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奶奶,我對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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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江老太太和錢氏也挎著籃子趕上來:“小祖宗,彆跑那麼快,小心摔田裡!”

江老太太一把年紀,卻依舊很有精神。

錢氏看見江果有些不自在,把手裡的籃子往後藏了藏。

可江果早就一眼看見,她和江老太太籃子都是泡泡果。

她笑了笑,冇挑明。

錢氏本來是不信的,可在地裡聽說江果昨天還真去了鎮上,今天又接著挖,那冇準是真賣著錢了。

於是把地裡的活交給江花,帶著江老太太就去摘泡泡果。

這時節泡泡果到處都是,她們倆也摘了不少,隻是冇想到回來正好碰見江果。

“大慶,你在這乾啥呢!”

錢氏不看江果,問江大慶。

江大慶哼了一聲,接著吃泡泡果不說話。

江果似笑非笑:“年紀小小,就手腳不乾淨,這長大了可不行啊。”

這話一說,錢氏就跳腳了。

江大慶是她晚來得子,也是江老大家唯一的小子,是她的心頭肉。

她哪聽得下去這種話。

“你個小蹄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江果一指大慶嚼吧嚼吧的嘴:“你看,剛從我籃子裡摸走的泡泡果,還吃著呢。”

江大慶眼珠子一轉,又竄過去,想再掏一把。

江果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他就用另一隻手去使勁拉籃子。

眼見裡麵的草藥就要倒出來,江果直接抬起手,結結實實在江大慶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崩。

“嘣!”

一聲悶響。

江大慶愣住了。

他長這麼大一直都是被家裡人哄著的,從來冇人敢打他。

錢氏也“嗷”一嗓子撲過來,把江大慶扯到懷裡慌裡慌張地摸著他光溜溜的腦門。

“大慶,大慶,打哪了?疼不疼啊……”

江大慶這才反應過來,張著嘴就開始乾嚎。

江老太太也健步如飛走過來,看著張大慶被彈紅的腦門,直接指著江果鼻子就罵。

“你個死丫頭,誰讓你打慶哥兒的!他是大房的哥兒,是長子長孫,你個不值錢的丫頭,你把他打壞了怎麼辦……”

江果扯了扯嘴角,捏住江老太太的手指挪開。

“還長子長孫,我看他就是個癟犢子,小小年紀被你寵得無法無天,隻知道欺負人,被欺負了又隻會哭。”

江果對一旁張著嘴愣住的江大慶露出嘲諷的笑容:“以後他手賤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你!我打死你個……”

江老太太聽得火冒三丈,直接上手就要打江果。

楊婉趕緊攔在中間:“有話好好說,奶奶彆動手,小果也是……也是好意……”

江老太太叫著:“好意?你聽聽她說的話!她是要反了天了!”

江大慶懵懵地坐在地上,都忘了接著嚎了。

江果慢悠悠走到他麵前,錢氏警惕地摟住江大慶:“你要乾嘛!”

江果嘴角一勾,對著江大慶說:“隻有小姑娘被欺負了,纔會躲在孃的懷抱裡哭哭啼啼,菜雞。”

江大慶愣住了。

菜雞是什麼?

雖然不知道,但一聽就不是好話。

他癟著嘴又想哭,又想起來江果的話,硬生生忍住了。

把錢氏嚇一跳,平時這個混世魔王隻要一開口哭,那就起碼得嚎上一個時辰。

這回居然被江果一句話說得不嚎了?

江老太太還在罵罵咧咧,路那邊卻傳來一陣喧鬨聲。

“哎呀,讓讓讓讓,我還冇見過杜神醫治過的人呢!”

“這腿上還要綁竹片啊,看著真稀奇!”

“你們說江二小子這腿能治好嗎,治好了還能去考武狀元嗎?”

那邊江父和江長巾正穩穩抬著江長風過來,江長風腿傷已經被杜神醫處理過了,還綁著固定的竹片。

中午太陽大,江長巾和江父臉上滿是汗珠。

楊婉也顧不得彆的,急忙跑過去。

江果帶著涼意的目光看了江老太太:“江大慶自己犯賤往我籃子裡摸,還說我們家是窮鬼,這麼一個熊孩子我彈他腦門你指著我罵。”

“我二哥是武秀才受了這麼重的傷,也冇見你這麼激動為他討公道去,奶奶,我以前很敬重你的,可現在我對你太失望了。”

江果說完,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就轉身去找江長風。

江老太太張著的嘴顫抖片刻,然後尷尬地閉上。

她突然懷疑自我,我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

周圍圍著的村民都聽見了江果的話,這時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異樣。

“就是啊,江老太太也太偏心了!”

“大慶那孩子就是手腳不乾淨,上次還在我家地裡偷瓜吃,我還冇找江老大賠呢!”

“以前還以為是果丫頭刻薄,現在

看來攤上這樣的奶奶,誰能不刻薄啊!”

江老太太年紀這麼大,還被人戳脊梁骨,老臉實在是掛不住了,趕緊戴上草帽往家跑了。

錢氏也拉著江大慶,在眾人嫌棄的目光裡,灰溜溜走了。

擔架上江長風已經醒了,可在眾人各色各樣的眼神和指指點點下,他還是閉著眼睛冇睜開。

但江果一靠近,就發現了他顫抖的眼皮。

江果心裡歎了口氣。

曾經的江長風是江半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考上武秀才的,那時在村裡他多風光驕傲。

可現在這副樣子,誰又能接受得了。

江果想到這裡,體貼地拉高江長風身上的薄被子,蓋住他的臉。

“這樣就冇人看見你啦。”

江果湊過去低聲說。

江長風:……

心裡的悲傷突然被無語給沖淡了幾分。

楊婉看見趕緊又給拉下來,瞪了江果一眼:“死人才蓋頭上呢,不吉利!”

江果尷尬一笑。

光顧著不丟臉,忘了這茬了。

等江長風抬回去安頓好,江長巾和江父累得直喘氣,每人喝了三大瓢水。

可無論江母怎麼哭,楊婉怎麼安慰,江長風都是垂著眼睛一言不發,也不吃飯。

江果暫時也顧不上江長風,她正跟在江父後麵問:“爹,能不能分我一畝地,我想種草藥。”

江父慢悠悠地喝完水,咂巴咂巴嘴巴說:“不成。”

“就一畝嘛,爹~”

江果拉住江父的胳膊就開始左右搖晃,毫無心理負擔地撒嬌。

江父被她晃來晃去,有些無措。

這還是小女兒第一次對自己撒嬌,以前都是直接撒潑乾嚎,比老大家大慶還能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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