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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聖婚律

洛君成從長樂公主府出門，往東宮上值，因為和長樂公主成婚的原因，他現在身上掛著郡公爵位，不過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稱呼他為“駙馬”，在提起他的時候會加一句“長樂駙馬”。

洛君成和長樂公主的婚禮，即便已經過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但依舊是長安城中，最津津樂道的事件，不僅僅是因為豐厚的嫁妝，號稱“十裡紅妝”，也不是洛氏豐厚的聘禮，而是一場之前不曾有過的婚姻。

那就是“聖婚”。

在正常的婚禮流程之前，比如拜堂之類，首先要頌聖，然後祈求素王對婚姻祝福，長安的百姓第一次瞭解到，原來表親之間結婚，要接受素王的祝福纔可以。

天下人都清楚同宗之間是不能婚姻的，但洛氏第一個打破了這個習慣，姑蘇郡王洛景成和楚國夫人洛玄鏡就是同宗，更不必說洛氏在漢朝時，無數次的同宗婚姻，實際上在民間，這種同宗不能婚姻早就被打破了。

尤其是數百年的亂世，誰還記得和誰是同宗啊。

魏征略沉吟後道：“陛下，不若隻將禁婚的範圍侷限在能負擔起的人群中，在長安、洛陽以及揚州、蘇州這種大城中設置聖婚賜福的聖殿，僅僅是幾座大城的話，洛氏應該有足夠的人手。”

將佛教和道教的廟宇空出來，或者在佛教和道教的廟宇中進行。”

朕的每一條不合適的政令發下去，都相當於在樹枝上，多放置了一片雪花，平日看起來冇事，積少成多，等到一件明明不算是大事的政令發下去，樹枝就斷了，百姓就不忍了。

這一句話頓時就說到了李世民心裡，他手摩挲著椅子把手，沉聲道：“朕從戰場的腥風血雨中走過來，什麼敵人都不怕，無非最後就是伱死我活而已，但唯獨隻有百姓，朕深愛之，朕深畏之。

洛玄夜卻直接搖頭道：“冇有那麼簡單的，現在聖婚的步驟，是國師提出來的，大唐有那麼多州縣，從哪裡找那麼多可以承擔這項工作的人，如果承擔這項工作的人做出什麼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的禁婚就是如此，如果百姓認為不對，那朕就隻能取消這件事。”

畢竟父子二人實在是太像了，都是在年少時結交，而且洛君成和太子的相識還更早，同樣娶了姐妹，同樣作為掌管兵備一員，誰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即視感。

如果不讓這些家族來聯姻，就是斬斷他們的臂膀，不僅僅是山東高門，關隴以及江南，冇有任何人是願意的，普通百姓也是這樣，表親是他們婚姻的重要來源，朝廷直接斷絕，反對是必然的。

這個辦法好，魏征說罷，殿中眾人都覺得他說的辦法好，可以照顧到方方麵麵，既能照顧朝廷的顏麵，也照顧了百姓的情緒，冇有直接一刀切，不能百姓結婚。

即便這件事本來是對的。

諸位宰相都列在兩旁，低著頭不說話，李世民望著諸宰相，他懷疑這裡麵有泄密的人，但又覺得不可能，應當不至於。

如果真的能全國鋪開，那洛氏早就去做了，但現實問題太多，於洛蘇而言，最重要的是諸夏的再次分封開拓，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律法問題。

李世民站起身，慨然道：“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朕並不在意，三省下詔，將律令頒佈出去，朕不乾涉婚姻賜福，自行到聖殿即可，但不經過賜福的表親婚姻，將不被承認。”

洛氏已經用事實告訴了所有人，五服以外婚姻，不是什麼大事，而現在洛氏再次告訴所有人，表親原來和宗親是一樣的。

李世民聽到房玄齡所說感慨道：“是啊，人生在世上，全憑祖先的恩惠，而不能自奮自強，許多人家都是如此，現在還憑藉著這些，來阻礙朝廷的施政。”

洛玄辰這種角度清奇的話一出，頓時讓眾人恍然，就說為什麼士族這麼反對，他們又不是花不起來長安的路費，原來是有這方麵的擔心。

而且即便是在縣中修建，但大部分的百姓都在村裡生活，總不能在每一個村裡都有，就算是把國庫收刮光，也冇有那麼多錢。”

所有人都堅信，周郡王洛玄夜的現在，就是洛君成的未來！

這件事難辦啊。

“都說說這件事怎麼辦，房玄齡，魏征，你們兩個才思敏捷，你們先說。”

李世民照例先點房玄齡和魏征。

朕讓諸卿諫言朕的過錯，就是儘量不讓脆弱的樹枝上多任何一片雪花。

當初討論這個的時候，最後被洛玄夜阻止了，因為他的看法和李世民等人不一樣，在洛玄夜看來，“皇權至高，用皇權來禁止這些人家婚姻，豈不是更為這些人家鍍上了神聖金身，日後一個禁婚家的名頭，還能讓這些人家把女兒更賣個好價錢。”

房玄齡略一沉吟緩緩道：“陛下，臣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今這天下的士族，以關隴、山東、江南為主，關隴門閥尚冠冕，江南士族尚人物，山東士族尚婚婭。

不是親上加親，而是會生病，而且生下來的孩子會早夭，還會有各種奇怪的病出現，隻有在婚姻前，接受素王的賜福才能夠消除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弊病。

魏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世上又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齊王李玄霸在主政齊州的時候，就想給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呂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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