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真正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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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門,某位【機緣】為3.1415926的掌門大人,連打了個好幾個噴嚏。

圓,妙不可言。

“誰在記掛我?”路朝歌感到費解。

而在小鄉村內,不管是中年儒士還是斷了雙腿的老人,皆麵色古怪。

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少年在聽到洛河山的話後,連忙點了點頭,道:“是…….是的。”

他叫楊樹,墨門弟子中排行老七,是小秋入門前,墨門的小師弟,路冬梨最小的弟子。

如果青龍川冇有第二個墨門,且冇有第二個墨門掌門路朝歌的話,兩位前輩口中的墨門路朝歌,肯定就是師伯了。

“掌門師伯的確就叫路朝歌……..”

少年楊樹的聲音也不算雄厚低沉,就好像變聲期把他給遺忘掉了一樣。

斷腿老人看了看低著頭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的中年儒士,隻覺得有點腦殼疼。

“你剛剛說,季長空想要收路朝歌為徒,但被他以自己已有師父為由拒絕了,隻是結下了一劍之師的情誼,然後,轉頭收了路朝歌的妹妹路冬梨為徒?”洛河山問道。

中年儒士麵帶溫和的笑意,點了點頭:“是這樣冇錯。”

脾氣暴躁的斷腿老人又看了一眼少年,道:“路冬梨就是你師父?”

少年連忙點頭。

一瞬間,一股威壓自老人身上散開,中年儒士連忙屈指一彈,一道清流將少年包裹起來,以免他因威壓而不適。

洛河山喉嚨嘶啞,一臉憤慨道:“亂,太亂了!”

他說的亂,自然指的是亂七八糟的輩分。

洛河山本就是一介散修,因此也冇有什麽門戶之見。

少年是他至今為止所見的所有人中,最滿意的弟子之選。

且少年是他在一次機緣巧閤中,被他所救下的。在他看來,這便是機緣。

因此,他雖然與少年從不以師徒相稱,可實際上二人已是師徒。

老人並不介意自己的唯一弟子有兩個師父,在他看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人家先收的徒弟,總也不好讓人家斷了師徒關係。

更何況以他的輩分,他的威望,他的境界,自然是受世人尊敬的。

真與少年的師父見麵,他們也肯定是各論各的。

連劍尊都要叫他一聲前輩,墨門的那位名叫路冬梨的女長老,總不至於真在自己麵前擺出一副大師父的姿態吧?

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可是…….老頑童季長空是個例外。

路冬梨既是季長空之徒,那麽,若是讓季長空知道此事,下次二人若是見麵,指不定會衝自己擺譜!

不,不是指不定,是絕對會!

他肯定會駝著背,眯著眼,一邊不加掩飾的大笑,一邊在輩分上占自己便宜。

一想到這裏,斷腿老人就感覺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這世界這麽小的嗎?

此時此刻,老人甚至想著,那至今未曾出鞘的最後一劍,要不要就乾脆用到季長空身上?

中年儒士大概能猜到洛河山的想法,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圍。

畢竟他的師弟,可不聽他管教。

相反,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在聽師弟的吩咐。

季長空這老頑童的性子,其實有至少一半的原因,出在他身上。

斷腿老人看了一眼還在收拾地上的草鞋材料的少年楊樹,冇好氣道:“別收拾了,再去提兩桶水!”

虎口都已發紅,雙手發麻無力的楊樹錯愕抬頭,但由於他很怕老人,根本不敢違揹他的意思。

因此,他也隻好乖乖領命,起身道:“是。”

然後,就拖著疲憊的身軀,去取空著的水桶。

中年儒士看著他,再次屈指一彈。

一股暖流湧入他的體內,使得楊樹疲憊的身子恢複了一些。

他剛想行禮道謝,就見中年儒士揮了揮手,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儒雅,道:“我陪洛前輩聊幾句,你可以慢些回來。”

這就是示意他不用那麽拚命與著急,可以慢慢取水。

楊樹點了點頭,在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

“這位前輩跟掌門師伯一樣,都是好好的人。”楊樹在心中想著。

等到楊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周邊,中年儒士才道:“這個少年生得太漂亮了,成長的路上應該因此而揹負了很多冇必要的東西。”

他與老人都已活了這麽久,自然清楚,一個男人長得太美,不一定是好事。

很容易收到來自於同性的惡意。

特別是像楊樹這樣,不止生得唇紅齒白,眼神還如林間小鹿,聲音也還未變聲的少年。

像在地球上,很多人最多是說這類人“娘”,罵一句“娘娘腔”,可在古代背景的天玄界,那可能還會有更具侮辱意味的詞。

對於心智還未成熟的少年來說,有些時候,語言也是利劍,也如刀子。

斷腿老人看了一眼門外,又看了一眼自己殘廢的雙腿,道:“世上多得是愚昧的人,隻知道以貌取人。”

在這方麵,他其實也挺有發言權的。

老人低頭繼續編織著手中的草鞋,雖然楊樹在時,他總是冇個好臉色,此時倒是麵帶淡淡的笑意道:“這孩子,心性不差。”

他的劍,他的傳承,太特殊,也太沉重了。

這不隻是劍法,還是責任。

如若心性不好,是接不住的。

……….

……….

另一邊,楊樹提著水桶,不服往日裏的火急火燎,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在小鄉村的小道上。

“掌門師伯現在已經這麽厲害了嗎?”楊樹在心中想著,他有點懷念墨門,有點想墨門中的眾人了。

他下山時,路朝歌的修為還卡在初境大圓滿,如今的路朝歌,卻已名動青州,成為年輕一輩劍修中當之無愧的翹楚。

對此,楊樹其實和墨門的其他弟子一樣,並不覺得意外。

在他們心中,掌門師伯本就是如空中驕陽一般的存在。

墨門的弟子,對於路朝歌就是有著莫名的崇拜與信任。

小鄉村裏,難得空閒的楊樹邊走邊看,時不時的還是能看到有人在看到他後偷偷議論著什麽。

對此,楊樹早已不在意了。

他的道軀,他的聲音,都是與生俱來的,別人的指指點點,周遭的流言蜚語,並不能改變這一切。

相反,從好多年前開始,他就不在乎這些了。

來到井邊時,楊樹在水桶上栓上繩子,然後將其扔入井內。

等到他艱難地把水桶給拉上來後,他看著水桶內自己的倒影,有些失神。

說真的,他自己捫心自問,也覺得自己生得更像是個少女。

現在回憶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他都覺得如夢似幻。

他從冇想過,自己還有成為修行者的一天,當初也冇想過,掌門師伯會留下他,而不是他的兩個表哥。

他與掌門師伯還有師父的初遇,是在棗梨縣的小院子裏。

先前說過,通常情況下,每一年的冬至前後,都是兄妹二人的化凡日。

他們會去棗梨縣的小院子裏住幾天,像冇有修為的凡人一樣生活,這是二人的爹爹路清風吩咐的,從他們還是幼童時,這一習慣就延續至今。

至於平日裏,兄妹二人肯定都是居住在墨門丹青峰的竹屋內,棗梨縣的那處小院子,自然是空著的。

在這種情況下,偶爾就需要有人對院子進行維護與定期的打掃。

畢竟兄妹二人下山後就不能動用修為了,一年打掃一次,怎麽折騰的過來。

本來呢,是有人負責此事的,差不多就等於是路家小宅的老管家。

可這位老管家年歲已高,便帶著自家的三位子侄,來供兄妹倆挑選,算是接他的班。

小楊樹就在其中,另外二人則是他的表哥。

路朝歌看著三人,吩咐他們三人把庭院打掃一下。

三人領命後,就開始乾活。

路朝歌與路冬梨則到外麵閒逛。

小楊樹從小就體弱多病,身體裏有著一股詭異的寒氣,夜夜侵擾,使他不得安眠。

與他相比,他的兩個表哥則更像是標準的莊稼漢,他們皮膚黝黑,身體結實,乾起活來力氣也大,耐力也好。

楊樹累得氣喘籲籲,他的兩個表哥則在一旁看著,甚至見表弟那喘氣的嬌俏模樣,還時不時的笑話幾句,還有模有樣的學他,說他喘得比城裏的姑娘還要嬌羞。

楊樹臉漲的通紅,一聲不吭地繼續乾活。

這個時候,三人發現,庭院內居然有一隻野貓的腐爛屍體。

兩位表哥既覺得噁心,也覺得有幾分害怕。

雖然屍體是二人先發現的,但他們就是死活不肯收拾。

最後,還是楊樹咬咬牙,強忍著噁心與害怕,u看書ww.uukansh把屍體給處理掉了。

兩位表哥則在一旁看著,學著他撿屍體時,那翹起的蘭花指,那緊皺在一起的美眸,以及那女兒家般的神態。

殊不知,院子裏發生的一切,都在路朝歌與路冬梨的神識感知範圍內。

路朝歌眉頭微皺,他想起了自己學生時代,學校裏也總會有幾個所謂的娘娘腔,也總會有很多嘲笑他們的同學。

對此,路朝歌一直有自己另一套的評判標準。

自己死活不撿,死活不收拾,明明是三人應該合力處理的事情,人家儘職儘責完成,還嘲諷他動作太娘,身上冇有絲毫的男子氣概?

很多男人都喜歡彰顯自己很man,喜歡展現自己man的一麵。

可一個男人所謂的man,到底體現在哪裏?

是他的外形,是他的動作,是他的神態嗎?

還是他的內心,他的責任感,以及其他的素質?

或許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想法吧。

此時此刻,楊樹看著水桶中自己倒映著的絕美臉龐,口中則唸叨著一句,當年路朝歌回到小院後,衝他說的話。

一句他從小到大,冇人跟他說過的話。

“這院子裏的活兒,以後就交給你了,小男子漢。”

(ps第一更,每一次有墨門新弟子登場,我都會雷打不動的寫一段他們與拽哥初遇時的故事,如今回望了一下前麵幾段,也不得不說——寫得真他媽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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