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修煉八百年的玄貓半仙，再過兩百年就能修煉化神。

有一天我遇到了一隻白色斷尾狐狸。

它哀求我救救它的恩人，一位人類皇子。

我答應了，條件是待她死後取走她的玲瓏心。

...

“你可知你今日這個選擇可能會丟失自己的命？”

我俯視著跪在底下那隻傷痕累累卻不願鬆開懷裡少年的小狐狸。

“定當不悔。”她癡癡望著懷裡的人。

罷了，一切都是她註定的命數。

我逼出自己的內丹，小狐狸見狀取過內丹跪謝後就餵給了那個人類少年。

又是一隻蠢狐狸，在我倒下去幻化出原身時如是想。

我已經修煉八百年了，再過兩百年受過天劫便可修煉化神。

我會是我們玄貓族第一位上神。

為了加快修煉進度，我尋到了罕見的九尾狐一族。

據說食下他們的玲瓏心，便可添兩百年功修。

怎料我剛趕到他們深居的洞穴，隻見各色狐狸死傷無數。

一隻皮毛沾滿血跡的白色斷尾狐艱難的拖著一個人朝我爬來。

它一眼認出了我是玄貓一族。

我們玄貓族千百年受儘屠殺，就是因為我們的內丹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她提出拿自己的玲瓏心換我的內丹。

我們玄貓族失去了內丹隻會暫時失去功修變得虛弱，而新的內丹凝聚成隻需要百年不到。

可是九尾狐族失去了玲瓏心一日之後必然會魂飛魄散。

算起來是一樁還不錯的買賣，我自然願意答應。

出於好奇，我用玄眼偷看了她的未來命運。

有些不忍問她是否願意以命相換。

我說得那般隱晦而她還是堅定。

本上仙對此完全不理解。

因為我的父上母上均是為了護我而死。

他們跟我說得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一定要活著。

為了一直活著，我努力苦修八百年才從妖修煉成半仙。

可是這隻狐狸怎麼這般不怕死，還是為了救一個毫無乾係的人族。

失去了內丹後我再無法維持人形變成原身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醒來，小狐狸歡喜的跟我說辛公子活了。

我此刻功修暫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似乎並不知道我是同她做交易的玄貓妖族，隻當我是一隻普通的黑貓。

她最高興的時候就是那位人族皇子帶她去圍場打獵。

她回來後會手足舞蹈嘰嘰喳喳的跟我說很多。

說他箭術又進步了打到不少野物得了他父親的讚賞。

說他很是心悅還獎勵她吃了頂好的槐蜜。

她說她心裡十分歡喜現在的生活，她想一直陪在辛公子身邊。

我失去了內丹後也冇有去處，索性就留在這都城繼續修煉罷。

她這顆心我遲早會取走，現在還不著急。

“小黑貓，你還不曾有過名字吧，我給你取一個可好？”

某個午後休憩時她笑吟吟的趴在我旁邊衝我眨眼睛。

本上仙自然是有名字，哪裡輪得到她來給我取。

“我看你全身通黑又瘦弱，你要不叫玄素吧。”她狡黠的笑笑。

玄素，什麼破名字，自然還是父上取的名字玄觴更勝上一籌。

“小素素啊，辛公子說他是本朝的二皇子，已經到了成親的年齡了。

父上曾說過人族的成親便是允諾與那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也想與辛公子這般。”

她的秀眉微蹙，語氣低沉。

成親，我聽族內的長老爺爺也說過。

人族會與他歡喜的人提出成親的要求。

歡喜？何為歡喜？我不懂也不想懂。

長老爺爺講過人世間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動情。

我幼時歪著頭問母上，可否與父上動過情。

惹得母上臉緋紅支支吾吾讓父上給我好打了一頓。

動情還要捱打，果然是很可怕的事情啊。

那幾日大抵是那位二皇子太忙碌，顧不上她。

她整日愁眉，茶飯不思，消瘦了一大圈。

某日她一夜未歸，我也隻當又召去打獵了罷。

然而幾日後，侍女把我抱去了彆的宮殿。

我一看，座位上方坐著那位唇紅齒白，眉心還點有一顆硃砂的小姑娘不就正是那隻笨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