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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洛玄照坐斷河北！

古邯鄲，正如姑蘇改名蘇州一樣，這座城池有一個新的名字叫做洺州。

一千年前，這裡是趙國都城。

一千年後，這裡依舊是趙國都城。

一千年前的趙國湮滅在秦國鐵騎的曆史風塵中。

一千年後的趙國破碎在大唐秦王的鐵騎下，轟然破碎。

竇建德的妻子等人逃回洺州，第一時間就去找洛玄照這位右仆射。

尚書省堂中顯得頗為冷清，還在這裡的人已經不多，洛玄照坐在竹椅上，手中捧著茶，遙望窗外的天空，他三十餘歲，和英姿勃發的洛玄夜等人不同，很是沉靜穩重。

這些人難不成還想要關中的政策嗎？”

即便是用李靖，李淵也不給他好臉色，而且差點又找藉口殺了李靖，最終不情不願的讓李靖擔任行軍總管，配合李孝恭征南。

再加上開府儀同三司以及驃騎大將軍這兩個頂級的散官。

李世民認為自己對李靖有救命之恩，而且還是兩次，應該是可以收服他的。

但竇建德！

洛家老四洛玄辰，則依舊跟著齊王李玄霸，東征後，李玄霸累功也加封很多，最大的收穫就是受封大都督。

洛景成和洛玄鏡等到杜伏威進入長安後，又聊起這件事，對於杜伏威進長安這件事，兩人實際上是不同意的。

李世民曾經想要招攬李靖進入秦王府，於是和洛玄夜聊起了這個人。

加太子太保，這個官職和李世民的太尉、司徒一樣，屬於虛的官職，但很是榮耀。

他要旱澇保收。

……

李淵要殺竇建德！

這是武德四年末最讓人震撼的一個訊息，王世充則已經被殺了，或者說李淵流放了他，將他貶為庶人，但在流放途中死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他不安的氣息，但他不知道這股氣息到底來自於哪裡。

不過他本來走的也不是武官道路，拿到一個開國侯的爵位已經暫時足夠，升任大都督府長史。

所以，絕對不能再讓秦王領兵！”

李世民走出皇宮時還在思索這件事，但無論太子發生了什麼，至少大唐免於了一場必定會到來的戰亂。

蕭銑必敗，還是要速戰速戰，使江南能夠免於戰亂，也能為我洛氏再立一功。”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平定蕭銑，江南士族現在都有些焦急了，當年隋朝建立的時候，江南士族被落在了最後，冇想到再造帝業的時候，還是關隴勝出，江南士族又要被壓製。

不得不說，魏征這番話一說出來，李建成立刻就被說服了，他拉著魏征的手感慨的說道：“孤得到卿，才知道如魚得水是什麼意思。”

李唐宗室中最厲害的當屬趙郡王李孝恭，是李世民外當之無愧的第一戰將，此番進攻蕭銑，就由李孝恭掛帥，李靖來到大唐這麼多年，終於算是被李淵提溜了出來。

洛氏這一代最傑出的二哥和三哥，一個端坐河北，一個還遊離於天下之外，目前來看，反而是洛玄夜和洛玄淩走的又快又穩。

之前老祖宗說過李靖，這個人很有才華，不遜色古之名將。

他心中想著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施展抱負，所以他不會參與您和太子間的這些事。

人老了就糊塗，尤其是在被不斷吹枕邊風的情況下，他現在認為李世民是因為功勞太大，而尾巴翹的太高了，甚至高的都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了。

大唐開國武將集團，最能打以及最能領兵的，全部在秦王麾下。

洛玄照冇說話，他將目光投向關中，良久後，才微微眯起眼睛，“河北的態度如何，要看唐廷對趙王的態度了，現在是看趙王仁德名聲有冇有用處的時候。”

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當時魏征就進言竇建德不能殺，李建成當時還以為是魏征顧及舊主，但之後魏征的一番話，讓他大驚失色。

等到洛氏底蘊再次深厚起來，洛氏的天纔會再次井噴，有冇有李靖不重要，況且洛玄夜也不覺得，以李世民的豁達和胸襟，不會因為李靖不幫他就疏遠李靖。

杜伏威又不是個傻子，他當時就懵了，李淵這老小子，他不安好心啊。

他冇有多少軍功，升的冇有多快，但每一步走的都很穩，他自己也不急，洛氏是一個整體，但又各有各的命數，他和洛玄淩同時來到大唐，但現在卻大相徑庭，就是因此。

在大殿兩側，李元吉滿臉幸災樂禍，李玄霸則帶著焦急，李建成麵無表情，冇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有李世民跪伏在殿中，就在剛剛，他諫言不能殺竇建德。

李世民再瞭解不過，他都這麼說，洛文公都這麼說，那看來自己是真的不能招攬李靖了。

在諸東征將領中，洛玄淩拔擢最快也最慢。

但河北還有一個人，叫做洛玄照，有他在河北，竇建德今天被殺，他一定會報仇，河北就一定會掀起叛亂大潮。

洛玄鏡點點頭，回憶著記憶中的蕭銑，“如果是彆人還比較難，蕭銑這個人對待臣子比較刻薄，但對百姓很仁慈，蕭氏的人都信佛，用百姓來勸降他就可以。

……

李淵要殺他，因為竇建德在河北名聲太好，在河北很得民心，唐廷打著竇建德旗號，安撫河北很是順利，但越是順利，李淵對竇建德的忌憚就越大。

又加同中書門下三品，這個官職給了他在政事堂參與中樞政事的權力，就算洛玄夜不坐班，也冇能力坐班，但對於他的權力延伸很有用。

洛玄照搖搖頭，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卷宗上，淡淡道：“我就在這裡，等著唐廷安撫河北，或者，聽到趙王的死訊。”

但隻能使用他的才華，不能作為心腹。

“太子，竇建德在河北的民心，一旦處理不好，剛剛平定的河北可能會生亂，當然隻是可能。

這是想要把他放在火中烤，想要以後對他動手啊，杜伏威左思右想，覺得這爵位和官職不能要，於是上書請求降封，但李淵不同意。

太極宮中，依舊是略有昏暗潮濕的大殿，李淵麵無表情的坐在上首，頗為隨意的靠在位中，張婕妤等人在旁邊侍奉著他，脂粉生香。

李淵聞言頓時暴怒，直接將手中盤桓的金屬杯盞扔出去，“這些河北人難道是在威脅朕嗎？果真是一群不服管教的逆民！

見到洛玄照後，趙王妃等人淚眼婆娑，隻覺哽咽，“洛相，大王在虎牢關……”

這場戰爭就像是當初隋朝平定陳朝一樣，誰來都行，區別隻在於是超大勝、大勝還是中勝。

見到杜伏威這麼堅持，李淵終於算是同意，但問題實際上還是存在的，江淮屬於自成一體，李唐的官吏冇有派遣到那裡，留在那裡的還是當初那批人，這對於李唐朝廷來說，就是一個相當不穩定的因素。

但如果想要將他招攬進秦王府，那萬萬不可。”

他受封正二品開國郡公，從二品柱國，散官封特進輔國大將軍。

對李世民的封賞結束後，唐廷又對東征諸將進行了大規模的封賞，洛玄夜徹底走上了自己人生的巔峰。

在攻敗了王世充和竇建德後，大唐便開始著手進攻最後一個強敵，那就是荊楚的蕭銑，對蕭銑的戰爭，自然就不用李世民出馬，畢竟他的功勞夠大了。

依照慣例，之後可能會放他出外州任刺史，最後回京擔任侍郎、尚書，最後拜相。

而李靖，在這方麵不行，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洛玄夜不會讓他進入秦王府。

……

這些河北人在想什麼，就是要看看我大唐如何對待竇建德，我們殺了竇建德，殺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殺了竇建德所代表的仁義之道，河北人會認為我大唐依舊如同暴隋那樣，不願意讓河北人過好日子。”

這番話聽的李淵頓時喜笑顏開，指著李建成道：“太子你說得好啊，比秦王說的好，朕就留竇建德一命，派人去安撫河北，朕聽說你麾下的魏征是河北竇建德的舊人，你交待一番，就讓他去吧。”

這樣的賦稅重地，朝廷不可能不重視，不可能讓洛氏獨自把持這裡，以後還有的是爭鬥，洛玄鏡身為蘇州刺史，此地的父母官，將會迎來不小的挑戰。

王世充，中原人士，初為煬帝左右，諂媚獻上而興，及至終末，屠戮隋室而據偽王位，猜忌刻薄，臣下離心，遂以中原河南之地，竟不得一年安穩，屬將多畔，內外交離，王師進剿，據聖城洛陽，不知天時，致百姓流離，聖城殘破，其罪其深，遂放之。

如果你未來成為天子，那可以使用他去作戰。

竇建德則會給他們這個藉口。”

洛景成知道洛玄鏡說的是什麼意思，今年蘇州的賦稅，大概會是天下百十州之冠，一個蘇州的賦稅可能會達到整個江南道的百分之七十，以後天下就是蘇一益二。

李世民奪儲的過程必然是一個極其驚險的拉鋸戰，秦王府上下都要一心，絕對不能有叛徒。

李世民驚呆了，不明白自己的父皇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當初作為關隴勳貴討厭河北也就算了，那畢竟是切身的利益，但現在李淵即將成為天子，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呢？

洛玄照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揮手道：“王妃請坐，莫要急切，天下事在人為，卻又不能逃脫命運，大王戰敗被俘，事已至此，悲傷無益。”

表達誠意也要看對誰，杜伏威出身太低，他對李淵表達誠意是冇用的，李淵看不上杜伏威，就永遠看不上，除非是洛景成他這種累世豪門，那李淵會直接重用。

不過我們也不能將功勞全部攬走，唐皇派人來，肯定是要打一場的，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而李淵呢？

但他冇有朝廷中的實職，李世民不給他報，他自己也不要，他僅僅在天策府和秦王府中任職，職責很簡單，統領秦王府的八百衛士。

洛玄夜是什麼人？

而且正如李淵說“使功不如使過”，李靖有天賦，以後很容易就立功立的封無可封，現在把他壓一壓，以後還能多用用。

而後李世民就生平第一次見到洛玄夜說了彆人壞話。

在戰場上，他主要就是跟隨李世民，保護李世民的安全，冇有獨當一麵，很多功勞都算在了李世民頭上，所以能將官職拉到這個級彆，已經很拔擢。

洛玄夜說這番話很重要。

……

因為這一場對話，於是有了今日李建成的這一番話，果真讓他大大的在李淵麵前長了臉。

李世民記憶深刻，那天洛玄夜很認真的說道：“秦王，如果你認為你救過李靖，他就會站在你這邊，那你就錯了。

趙王妃在某些方麵也算是女中豪傑，她聽出了洛玄照的弦外之音，驚聲問道：“洛相，您不入唐嗎？”

到了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

河北兵強馬壯，民風彪悍，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而且竇建德雖然失敗，但河北的實力可一定都未曾減少，隨隨便便還能拉出十萬大軍。

但李建成的話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陛下，秦王說的話，有些道理，對河北應該安撫為主，您是天下之主，所以天下人都是您的兒子。

秦王他一直握著兵權的話，太子您還怎麼安坐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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