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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賀星沉終是問:“你和段沐,這兩年一直在一起?”
“冇有,他去那邊有事,有時候天天見,有時候一兩個月見不到一麵。”薑墨還擰著,“你問這個乾嘛?”
“隨便問問。”賀星沉腳下踢小石子,似漫不經心,“怎麽遇上的?”
“路上碰見醉酒的流浪漢,他幫了我。”
話簡單不代表事情簡單。
賀星沉心忽然被刺了下。
薑墨回憶起來:“其實我覺得挺巧,e國那麽大我們偏偏遇見,他英語不好,剛去那邊時吃過許多苦頭,好幾次還想花錢找我去給他當翻譯,都是中國人,而之前見過幾回,我哪能收錢。”
“之前見過幾回?他還來找過你?”
“冇有。”薑墨冇好意思把自己去買星星紙這件事說出來,捏了捏耳垂,改口:“就那一回。”
賀星沉餘光裏看見她小動作,她在撒謊。
薑墨不常撒謊,一說假話就愛做些欲蓋彌彰的小動作,捏耳垂撩頭髮揉眼,以為自己無懈可擊,其實早被人看透。
所以他們之前還見過,但她不願意告訴自己。
賀星沉沉下心,繼續問:“你們關係很好?”
薑墨回答:“還行,我在那邊冇什麽說中文的朋友,老鄉嘛,總歸親切些。”
“你覺得他怎麽樣?”
薑墨如實說:“其實段沐過得不容易,他媽過世早,他一直寄養在小姨家,長大後才被接回家,別看他表麵上痞裏痞氣,但人很熱心,我之前被房東欺負,都是他幫的我。”
賀星沉手心不自覺攥緊,半晌,冷哼一聲,“你倒是瞭解他。”
“是你要問的。”薑墨看不懂他了,明明自己問得多關心一樣,她耐心答完又一副冷嘲熱諷。
紅篝火邊上突然一陣喧嘩,倆人一齊望去,一會,賀星沉先收回眼,看她:“他對你這麽好,你喜歡他?”
“???”這人在說什麽啊???薑墨驚訝:“對我好我就要喜歡?”
“那是不喜歡?”賀星沉眼尾逐漸藏笑。
“不喜歡!你在想什麽啊?而且人家對我又冇有想法,你別想歪我們之間單純的友誼。”
賀星沉笑意再也藏不住,輕輕說了句:“傻子。”
“喂,我聽見了,怎麽還罵人!”
真不知道是該誇她還是怪她,她智商不低啊,怎麽在這方麵上鈍感十足,那姓段的眼裏愛意都快滿出來,也就她什麽都看不到。
賀星沉隨之歎一聲,算了,好在她這樣遲鈍。
幸好在那些他被別人取代的日子裏那樣遲鈍。
......
山頂冇有光汙染,厚重的雲層散去,月亮也躲起,隻剩星河若流虹,彷彿觸手可及。
一群人玩完遊戲,開始圍坐談笑,困的去帳篷裏睡覺去了,剩下十來個打算聊天通宵到日出,薑墨睡意不濃,跟著一起,賀星沉也冇走,一直坐她身邊。
快四點,篝火隻剩點火星子,年輕人們卻還興致高昂。
薑墨高估自己,眼皮子半闔半張,賀星沉望過來,“困了?”
“有一點。”
“要不要回去睡?”
“不了,我怕睡死過去。”
他坐近,把她腦袋往肩膀上一按,“那眯會,日出了我叫你。”
身體有了支點,薑墨再也頂不住,管不得什麽肢體接觸了,靠著他閉上眼。
恍惚間身上披上一件衣服,還帶著溫熱和他身上味道,瞬即加劇薑墨睏意。
冇一會,身邊人呼吸均勻。
郭雪男友看著他們,找話跟賀星沉說:“你們好了很久了吧?”
賀星沉點頭。
“我跟郭雪在一起三年,卻還一直猶豫要不要結婚,有時候挺羨慕你們這些敢於步入婚姻的人,勇氣可嘉。”
賀星沉微笑,結婚為什麽需要勇氣?反正都是認定的人,早結晚結都是要結。
該慶幸的是,用一張薄紙就能把人困住。
他纔要羨慕他們,有過親密陪伴的三年,而不像他和薑墨,直接跳過這個階段,遺憾很多。
賀星沉垂眸看去,薑墨睡得熟,不知是不是做夢,紅潤雙唇翹起,梨渦淺淺。
看來是好夢。
他緊了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把人從肩上攏進懷裏。
白嫩透紅的小臉近在咫尺。
賀星沉響起幾小時前那蜻蜓點水的一吻,唇瓣溫軟,甘甜馨香。
他忽然想再嚐嚐。
於是低頭,輕柔吻在唇角。
是意料中的觸感,讓人留戀。
賀星沉粲然,將人抱緊。
一旁郭雪男友看得吃驚,好一會才繼續說話,“能問問你結婚前都做了哪些準備嗎?”
“不用準備,喜歡足夠。”
快6點,東邊魚肚白漸起,天欲破曉,周邊也響起稀稀疏疏的吵鬨聲。
薑墨似是聽見,動了動身子表示不滿。
等一晚上就為看那兩分鍾,賀星沉輕聲喊她:“薑墨。”
“唔......”
“起來了。”
“......不要。”
“日出不看了?”
薑墨不清醒的時候還是那個十六七的小女孩,這會兒軟糯糯回,“......看。”
賀星沉拂好她淩亂的幾縷髮絲,溫和開口:“乖,我們回家再睡。”
他聲音輕細,薑墨漸漸轉醒,大概是腦子還迷糊,對於從他懷裏起來這件事一點冇反應,揉了揉雙眼,看向遠方,刹那被眼前美景奪了心思,驚歎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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