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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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確是餓醒的。

看看時間,自己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活動了下發麻的手腳去二樓自己辦公室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外賣就到了。

外賣小哥一進來被店裡的景象嚇了一跳,撂下飯頭也不抬的就跑,連順路稍送的飲料錢都不要了。

周確環顧了一圈四周,撓著頭嘶了一聲,陪老爺子野釣的代價有點高啊……

近期肯定得歇業整頓,估計又要賠不少錢。

捧著飯盒打開監控錄像,調出三天前的視頻,一邊吃一邊看。

方四海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

小候跟大院兒一起光屁股長大的鄭老三,鄭以仁。

鄭以仁從小性子就猴兒,稀稀拉拉拿了大學畢業證就出來做生意,現在已經能獨當大任。

但實在是好色,而且男女通吃,男男女女他都能玩出花兒來。

錄像在晚上十一點左右,傳說中方四海的心上人,何似口中的大漂亮出現了,儘管攝像模糊也不難看出對方身形高挑氣質不俗,對方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眼監控的方向,那張模糊的臉讓周確呆滯了兩秒。

那是張很漂亮的臉蛋兒,幾十層的光感粒子都遮擋不住那張臉幾近完美的輪廓,又帶著極具衝擊力的熟悉感襲向周確的腦殼。

“操……”

這張臉太眼熟了,哪怕十幾年冇見,周確也能第一眼認出來。

給何似撥過去電話:“鄭以仁灌醉的人叫啥?”

“好像叫什麼江,江野?”

周確緊緊盯著螢幕裡的人,眼神恨不得戳進螢幕裡仔細把那個人從上到下看個清楚。

江野,真是江野!

他是怎麼也冇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這人!

周確忍著內心對見到這人的各種衝動,儘職儘責的看完了監控,之後錄像裡的事就順理成章的被鄭以仁得手,後架著暈暈乎乎的江野出了酒吧。

在門口正巧被方四海碰上,方四海二話不說就動起手打了鄭以仁。

江野混亂中從旁攔了幾下,臉色不好的說了什麼,方四海才急吼吼的帶著江野離開。

鄭以仁玩歸玩,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他敢敞開了玩,誰能想到冇想名不經久傳的小酒吧會來這麼一號人物。

方四海的心上人,現在還是周確惦記多年的初戀加白月光。

知道闖了禍,鄭以仁自己躲到郊區的一座溫泉山莊避難,等看看情況再說。

“我要知道是江野,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碰啊!”

鄭以仁大丈夫能屈能伸,跪趴在地上哭著去抱周確大腿:“您先把我從方四海手裡救下來,要殺要剮我都聽你的!”

周確現在看見鄭以仁也是一肚子窩火,要不是兄弟這麼多年,他想著要不……清理門戶算了。

“方四海要你一條胳膊,我答應了。第二個選擇,跟我去見江野道歉。”

鄭以仁:“……”

這他媽……都什麼事兒啊!

懶得再跟鄭以仁浪費口水,

“給你五分鐘,五分鐘冇出來你就自生自滅吧。”

周確撂下話出去了,鄭以仁在房間糾結了一會兒,趕在最後幾十秒提著褲子跑出去追周確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暮色是市中心數一數二的高級會所,能來這裡的非富即貴。

京圈有頭有臉的人都能在這混個臉熟,消費得起的除了有錢,就是有權,表麵是吃喝玩樂的娛樂場所,實際上就是人吃人的銷金窟。

周確開著小麪包在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停下,拉下座椅一趟,蒙上衣服就睡。

鄭以仁在旁邊渾身不自在。

“不是……咱就這麼等啊?萬一江野今天不來呢?”

周確衣服下聲音悶悶的:“那就明天。”

“明天也不來呢?”

鄭以仁雖然不是京市本土人,這些年在京市吃喝玩樂知道不少八卦。

來這劫人就是聽說江野平時喜歡來這兒娛樂。

可人也不是天天來啊,江野要一直不出現,他跟等死有什麼區彆。

“要不我跑吧,這事兒你就彆管了,回頭見了方四海你就說不認識我,和你沒關係。……還有店裡的裝修費,我回頭打你賬戶,可不能跟我客氣!”

周確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聽見了懶得搭理他。

鄭以仁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打開車門走了幾步又停下,站在原地神經兮兮的轉了幾圈,一拍腦門視死如歸的回到車上。

“老周,我走了方四海不還得找你麻煩,哎,我真不是個東西。”

周確嗤了聲。

“所以你最好祈禱能見到姓江的。”

鄭以仁埋著頭悶了會兒,小心翼翼的問:“老周,其實你也想見江野的吧,是不是得好好問清楚當年為啥那麼對你啊!其實我知道你挺在意難過這事兒的對吧。”

一抬頭對上週確冷冰冰的眼神,鄭以仁心虛的收聲。

周確警告他:“比起帶你來找江野,我更想直接把你送給方四海,省事。”

鄭以仁手指在嘴上比了個拉拉鍊的動作,一句話也不敢放了。

周確繼續閉眼睡覺,但心思卻亂了,不得不說鄭以仁的話影響到了他。

那感覺挺奇妙的。

想見又不想見,這麼多年過去那事兒早翻篇兒了。

可他很不甘心就這麼算了,稀裡糊塗被甩了,連原因都不知道為啥,他不要麵子的嗎?

想當初他多稀罕江野啊。

緊挨著大院兒旁邊的是剛興建的小彆墅,江野就住那。

周確每天騎車上學路過那都能看見跟個洋娃娃一樣的江野揹著小書包坐著四個圈的車去上學,在學校也不跟人說話,捱打也一聲不吭,高中三年他罩了三年。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發展的,兩個人就談了個戀愛,拉過手,親過嘴,正蜜裡調油的時候,江野莫名其妙就甩了他!

回過神去抓人的時候,這小子連家帶人什麼都不剩的消失的毛都不剩,那時候周確就覺得自己就一傻逼,動了真情結果被人當猴耍。

所以高中一畢業,他了無牽掛的聽從家裡安排,在山溝溝裡的軍,區一呆就是十年。

周確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人瘋了一樣晃自己,腦漿子都快晃出來了。

鄭以仁雙眼緊盯著外麵,格外激動:“老子祈禱管用了!我看見江野了!老周老周!快點兒起來,江野江野!”

一邊說一邊指,周確瞅他那冇出息的樣兒真想一巴掌抽上去叫人清醒清醒,他是來負荊請罪的,不是來拜神求佛的。

不過周確還是順著鄭以仁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但市區不比郊區,路邊的燈很亮,足夠看清一個人的。

那鼻子那眼兒,不是江野還能是誰。

鄭以仁也揉著眼睛辨認好幾眼,然後啪的一下甩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我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冇認出來是江野!”

江野跟著幾個朋友一起出現的,裹著一件米色風衣懶洋洋的走在最後,偶爾笑眯眯的和前麵的的人說上兩句,像隻漂亮的狐狸。

那視覺衝擊可比在糊了幾層馬賽克的監控錄像裡清晰多了,周確腦子裡隻剩下怪異的委屈和憤怒,好小子甩了我合著是來追求花花世界了,就那麼狠心的玩弄了自己的真心,小白眼兒狼。

他們一行人很快進了會所,周確神色複雜的很快收回視線,對鄭以仁淡淡的說:“待會兒要是動手,你就老實點擱旁邊哭慘,要多慘有多慘的那種。”

鄭以仁說:“彆了吧……在怎麼說那也是你前男友啊。”

周確冷笑:“是跟你動手。”

鄭以仁:“……”

那確實冇有想到的。

會所是會員製,有卡的才能進,鄭以仁雖然生意不大,但玩心重,會員卡他還真有,兩個人順利進了會所,接下來需要知道江野在哪個包廂。

這個時間點兒客人不多,多數是服務員忙著清潔打掃,剩下一部分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男少女,膽子大的就扭著小腰湊過來發出邀請,然後被周確兩米八的氣場和氣勢嚇得縮回去。

平時來者不拒的鄭以仁好算冇被妖精迷了眼,摟著其中一個小妖精搭訕了幾句,成功問出江野的具體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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