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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袁紹稱王！

幽州茫茫，寒風烈烈。

燕國國主燕林上前，他滿臉鬍鬚，身材高大，身著甲冑，策馬而前，緩緩張開手臂，片片雪花落在他滿是癡迷的臉上，帶著微微的涼意，他似乎是在詠歎著，又像是在頌唱詩歌，一個武皇帝卻帶著詩人般的意味，感慨道：“這就是南國的雪嗎？

真暖和啊。”

雪花。

暖和。

當這兩個詞聯絡在一起的時候，是那樣的怪異，但從燕國國主的嘴中說出來卻讓人覺得他真是真誠啊。

燕林高高的舉起手中利劍，他大聲的說道：“大燕的兒郎們。

袁紹同樣換上了一套諸侯王的冕服，朗聲道：“陛下請。”

燕林望著高台壘砌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做請狀道：“袁使君請。”

從軍隊的反應來看，燕林的威望又在瘋狂上漲，他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袁紹和燕林二人皆策馬上前，洛燕和燕幕各自追隨著自己的主君。

燕林還禮。

就這樣，請諸位將軍轉告。”

那一道道聲音中，到底蘊含著什麼呢？

袁紹從上首走下來，然後來到洛燕身邊，望著從胸口到腰間的一刀，還不住的滲著血。

聽到洛燕竟然真的讚同了田豐的建議，郭圖等人更是震驚莫名，呢喃道：“這怎麼能答應呢？

但那種勃發之意，那種從心底發出的吼聲，最是震撼人心，宛如秋風落葉般，掃落一切。

若是袁紹不答應，燕林真敢拉著袁紹和河北一起毀滅。

請敬告我河北士卒。

田豐話音剛落，就有幾道聲音響起，厲聲道：“不可！”

但對燕林來說卻是巨大的利好，他的身份改變了，他現在是大燕皇帝，在整個燕國子民看來，這就是燕林對大漢諸侯的強硬，是燕林想要率領燕國人南下的又一有利證明。

但路途就這麼短，終究還是走到了高台之上。

燕林和燕國有不得不稱帝的原因。

他微微閉上眼，緩緩道：“遣使去往燕國大營，我同意燕主的請求，遣使去往幷州，邀請呂奉先參加，若是不願，就邀請他前來觀禮。”

“主公！”

燕國突然出現，實在是不妙到了極點。

燕國要袁紹和自己一起成為天下的異類！

最讓袁紹心揪緊的是，洛燕臉頰到下巴的位置同樣受了傷，這是真的命大，傷口再深一點，偏一點，洛燕就會死在戰場上。

袁紹隻覺時間似乎一下子變得好慢，他幾乎在瞬間站起狂奔而過，正要開口便聽到顏良急聲道：“主公，公子燕受傷了。”

河北群臣臉色都帶著些許的慘淡，文醜和麴義都因為受傷太重而去修養。

無論之前河北眾人間有何齟齬，在這一刻皆齊聲大作。

若勝能活，我等一同返回河北，同飲慶功之酒。

他又回想起這些時日的經曆，河北損失慘重。

萬軍之前，河北軍和燕軍皆殺意繚繞，但眉眼間同樣帶著深深地疲憊。

受傷。

袁紹神情複雜的望著那座高台，沉聲道：“國主先請吧。”

燕林已經換上了一身皇帝的冕服，向袁紹笑道：“大王可好？隨朕前去簽訂國書可好？”

若不是袁紹等河北高層同吃同住，懷著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態，早就撐不住了。

袁紹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阿燕啊，若是河北戰敗，你一定要回鄴城，挑選一個你覺得可以輔佐的兄長，來為我收屍，我不想葬在幽州。”

大營之中。

……

袁紹望著麾下連戰數年略帶疲憊的河北士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意，士卒們憋著的那一口氣在擊敗公孫瓚的那一刻散掉了。

今日一退，便要在鄴城靜待燕國鐵蹄了！

我決意在此與燕國決一死戰，絕不坐以待斃，諸位可願意與我同行嗎？”

待袁紹話音落下，他隻覺得心陡然放鬆下來，事情做完反而冇有了那麼大的壓力。

但人是有極限的，數年如一日的繃緊弦，不可取啊。

說罷兩人同時向前走，袁紹每一步都走的相當艱難，就像是前方有噬人的野獸般。

袁紹望著燕林神采飛揚的神色，收攝住一切表情，事已至此，他肅穆道：“自古以來難道不落的天命嗎？

自古以來難道有不滅的王朝嗎？

自古以來難道有一家一姓而能夠一直昌盛的嗎？

自古以來難道有不遵奉上天的旨意而統治地上臣民的君王嗎？

靈帝禍害天下，於是大漢失去了天命啊。

“回家！”

燕國群臣臉色同樣是深以為然的神情，又帶著絲絲的鬆懈，終於要結束了。

孤將遵奉上天的諭令，賜予你們最好的土地和美人。

燕林端起一件祭祀的禮器，朗聲道：“自先祖流放遼東大鮮卑山，我遼東漢兒艱難求活，得上天庇佑，才以有今日啊。

還好，還好，隻是受傷，袁紹提起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

洛燕一定要來參加會議，於是趟靠在帳中右側，臉色蒼白如紙。

幾人將洛燕從馬上放下來，隻見潺潺的鮮血從腰間流下。

二人皆是華服錦衣，在二人左側數百米處，用夯土壘砌了高台，士卒們將一件件祭祀用的東西在高台上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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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

瞬間寂靜！

洛燕直接躬身下拜慨然道：“死則死矣，願隨公戰！”

但幽州！

袁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諸位，燕國人以逸待勞，我師正疲憊，敵軍卻旺盛啊，這或許是敗軍之道了。

但田豐聽到這幾聲反對聲，反而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調頭看向未曾出聲的沮授、荀諶以及洛燕三人，便見到三人臉上都帶著不置可否的神情。

洛燕腰部的甲冑被損壞了，長時間的戰鬥根本冇有修補的機會。

便是如此。”

“主公！”

洛燕蒼白著臉虛弱道：“元皓所說的有些道理，主公不妨考慮考慮。”

此戰結束，無論是勝是敗。

不可挽回！

若敗，我袁紹就死在這幽州的土地，隻希望河北將士能用袁字大旗包裹我的屍體，將我送回鄴城。

向死而生。

袁紹閉上眼又緩緩睜開道：“諸位。

辛評等人還想要勸一下，但卻說不出話來，一個光明的未來和一個即刻死去的現在，要哪一個呢？

沮授平靜的說道：“冇有了現在，要未來又有什麼用呢？

活不過未來五年，又何談未來二十年的事情呢？

回家！”

戰爭的勝利不僅僅在乎將領，也在乎士卒啊。

這裡是河北的屏障不奪取幽州，我河北便要時時刻刻屯駐大軍防備，燕國若是占據了幽州，我師難道還有南向的那一日嗎？

謀主荀諶同樣低聲道：“燕國已經從戰略上贏了，現在的結局已經是河北用血所拚殺出來的結果，燕國對我們河北投鼠忌器，纔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否則早就是燕國鐵騎橫掃而過。”

袁紹臉色同樣蒼白，隻覺胃中一陣陣的抽搐疼痛，但強忍著朗聲笑道：“諸位，燕國同樣不好受，能有如今的局麵，這已經是河北上下一心，我袁紹敬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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