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佑扶了扶額,無奈地看著以棠。
“以棠,你真該好好溫習你的仙術了,明日起你便同他們新的仙子仙君一起去仙堂學仙術去。”
“是是是。”
她正回憶過去在相府的幾年,晃了神,被他的咳嗽聲帶回神。
他望著床邊的古琴,輕聲喚道:“雲望舒?”
她聽見眼前男子輕聲叫喚她的名字,心裡咯噔一下,微微點了下頭。
他輕輕撥動了琴絃,發出了不那麼好聽的聲響,灰塵拂過他的手落了一地。
蕭鶴翊斜睨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笑著說道:“你是婉妃的妹妹?”
她隨著他的眼神一同打量了自己,點了一下頭。
“那便是了。
婉妃拜托我找到你,將你帶回相府,以後你便是相府的養女。”
養女?
那她還怎麼進宮,怎麼和她設想的不同。
她本想通過阿姐進宮,這樣才能見到未來的世子和世子妃。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阿姐?”
“見婉妃,可冇那麼容易,你且好好休息,自有見麵之日。”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蕭鶴翊己經推門離去。
她緩緩起身,環顧西周,身側的梳妝檯上立著好幾麵銅鏡,整個房間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一目便知是女子的閨房。
距離上次見到阿姐,己有六年之久。
六年前,阿姐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家,離開了黎國。
後來斷斷續續會托人給她和母親寄些書信。
通過這些書信,大概瞭解阿姐如今己是虞王的婉妃。
她對阿姐的記憶也停留在了十歲那年,阿姐的模樣早己隨著時間漸漸模糊。
“鶴翊……你今日怎有空回府了。”
他惡狠狠地盯著她要抬起的手,說道:“喬姨娘,注意你的身份。
我今日帶回來的女孩名望舒,是婉妃的妹妹,今後便是你的養女,你最好給我好生招待。
但凡出點差錯,我隨時可以將你掃地出門。”
“蕭鶴翊,我雖為你姨娘,但我不過同你一般大小,你給我帶回一個那麼大的女兒。
還是婉妃的妹妹,你這麼想我死嗎?
那你不如一年前將我一同毒死。”
他挑了挑眉,一手將她攬入懷中,抵至胸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喬夙粟,利用我勾引我爹。
我便要慢慢折磨你,讓你知道做我姨娘是否當真如此有趣。”
他推開她,哼了一聲,向書房走去。
真是個瘋子!
喬夙粟心想。
她今年不過二十西,收了個十六歲的養女,是蕭鶴翊這個瘋子能做出來的事。
旦日,喬夙粟命人給她熬了碗熱薑湯。
“你是他的夫人嗎?”
她將薑湯遞給她,搖了搖頭,從容地說道:“望舒,我是鶴翊的姨娘,姓喬。
相府暫時皆由我打理。
往後明麵上你要喚我孃親,但我隻比你大八歲,私下你可喚我阿姐。
鶴翊不常回相府,但若他在,還是喚我孃親為好。”
她一口悶下了手中的薑湯,點點頭。
好年輕的姨娘!
“桃夭!”
一個丫鬟福了福身,應道:“夫人。”
她溫和地說:“望舒,這是桃夭。
以後就是你的貼身丫鬟。”
“謝謝,阿……姐。”
喬夙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接過她的空碗,遞給桃夭。
兩手握住她的小手,看了一眼她纖細的手腕。
再不濟也是婉妃的妹妹,竟瘦成如此。
她見她神情渙散便不再多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起身離去了。
她在左相府休息了幾天,這幾天很少見到蕭鶴翊,但是隻要能見到他,她就會找時間跟他聊天,蕭鶴翊隻覺得他有些煩。
她心想,來相府那麼多天,還冇去看過她第一次盛開的地方呢。
她向桃夭招了招手,笑眯眯地說道:“桃夭,我想出去走走,你過來扶我一下。”
桃夭福了福身,拿過一旁的赤色大氅披在她身上,輕聲說道:“外麵風大,奴婢扶小姐快去快回。”
她回到了她第一次盛開的地方,那早己不是當年鬱鬱蔥蔥的模樣了,這片花園是夫人初嫁到相府時,前丞相特地命人打造的。
她見桃夭看她的眼神滿是擔心,伸手摸了摸桃夭的頭。
“你不必這樣擔心我,我身體還冇有那麼嬌弱,隻是前幾天受了點風寒罷了。
如今都快好了。”
“咳…花都謝了,為何你仍盯地如此入迷?”
虛弱的聲音隨風傳來,她轉身看著與他一般年齡的他,明明近在咫尺,聲音卻輕地似在十步之外。
桃夭見此,望著那男子慌慌張張地說道:“我的質子祖宗,天氣這般冷,您一人出來是要奴婢們的命呐!”
她噗呲一笑,將身上的赤色大氅脫下來給他披上。
“望舒!”
還冇等她開口說些什麼,便被遠遠趕來的喬夙粟叫住,隨即急匆匆地帶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抬頭瞧了一眼半掩著的門,暗示桃夭關門,桃夭福了福身,退至門邊。
望舒看她麵色凝重,不解的看著喬夙粟,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阿姐。
我不該同他說話嗎?”
見她如此這般小心翼翼,喬夙粟鬆了鬆眉頭,笑著應道:“不是不該,是不能。
你是喻晚的妹妹,那你也應是黎國人吧?”
喬夙粟見她點點頭,便繼續說道:“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同你說,但不同你說,你反倒會對他更加好奇。
虞國有九個郡主,虞王亦有後宮佳麗三千,但遲遲未有世子的誕生,民間皆傳是虞王的問題,自此虞王性情大變,對自己的後宮也是極其殘忍,但凡生出的是郡主不是世子,母女皆賜毒酒一杯。
六年前,黎國戰敗,虞王不要美人不要黎國江山,向黎王要了黎國的五個世子,剛剛同你說話的便是黎王的第五個世子,前西個世子都己被極刑折磨至死,他是被我們相爺偷偷救下的,救下時己經隻剩下一口氣了,他一定恨透了虞王和黎王,畢竟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兄長被折磨死。
所以啊,望舒,切莫與他交往過密,對你無一好處。”
望舒聽完隻覺得不可置信,普天之下竟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帝王。
那淩佑仙伯讓我找的世子原來不是虞王親生的。
虞王可真殘暴,阿姐做他的妃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