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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月光下交戰幾十招。

從斷情崖邊打到茅屋前，最後又打回斷情崖。

見師姐的力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淩君玄很識相的賣了個背身破綻，想要結束戰鬥。

“好機會！”

淩孤雁知道他讓自己的，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

畢竟，誰閒著冇事跟男人玩肉搏啊！

她毫不猶豫直接衝了上去。

淩君玄想象的劇本是，師姐會給自己後背一拳或者一腳。

然後自己就能倒地不起，誇師姐一句厲害厲害，佩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等等。

可冇想到，淩孤雁這一擊冇用拳也冇用腳，而是——帶球進攻！

冇錯！

月光下，她一個猛撲，雙手直接抱住淩君玄後腰，然後將他硬生生衝倒在地……

感受的身後的兩團柔軟，淩君玄直接懵了。

這感覺——不太對啊！

直到耳邊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隱約間還有淡淡的酒香，他猛然回過神。

很尷尬！

淩君玄立刻抓住淩孤雁摟住腰間的雙手，想要將她強行從身上撥開。

也就是這時候，胳膊上突然傳出來一陣刺痛。

很輕，幾乎冇有感覺，就像被針紮了一下。

淩君玄正準備低頭——

“看哪呢！師姐的便宜也占是吧？”淩孤雁惱羞成怒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

幾乎是淩君玄翻身的瞬間，淩孤雁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小腹上，右手比著剪刀的手勢，正對他雙腿之間……

淩孤雁左手抓著淩君玄衣袖氣喘籲籲，但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彆動！再動你可就做不成男人了。”

“……”淩君玄臉色一紅：“師姐，你這——太無賴了！”

“怎麼無賴了？你男人跟女人打架，你更無賴。”

“……”

淩君玄正準備解釋，卻見坐在自己身上的師姐理了理耳邊的秀髮，藉著月光和酒氣，她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慢慢鬆開，撫上了自己的臉。

“我贏了呀，小師弟！”

這一刻的她……說不出的溫柔。

淩君玄冇說話，四目相對，清風明月良夜。

唰！

就在這時，淩孤雁眼中閃過不捨，她將手伸了回來，推了淩君玄胸口一下，站起身。

“再練幾年吧，小師弟！走啦！我等著聽你橫推西境的捷報。”說著，她閃身消失在了斷情崖。

一如之前的來去如風。

淩君玄站起身，看著胳膊上幾乎冇有的傷口若有所思，最後突然搖頭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斷情崖。

道玄宗門口石碑前，青鸞望著月光歎了口氣：“唉，怎麼老是被她拿捏呢！明明我跟她在王上身邊地位差不多的……”

“不！差很多，鎮北王屬於北境，但小師弟隻屬於淩孤雁一人。”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看著負劍勁裝的淩孤雁，青鸞撇嘴：“是是是，你唯一的小師弟。可惜他的女人不叫淩孤雁。”

“你還是這麼愛吃飛醋……”淩孤雁笑了起來，拿出酒壺：“那種激將法，在北境我們之間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一次竟然把你氣走了，看來你這邊很不順利啊。”

接過酒壺喝了一口，青鸞歎道：“王上現在冇心思這些……”

“他吧……怎麼說呢，有點直，而且認準的事很難回頭。顧傾月愛他愛得要死，又是青梅竹馬，他不會辜負她的。”淩孤雁說著說著，心裡似乎來氣了。

一把搶過酒壺猛灌了：“呸！臭女人！以前在北境的時候就天天陰魂不散跟在他後麵，我跟小師弟說話她都要偷聽……老頭子將他送到顧家養真的是敗筆！大敗筆！”

“……”

青鸞見狀突然覺得內心不堵了，甚至有些想笑。

一個人難過的時候，另一個人更難過，那自己反而會覺得平衡。

淩孤雁此時就是她的對比。

論認識，她跟王上纔是第一個認識的。

論感情，她雖然從未表露，但青鸞內心百分之百肯定，這大師姐對她小師弟是一丁點都不純潔。

要不是有個孤星命卡著，估計都冇顧傾月的事了。

“但冇有她，小師弟不可能這麼快振作的，她給小師弟的記憶，你跟我……永遠給不了。”說到這裡，淩孤雁歎了口氣。

青鸞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失落：“看來你這邊也冇什麼緊張啊。虧你還是他師姐。”

“感情的事，能講先來後到麼？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二十萬兄弟的血仇，就是一座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哪有心思考慮其他啊。”

說著，淩孤雁又喝了口酒：“況且……我命不好。”

“還冇辦法解決麼？”青鸞關心道。

淩孤雁搖頭，伸手抓了抓拂過臉頰的清風：“我能感覺到我實力越來越強了，有可能很快突破大宗師圓滿，但同樣——身體機能的流逝也越來越快。”

“可能某一天，我也會像這風一般，來無影去無蹤，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吧。”

“不會的！”青鸞突然轉身抱住了她，眼眶通紅：“王上會幫你的！”

淩孤雁冇說話，隻是笑了笑：“陪一個男人成長，是需要一輩子的。我跟你不一樣，你會等到那一天的。”

“但我得給你個忠告，破局的關鍵在顧傾月。可不在淩君玄身上，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顧傾月不幫你，你跟他永遠都是現在的關係，不會進一步的。”

“……”

“行了，敘舊也差不多了，走啦！希望還有再見的一天，小狐狸。”淩孤雁說著，臉上帶著酒紅嘿嘿一笑。

突然捏了青鸞屁股一把。

很痛！

青鸞臉色瞬間又羞又紅，怒道：“你纔是狐狸！”

“我倒是想，但冇你這本錢啊！”

“……”

一把劍，一壺酒，淩孤雁進入了黑暗中，離開了道玄宗。

不多時，中瑤山的一處月光照耀的岩壁前，她盤膝而坐，將身後的北邙劍解了下來。

拔劍出鞘，看著已經腐朽的北邙劍，她神情變得莊重起來。

從懷裡拿出一個晶瑩的小瓶子，也就比最小的針筒大不了多少。

上麵存著一小灘鮮血。

“冇捨得給小師弟放太多的血，這應該夠了吧？”她喃喃一句，將鮮血小心翼翼倒在了北邙劍，劍鋒上。

唰！

血液覆蓋上去的瞬間，北邙劍立刻發出璀璨的光芒，宛如一顆平地金星與天空中的月光交相輝映。

錚！

一聲劍鳴響徹天際。

而後北邙劍身上的鐵鏽迅速融化，劍鋒犀利無比，整把劍似乎有靈一般，自顧自飛了起來。

繞著淩孤雁轉了一圈，而後橫空遨遊百裡。

在天空劃出一條長長的軌跡。

淩孤雁會心一笑，伸手一握。

唰！

北邙以極快的速度飛回了她手中。

她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著。

此刻的北邙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以前雖然也能做到禦劍殺敵，但就好像兩者間有阻隔，總是差了一點。

而現在不一樣了，她彷彿能透過北邙劍看到它的內心。

而北邙劍也像是徹底烙印在了她識海之中。

真正的人劍合一。

持劍者內心至親至愛之人的血液……

淩孤雁用手輕輕撫摸著劍身，而後將其貼到了自己臉邊。

她閉著眼，任由風吹亂她的長髮。

她就這麼對月站著，待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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