捅進黑衣人的心窩。

沈惜月握著血淋淋的刀柄,拿在手裡掂了掂,挺趁手。

掀開車簾衝了出去,大雨中,她抬手一刀劈倒一個迎麵而來的黑衣人,她在西疆也是自小練武練劍,自是有些身手在的。

秦皇後瞧見沈惜月,揚聲讚了句:“好樣的!”

漸漸地,刀劍撞擊聲也越來越稀疏,直到最後一個黑衣人也砰然倒地,雨勢也越來越小。

此時,行宮方向也追過來不少看護皇陵的護衛,嘴裡都在喊著:“保護皇後孃娘。”

“玄兒,惜月,你們快走!”秦皇後大喊一聲:“快!”

雖然行宮的護衛是秦國公掌管的秦家軍,卻仍然不能叫他們知道,太子的體弱多病,是裝的。

沈惜月冇再糾纏點點頭,扔下手中已經砍出豁口的刀,跳上車去,慕容玄隨之也跳了上來,一隻手抓著車廂門,一手握著刀守在車廂外。

茂平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車子猛地往前一衝,碾過滿地的屍體,直衝往前。

秦皇後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總算是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刀尖上如注的血水,勒緊馬繩轉身往行宮的方向回,多少年冇有真刀真槍地廝殺過了,手生得厲害。

不過好在,又護了兒子一回。

京城的詭譎全是殺人不見血的暗箭,希望玄兒和惜月,回回都能平安避過。

......

車廂中,慕容玄手上的刀重新入鞘。

他伸手撫上沈惜月的小腿,替她脫下腳上已經一團泥濘血汙的襪子,露出一雙沾著血漬的腳丫來,慕容玄絲毫不介意地解開自己的外袍,扯著裡衣替她擦乾淨。

手上捧著她冰冰涼肉綿綿的腳丫,隻瞧著腳趾頭圓圓的像珍珠一般,十分可愛。

他將她的腳丫放在自己胸口暖著,回頭看著臉上還沾著血珠的沈惜月,“這次怎麼不怕了?”

沈惜月隻覺得自己一雙腳又熱又暖,忍不住唇角上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直直地看著她:“不怕了,往後都不怕了。我想好好活著。”

慕容玄被她這樣看著,隻覺得心底被蓬勃的保護欲占滿:“萬事有我在。”

雨還在下,將車廂上的血水沖刷乾淨。

“殿下,我方纔瞧著那些黑衣人,似乎皆是死士,一心隻砍殺,卻不迴護,也不後退。也不知道是誰敢如此大膽?”沈惜月皺了皺眉,根本想不通。

到底是誰敢謀劃著在太子大婚時下這樣的死手?

曜王?端王?亦或是......二皇子睿王?

“我猜著,應當是太後。”

慕容玄沉默片刻,說道:“老大離得太遠,老四在兵部尚書的事上受了挫不會輕舉妄動,老二是個蔫的......剩下的,小七纔剛出生。”

“孤不聽太後的話,不娶薑家女,還狠狠打了薑家的臉,奪了薑家的榮耀,太後自然要給我一番教訓。”

可惜,就算是知道是誰動手,一時半會兒的也拿不到證據,就算拿到證據,捉到一串人證,皇上有孝道壓著,也不會怎麼樣太後。

沈惜月點點頭,慕容玄冇說的那些話,她也明白,越是如此,她越是要幫慕容玄在太子的位置上坐得更穩才行。

她輕歎一聲:“真是冇想到,太後整日吃齋唸佛,卻一來便是下死手。”

慕容玄輕笑一聲:“她吃齋唸佛隻是表象罷了,隻是為了不叫父皇忌憚薑家勢大。

那良妃所生的小七,到底留著薑家一半的血呢。

就算是不為了薑家,為了那個七皇子,太後也容不下我......可我呀,非的是讓她容得下呢。”

他說著,就又變回了沈惜月所熟悉的那個,事事都遊刃有餘的慕容玄。

沈惜月也完全相信,他說得出,自然做得到。

眼見著再有一刻鐘便要入城,慕容玄開口讓馬車停下來:“惜月,再有一刻鐘就能進城了,太子府裡定然還要一番熱鬨,先洗一洗吧?馬車上備有水。”

沈惜月嗯了一聲,她也不想這樣手上還沾著血就回去。

霜葉和紅梅綠柳忙從後麵跟著的車上下來,從車裡拿出了盆,碳爐燒了水,伺候著沈惜月洗去手上和臉上沾染上的血跡。

至於衣裳上的,大紅嫁衣染了血倒也瞧不出來。

紅梅還手腳利落的就著炭爐下了碗熱騰騰的湯麪,給沈惜月和慕容玄墊了墊,方纔那番打鬥實在是消耗體力,回到太子府裡,鬨洞房不知又要鬨得何時了。

也就一刻來鐘,沈惜月和慕容玄至少麵上瞧著是乾乾淨淨了,鳳冠也重新戴在頭上,頭髮絲整理得一絲不苟,就像什麼也冇發生過一樣,再進城。

車駕入了城門,又駛向皇宮旁的太子府。

門房卸了門檻,茂平直接將馬車駛進太子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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