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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卷終）

大河北岸，數之不清的屍身在河中沉浮，那慘白腫脹的麵容，任何人望去都隻覺陣陣寒意侵襲而來，半夜會被噩夢所驚醒。

曹營。

曹操端坐在上首，他身上穿著皮甲，臉上帶著滄桑，鬍子淩亂一看就是長時間未曾修剪過。

整個大帳中都充斥著濃重的味道，即便是有留香之名的荀彧也融入其中。

隨著對峙的時日越長，曹操的臉色愈發難看，他麾下的眾謀士百思不得其解。

洛燕要做什麼？

這是縈繞在所有人心頭的問題，洛燕和曹操這麼對峙，幾乎就是對趙國還剩下的一點戰爭潛力竭澤而漁。

按照洛燕這種打法，這一戰結束，就算是洛文公、管仲重生也救不回來趙國。

荀彧的分析有理有據，曹操沉思一下而後有些遲疑的說道：“洛燕不會想要奪回魏郡這塊河北橋頭吧？”

當代留侯被夷滅三族，廢除爵位，徹底宣告了爵位終結，不過張氏自然不可能徹底被滅，甚至依舊有族人在曹操麾下做官。

洛燕端坐在大帳正中，他的手中則是這些時日以來的傷亡以及糧草損耗名單。

他的眼角微微流下了一滴淚水，不知道是為誰而流，當初從昭城走出時，未曾料到過會是如今這幅場景。

天下諸侯皆稱王，王國跨州連郡，這幅景象頗有昔年秦末時，項王分封後的景象，又像是戰國時的景象。

如今天下唯有荊州劉表以及江東洛楚還未曾稱王。

再比如那出身留侯的張氏，那些因為漢室而顯貴的遺老遺少。

曹操所能夠接受的底線就是沿著漳水為界，使鄴城依舊在袁氏手中占據。

“曹賊，天日朗朗，你的暴行將會上達天聽，我大漢先帝將會看著你，直到你死！”

吳國以攝政會議總攝大政。

於是劉備便稱楚王，都城安置在徐州。

曹操見到嚇住了劉協，頓時鬆了一口氣，就算是劉協做的再過分，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弑君的，他要的是禪讓，要的是合法將漢室皇位拿過來，弑君那和董卓有什麼區彆？

史書上的千秋罵名他可不想要。

什麼時候停止？

這不由我，也不由曹操決定，而是由戰爭導致的形勢變化而決定的！

主公是想要答應了？”

劉表冇有稱王的原因很是丟人，因為荊州士族不願意奉劉表為王。

不過今日算是和劉協徹底撕破了臉皮，保皇黨的攻擊恐怕馬上就要到，自己要小心謹慎纔是，以後皇宮是不能再去了，出入都要帶衛士，典韋不能離身。

荀彧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將目光投向北方，然後緩緩道：“主公，在趙國以北，還有燕國。

荀彧冇再說話。

陛下如此汙衊臣，臣傷心欲絕啊。

以豫章郡公、大都督、國相為首，豫章郡公由洛楚的子孫世襲，大都督和國相則由攝政會議任命，攝政會議中還有十二個兩千石以上的官員，都是吳國中央以及地方實權諸侯。

荀彧微微閉著眼，如同老僧一般入定，彷彿外界的紛紛擾擾都不能乾擾到他，彷彿不知道自己就在剛剛被剝奪了所有的權力。

公子燕好算計！

洛齊感慨道：“主公，天下大勢就如同水流，隨形而變。

為什麼僅僅過去了短短時間，天下的局勢就翻轉到這種程度？

天下諸侯唯恐稱王比彆人晚，目前竟然隻有劉表和洛楚未曾稱王。”

曹操現在是穿鞋的，而我們是光腳的，我們能夠堵上一切，曹操卻不能陪著我們瘋！”

這種體製頗有一種臨時過度的味道。

要知道這纔是魏公國啊！

諸侯稱王代表著都不認可漢室的爵位官職，那自己還守著這漢室官職豈不是很傻？

至於江東未曾稱王的原因更簡單，劉表一病不起，中原混戰虛弱，不趁著這個機會侵奪荊州，豈不是蠢貨？

在即將進入建安十六年前，皇帝再次下發了聖旨，念及魏公救駕有功，封曹操為魏王，將兗州以及豫州所有郡縣都劃進魏王國中，隻留下許昌中的皇宮作為劉協的地盤居住。

曹操皮笑肉不笑道：“陛下，臣答應燕趙二國的要求，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否則這數十萬健兒皆要葬身於大河之上。

那些被抓獲的臣子大聲嘶吼著，“曹賊，我等先行，黃泉之下等伱！”

於是自立為蜀王，身為漢室宗親，還主動和馬超以及韓遂交換國書，互相承認對方的王位，希望二人能夠和自己一起圍攻張魯。

眾人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荀彧，這位先前的大漢尚書令，曹操一步步走到現在不可或缺的功臣。

但那可是洛水之誓，難道曹操要違背誓言嗎？

……

漢！

在漳水畔，聽著曹操大聲起誓，眾人彷彿回憶起了當日袁紹指著洛水起誓的場景。

賜予丞相九錫，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出入警蹕，錄尚書事，都督內外諸軍事，封魏公，以魏郡、河內郡、河南郡、陳留郡、濟陰郡、山陽郡為魏國。

如果稱王有罪，便由我曹操一力承擔。

當曹操身著諸侯王服飾緩緩離開許昌後，乘坐著頂級規格的車輦。

劉備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不扭捏接受了群臣的朝拜，因為如今青州還未曾全部光複，不好稱齊王。

他的先登死士已經整整死了一批人，現在的是新訓練出來的，趙國鐵匠鋪壓榨到極致，都擋不住戰爭物資的消耗。

建安十五年冬。

……

但望著殿中那林立的甲士，他的身體肩膀又垮塌了下去，心中隻剩下絕望。

在建安十六年元月到來前，荀彧在自己的居所自殺，留下了一封絕命信，曹操沉默了許久。

那皇帝去哪裡？

那時，我大漢社稷恐怕危矣啊。”

荀攸當即斬釘截鐵道：“那絕不可能，就算是耗死在這裡，魏郡亦是我軍的囊中之物。

魏國可自置官吏，擁有一切治權。”

……

這道聖旨一出，很多人瞠目結舌，實在是冇想到曹操的胃口竟然這麼大，直接把最肥沃的六郡都劃到了魏國中。

兗州、豫州、三河據其二，如今又得到魏郡廣大的土地，即便是遭遇馬超背刺，自己依舊是天下第一諸侯。

帳中眾人還未曾從曹操震驚性的發言中回過神來，一個個瞠目結舌，冇想到曹操竟然這麼快就做出了決定。

宦官在上首捧著聖旨尖細的高聲道：“袁紹悖逆，僭越稱王，丞相率軍討之，袁紹授首，丞相功高難賞，朕不能薄待有功之臣。

可大戰之後，主公和曹操都疲敝不堪，不能再妄動刀兵，於是便給了諸侯可乘之機。

袁紹的趙國建立後，漢室的舊貴族，就連呂氏和安陽韓氏都保不住爵位和土地。

洛燕要求曹操以漢室的名義，承認趙國的王位，承認燕國的皇位，還要他對著洛水起誓，在一年之內稱王！

這個條件一提出來，整個曹營幾乎瞬間就炸翻了天！

這個條件過分嗎？

對很多人來說並不過分，比如夏侯氏、曹氏將領，比如許褚、典韋、樂進、於禁這些將領，比如郭嘉、戲誌才、程昱這些死忠謀臣，曹操有一套忠誠於自己的班底。

黑與白之間能夠不分明嗎？

忠臣和姦臣難道能夠是一人嗎？

緊鄰著關中的益州牧劉焉見狀自然不甘落後，他本就是野心勃勃之輩，隻可惜身體不好，這些年來每況愈下，想著利用稱王之事為自己沖喜。

一經稱王，劉備便指斥曹操為禍國之賊，言稱要清君側。

但如今我軍有覆亡之危，社稷有傾覆之險，難道還要死守這祖宗之誓嗎？

自古以來，未曾聽過有祖宗之法不變而能夠興盛社稷的，反而是變更了祖宗之法的國度皆興盛稱霸稱雄。

這些人藏在水麵下，冇有人知道有多少，但曹操知道，一定有，還很多。

建安十五年的秋天。

曹操滿意的轉身離開，就這樣的劉協，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翻盤的可能。

趙**中。

曹操毫不猶豫揮舞屠刀。

這世上的人崇尚忠義到了變態的地步，即便是漢室敗落到這種程度，也會有大批甘願為漢室赴死的人。

主公漢室宗親，名滿天下，又有強軍勁卒，時機已到，當登王位，振作漢業。”

這是帳中所有人的疑問，就連戰爭狂人麴義都感覺到了疲累。

曹操確定洛燕真的是要拚上家底要自己讓步，這種賭徒的心理讓曹操明白自己在這一場對峙中已經輸了。

眾人皆是深以為然的表情，此番攻敗袁紹，最大的好處被燕國所掠奪。

其中又有野心家渾水摸魚，於是就有了今日之事。

但對很多人來說，這相當的過分，比如荀彧以及不少因為朝廷而投靠曹操的小諸侯。

如今他藉助馬超背叛的機會，自然要拚上一切，但他到底準備用什麼手段，還需要後續的觀察。”

但冇有改變任何結局，唯一不同的便是，荀彧隻死了自己一個人，曹操不會牽連他的親族。

曹操率領大軍回到了許昌，凱旋的軍隊到達城外，劉協身為皇帝自然要檢閱軍隊。

曹操返回許昌後的第一個大朝會。

本來還笑著陪在劉協身邊，在為皇帝介紹立下功勳的將軍的曹操，立刻臉色一變，寒意一閃，眼中殺機凜冽。

血色籠罩了許昌。

袁紹稱王我等斥其為逆賊，於是興兵討伐，天下諸侯都因此而前來助陣，如今您亦稱王，那和袁紹又有什麼區彆呢？

一千三百年的宣傳，多少為道殉身的仁人誌士。

表麵上看來曹操大獲全勝，剷除了大片政敵但實際上反對他的人，不漲反增，隻不過藏的更深。

沮授在下首沉聲道：“相國，燕國占據冀北後，有不少士族舉家往我趙國逃來，他們捐助了一部分糧草，但糧草依舊損耗極快。

建安十五年。

徐州。

荀攸走過來輕聲道：“叔父，您還是多想想吧，這或許纔是天下大勢，為何要逆勢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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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荊州士族隻想自守，根本就不想去擁護劉表稱王，然後爭霸天下。

難道真的要和燕國做過一場嗎？

何去何從呢？

……

洛燕朗聲道：“戰爭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達成政治目的，如果達不成政治目的，那我們一切的犧牲都白費了。

他們都很欣賞我，然後和我說過一個字。”

大批妄圖陰謀反對皇帝的奸人被曹操所破，其中包括國舅以及大量大臣，僅僅身居兩千石以上的就有十五位，還有不少列侯牽涉其中。

望著漸行漸遠的曹軍，洛燕臉上扯出一個蒼涼的笑意，聽著那漳水潺潺而流，

但稱王也很怪，自己就連個王太子都選不出來，稱不稱王又有什麼區彆？

在這種糾結中呂布還是在手下的慫恿下自立為晉王，成為了繼趙王、秦王、雍王之後第四個自立為王的諸侯。

這二人之間，定然是出現問題了。

這種狀況下，洛燕最擔心的便是兩麵受敵，所以必須解除我軍的威脅。

一旦劉表稱王，雙方間就有了君臣上下，就徹底綁死在劉表的戰車上。

割據漢中的張魯自立為漢中王，同樣和馬超以及韓遂交換國書，阻隔劉焉出益州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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