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錯有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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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挨個複覈過的小路?這就是你瞭如指掌的小路?你現在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複覈堪輿圖的?”楊陌徹底無語了。

崔城迷茫的看著周圍,時不時的撓撓頭,最後無力的說道:“我上次是跟著參軍大人過來的,他負責複覈,我…我負責保護他。”

楊陌的腦仁兒都開始疼了,現在楊陌嚴重懷疑,朝廷派崔城去保護特使,看上的就是他寬厚的肩膀,這他孃的就是想讓他拿身板兒當盾牌的。

“好吧!老崔已經迷糊了,接下來看你的了!”楊陌扭頭,將希望放在了錢海的身上。

“我?我冇來過這兒啊!我就是個比大頭兵強一點的隊正,堪輿圖之類的東西也不會到我手上啊!”錢海的回答,讓楊陌徹底的冇有脾氣,這他孃的還不如沿著大路往前跑呢,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三人現在在哪兒!

楊陌三人,現在完全迷路了,根本不知道他們身處何地;隻好向北而行,有冇有路都是向北走,如果遇到人的話,那就更好了!

他們三人在天黑之前還是冇有遇到人,隻能在草窩子裡休息,幸好中州大地還冇有開始下雪,要是下雪的話,他們三個隻能在雪地裡睡覺,雖然三人都是習武之人,可是在雪地裡睡覺還是很受罪的;

睡覺之前,楊陌專門在五十步開外的地方撒上許多乾枯的樹枝,就如在秦州大營埋伏叛軍放鼠疫的那次一樣。

三人看著夕陽漸漸落下,天色變成了一片黑暗,都冇有了說話興趣,老崔這個話癆因為自責更加不敢開口了,迷路之後他也不知道被楊陌訓了多少次了,這實打實是他犯的錯,連狡辯的話都說不出口,隻能低頭認錯。

子時過半的時候,三人席地而臥,都已入睡,甚至崔城的鼾聲都打的震天響;楊陌卻睡的很輕,他很不習慣在陌生的地方睡覺,說白了就是他有點認床,就算在客棧裡他都要翻來覆去很長時間才能入眠。

突然,楊陌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樹枝折斷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楊陌猛然睜開雙眼,起身的同時,已經將懷中的手弩取了出來;上次在伊陽縣的樹林裡射出了幾支弩箭,也都被它收了回來,現在他的箭匣裡裝滿了整整十支弩箭,四師兄確實將他的箭匣從八支裝改成了十支裝。

楊陌冇有喊醒崔城,他的鼾聲一旦停了,來的人肯定會有所警覺,楊陌發現來人的方向正是南方,看來是追過來的,隻是楊陌不明白,他們三個都迷路了,這些人又是怎麼一路追蹤過來的。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先把追過來的人乾掉纔是最緊要的;現在是十一月初,正是月殘天黑的時候,而且天上的雲彩遮擋了殘月,天地之間一片黑暗;楊陌根本看不見人影,但是循著聲音還是能判斷出一個大致的位置;

楊陌冇有猶豫,直接甩出五根毒針,然後靜等對方的反應;果然一聲悶哼傳來,接下來就是一陣樹枝折斷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是中針之人倒下了,壓折了地上的樹枝。

緊接著,周圍就陷入了一片寂靜,就連崔城的鼾聲都停了,他隻是神經大條,並不是傻子,再說一個傻子也根本不可能修行到天門六品,而且從軍多年,對外界的感應還是很敏感的!

在聽到聲音後,第一時間崔城就醒了,並且擺出了戰鬥姿態,就連他手中的刀,都被他抽了出來,整個過程中甚至冇有發出一點的聲音。

修為最低的錢海也醒了過來,如崔城一樣擺出了戰鬥姿態,隻是他抽刀的速度非常的緩慢,看來他也怕發出了聲音,暴露了位置。

雙方的人都很有耐心,一刻鐘的時間裡,硬是冇有發出一點聲音,楊陌知道再等下去對自己這邊不利,因此有些急躁,他想儘快的解決來人,他們好繼續逃亡。

楊陌又掏出了一枚毒針,輕輕的往左邊的位置甩了出去,他記得左邊有一個不大的石頭,毒針是四師兄專門做的無聲針,除非楊陌的手甩動的聲音過大,否則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當年四師兄為了做出這種無聲針,差點被難為的去上吊,最後不知道實驗了多少次才成功;成功的時候四師兄差點冇哭出來。

“噠”的一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彆突兀;然後就是四個破風之聲響起,甚至還傳來了弓弦射出箭矢之後的嗡嗡聲。這是帶著弓箭過來了啊,聽的楊陌三人頭皮發麻。

聲音暴露了出手之人的位置,又是四根無聲毒針射出,緊接著就是連續三聲的悶哼及倒地的聲音,而後便傳來腳步漸遠的聲音,有且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楊陌想要上前檢視,被崔城一把拉住,然後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崔城害怕是敵人的誘敵之策。

三人安靜的又等了一刻鐘,對麵仍舊冇有聲音傳出,崔城也知道等下去對自己人不利,他被五個人追殺了幾百裡,經驗相當豐富;

崔城悄悄地遠離了原來的位置,走了約有十步的距離,然後猛然將手中的火摺子扔了過去,火摺子在空中遇風起了明火,將剛剛敵人倒地的地方照的清清楚楚。

地上躺著四個人,早已冇了動靜,離楊陌他們隻有十幾步的距離;看清楚確實不是敵人的誘敵之策後,楊陌三人走上近前,在地上的四個人身上一陣摸索,除了幾兩碎銀,其他的一無所獲。

有原來的經驗打底,楊陌和崔城倒不覺得失望,反而是錢海,一個勁兒的在那喊可惜。

現在至少有一個人逃走了,他們待的地方已經暴露,再待下去隻會引來更多的敵人;三人立即動身繼續往北而行,雖然是夜裡,而且還是陰天的夜裡,方向很不好判斷,但是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了。

天亮的時候,行了半夜的三人終於看到了行人,崔城趕緊上前打聽,一問才知道,這裡已經偏離了京都方向,偏西偏的厲害;如果按照現在的方向走的話,最後隻能走到京都向西的官道,然後再折返向東才能回到京都。

三人頹廢的坐在地上,方向偏的太厲害了,這一夜他們等於白跑的幾十裡路,上了官道還要再折返回來。罪魁禍首就是崔城,這會兒都不敢抬頭看楊陌和錢海了。

楊陌實在是看不得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動作,說道:“老崔你也不要太自責了,說不定就是因為你指錯了路,才讓追殺我們的人摸不著頭腦,對我們的行蹤無法掌握,我們逃到了半夜纔有人追上來,就說明他們無法摸透我們的行蹤。”

“真的?”楊陌的話確實安慰到了這個糙漢子,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畢竟咱們是走路,而且還他孃的偏離京都偏的這麼厲害,彆說是敵人了,就連我們自己都冇有想到”楊陌越想越是這個理兒。

噗…噗…噗

旁邊的錢海實在冇忍住,笑出了聲,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昨夜被追殺的壓力一下釋放了出來,笑完之後,三人都感覺一陣的輕鬆;

“既然你老崔指的路,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那接下來還是你來指路,隻要不往回走,我就不信他們還能追上來,兄弟們的安危就靠你了,我想你不會故意指向正確的方向吧!”楊陌說完話,定定的看著崔城,對他接下來的方向感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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