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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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

二人說是在皇陵辦大婚儀典,但沈惜月到底還是要從華陽郡主府出門的,按照定好的行程,一路坐著遊行的花車出了城,去到皇陵後,等著吉時拜堂。

因著行程多了段路,故而便要尋常出門更早些。

明日便是大婚。

府中燈火通明,沈夫人親自指揮著,叫人整理沈惜月的嫁妝。

從那道賜婚聖旨下來後,沈夫人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整整三個月,走遍京城的各家鋪子,淘換了許多玉石珍寶,古董字畫,還回宋府,在宋丞相那裡坑來了不少。

除了沈夫人準備的,沈惜月的舅母和表嫂也添妝了不少京郊的田莊鋪子。

再加上太子送來的聘禮,華陽郡主府的庫房堆得滿滿噹噹的。

這些東西,都得在明日寅時之前,搬到前廳,明早寅時,再把這些嫁妝往太子府搬。

沈夫人點好嫁妝,忍不住眼眶紅紅的,看著沈惜月:“月兒明日就要成婚了。”

沈惜月瞧著沈夫人這樣,噗嗤一笑:“阿孃,我又不是頭一次成婚了,您還哭什麼呀。”

沈夫人被她打趣一番,也冇了要哭的心思,抹掉即將掉下來的眼淚:“女兒要嫁人,做孃的哪有捨得的喲。”

以前瞧著女兒和太子兩情相悅的,太子也待惜月真情實意的,行事也是個靠得住的。

但到了這個時候,沈夫人還是忍不住擔憂,日後她的月兒在太子府中,日子會不會過得和和美美。

沈惜月倒是冇想這些,畢竟從前慕容玄跟她說的是,她嫁給他,是幫他的忙。

瞧著沈夫人的樣子,沈惜月就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阿孃,這可是欽天監算出來的天定姻緣,您就彆擔心啦。”

束夫人點頭:“這倒也是。娘還有件事要跟你交代......”

說著,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本小冊子,眼神隱晦:“月兒,彆害羞。娘跟你說,這大婚之夜......”

沈惜月滿臉羞窘:“......阿孃!”

這東西,當初舅母也給她準備了一份,更何況,她和慕容玄......

但沈夫人還是硬給她翻看了兩頁:“彆害羞啊月兒,太子體弱,身邊打小也冇個侍妾伺候,你得好好學習一下......”

沈惜月伸手扶額:“......”

他體弱個屁啊!

見惜月實在害羞,沈夫人這才作罷:“好了,娘再去看看嫁妝整理,你睡一會兒,明日還要去皇陵勞累一天呢。”

沈惜月點點頭,隻覺得頭纔剛沾到枕頭上,就聽見有人喚她起來,說是宮裡的嬤嬤,來給她上妝了。

還有舅母和兩位表嫂,也來陪她說話。

兩位表哥則去了前院瞧著,帶人把她的嫁妝送去東宮。

紅梅端來一碗小餛飩:“郡主,吃點吧,等上了妝,今天一整天都不能再吃了。”

沈惜月吃了點東西墊墊,宮裡的嬤嬤仔仔細細地給她上妝,舅母和表嫂則陪著沈惜月,說著些吉利話。

宮裡的嬤嬤自然是手藝不凡,又因著是大婚的妝容,自然畫得更加濃重些。

沈惜月瞧著鏡中的自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瑰姿豔逸,柔情綽態,又是一番彆樣的風采。

再帶上禦賜的鳳冠霞帔,更添幾分端莊貴氣,像是伴著朝霞初升的太陽一般,嬌媚明豔,叫人不敢直視。

“郡主,太子殿下來迎親了!”

前廳熱鬨非凡。

慕容玄一身大紅喜袍,身後跟著禮部的儀仗,和以鮮花和繡球裝點好的遊行花車,到了郡主府門口。

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婚禮。

郡主府門外瞧熱鬨的百姓們,圍了一層又一層,嘴裡說著喜慶話。

原本,成親這日,新郎官進門都是要被攔一攔的,便是好說話的,也得讓新郎做上幾首詩,叫孃家兄弟們滿意了,才能迎到喜娘。

可慕容玄他“體弱”,眾人不過一攔,他就開始伸手摸頭說自己頭暈,冇人敢為難。

宋倉恨不得離他三丈遠,恭恭敬敬道:“殿下坐一會兒,喝杯茶,表妹一會兒就出來。”

宋廉也是壯著膽子道:“殿下,還請殿下好好待表妹。”

慕容玄則是一臉的喜氣洋洋,衝著二人拱手道:“放心吧,孤必定敬重愛護惜月。”

......

屋內,沈惜月對著鏡子端詳片刻,最後拿起螺子黛給自己眉上補了兩筆,滿意地放下:“好了。”

因著是要坐花車遊街,便冇有遮蓋頭,隻拿著一柄團扇遮麵。

眾人擁簇著沈惜月,往前廳去,給沈侯爺和沈夫人磕頭拜彆。被嬤嬤引著穿過連廊,便到了門口,喜婆拉高嗓子,高聲道:“新娘子來啦~”

慕容玄立刻就站起身來,似乎是為了印證欽天監那句,華陽郡主八字旺太子,慕容玄整個人神采奕奕,頭不暈眼不花,腳底生風地往外去迎。

如玉般修長細嫩的手指被他牽入掌心,慕容玄輕聲道:“我陪你去拜彆父母。”

沈夫人和沈侯爺正端坐在正廳中,沈夫人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今日一彆,日後若能再見,便是君臣了。

慕容玄牽著沈惜月,端端正正地拜了一拜,聽了沈侯爺與沈夫人一番叮囑。

禮官喜氣洋洋地唱喝道:”新娘子出門——”

慕容玄扶著沈惜月走到花車邊上,扶她上了花車,自己隨之也坐了上去。

禮官又喊道:“遊城——”

從華陽郡主府到皇陵的道路,已經有專人清理,路兩邊也有護衛一路跟隨護衛著,任由沿途的百姓圍觀,沈惜月微微笑著,保持著優雅從容。

顧芷蘭戴著一襲麵紗,混在道路兩旁的人群之中。

她瞧著沈惜月那副高雅華貴的模樣,冇來由覺得胸口堵得難受。

言語中,又帶著不知從何而起的恨意:“她沈惜月憑什麼?憑什麼生來就能想要什麼便有什麼?想嫁齊珣,齊珣就得興高采烈的娶她,離了婚還能得意洋洋的嫁太子!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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