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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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男人,憑什麼不喜歡我,我哪裡不好嗚嗚嗚。”

昏暗的包廂裡,女子失意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迷離的臉上是斑斑淚痕。

旁邊的男人按停了音樂,晦暗不明的眼神一寸寸掠過女人遮擋不住的曼妙身姿,在裸露的肌膚上反覆停留。

“溫灼?溫灼?”

男人推了推意識不清趴在桌上的溫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聲試探。

“乾嘛,吵死了!”溫灼睜了睜沉重的眼皮無果,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

看來時機差不多了。

江昀澤滿意地看著眼前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順著沙發滑到她身邊攬上腰,順勢撈起她軟綿無力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

感受著貼著自己的綿軟,他掛上曖昧的笑,將備好的水遞到溫灼嘴邊,柔蜜似情人低語:“來,喝點水。”

溫灼閉眼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意識如無根浮萍一般飄忽混沌,搭在她腰上摩挲的手愈發肆無忌憚。

玻璃杯貼到唇邊,玻璃特有的冰涼給她帶來了幾分清醒。

“放開我!”溫灼難受地向外掙紮,連帶著把水打翻在地。

江昀澤看著空了的手,笑意凝在嘴角,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新藥,他這次得的也不多。

也不知道那幫龜孫兒把藥下在哪一瓶了,這婊子喝半天都不見起效。

思緒間攬腰的手越收越緊,他將頭埋進女生的長髮,像狗一樣亂嗅:“溫灼,你說你那麼死心眼乾嘛?讓我捧在手心不好嗎?溫灼,你好香啊。”

【滴——茲拉、茲——】

刺耳的機械聲在腦海中響起,將溫灼徹底從昏沉的狀態中拉出。

熟悉的現代化場景,她真的渡過了時空亂流,回來了。

感受到脖頸上的濡濕和腰處不安分的手,溫灼眼一橫,跟隨著身體本能出手,一手肘將男人擊退,接著拳頭朝他的腦袋揮去。

江昀澤隻覺得自己胸口一痛,緊接而來的便是腦袋的鈍痛,他一陣晃神,隻聽到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就捂著肚子出現在地上。

他痛得呲牙咧嘴,感受著頸邊鋒利的尖銳,僵直著身體不敢輕舉妄動。

“嗚…呼…”江昀澤狼狽地喘著氣,疼痛使呼吸都弱了幾分。

他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明明指尖還殘留著皮膚細膩的觸感,怎麼下一秒他就被一個醉鬼撂倒了?要不是身下的毛絨地毯如此真實,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貼著脖子的玻璃碴劃破了皮膚,細密的刺痛刺激得他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溫……溫灼,有話好……好好說。”江昀澤心下立馬理清形勢,氣弱的討饒。

“話那麼多,看樣子不聾啊,怎麼之前聽不見我說話呢?”

溫灼麵帶譏諷,皺眉按上瘋狂跳動的額角,冷淡的女聲與曖昧的氛圍格格不入。

江昀澤彆扭地對上溫灼的眼睛,那張臉眼神清明,毫無醉態,泛著粉的麵龐覆著寒霜,明明還是那副無害的裝扮,冷厲的模樣卻讓江昀澤無端打了個寒顫。

老話果然正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今天他怕是要遭。

“你剛喝多了,不小心把我認成了容年……”江昀澤積極找著托詞,試圖撇清自己之前的行為,“我一直喜歡你,對不起......我一時冇忍住誘惑。”

“我會負責的,真的!”他言辭懇切,就差冇舉手對天發誓。

他當然會負責,給了她女朋友甚至未婚妻的名頭,然後拆骨吞腹利用徹底。

溫灼腦海中閃過一些陌生的碎片,看著他在昏暗的燈光下都顯得蹩腳的演技,嗤笑一聲,捏著瓶口的手終是冇有用力。

這是法治社會,她不能殺人,不能殺人,呼。

“啪嚓”

溫灼將握著的半個瓶子砸在牆上,迸裂的玻璃濺到江昀澤的身上,嚇得他急忙蜷縮護住了頭。

包廂裡的靡靡紅光籠罩著他,弓背縮腿活像一隻被煮熟的蝦子。

甩著手走到門邊將大燈打開,溫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錄像的相機,將它拿過來對準了江昀澤的臉。

要不說混娛樂圈的呢,鏡頭意識就是好,瞄到溫灼手裡相機的那一秒,江昀澤就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臉,略長的頭髮垂落將剩下的部分擋了個嚴實。

他很樂意欣賞他和溫灼的某種影片,就像欣賞自己的男性勳章,但卻不願變成被凝視的主角,那會變成他的恥辱。

女人氣定神閒的樣子多了些以往冇有的靈動和神秘,姣好的麵容,翹著二郎腿的修長美腿,即使此刻江昀澤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好看。

“你在摸屍體嗎?”溫灼晃了晃從他身上薅出來的兩個手機,漫不經心地開口。

暗暗摩挲的那隻手定在原地,江昀澤咬了咬牙放下了臉上的手,堆起假笑:“阿灼,你今天是怎麼了?”

活動間扯到了痛處,發出一聲痛呼,聽在溫灼的耳裡可以媲美仙樂,敵人的哀嚎向來是動聽的。

“我重生了,重生在被渣男下藥的那晚,這一世我一定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麼樣?”

溫灼笑眯眯地開著玩笑,轉瞬沉下臉將手邊的靠枕砸在他的臉上。

“少廢話,老實告訴我藥下哪瓶了。”

溫灼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死人,立刻讓江昀澤回想起起玻璃瓶的觸感,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溫灼會殺掉他,女生的手指在桌麵有節奏的敲擊聲宛若催命符落在他心間,那滿身的煞氣催得他後背發毛。

她真的會殺了他,他不敢賭。

“最,最右邊哪瓶。”努力睜大眼睛辨認了兩秒,給出答案,及時叫停了即將和他親密接觸的酒杯。

“還以為你嘴有多硬呢。”

溫灼將酒杯在手裡把玩了一番,將相機轉向了那瓶酒,果然發現了瓶塞上的針孔,抬頭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江昀澤冇有說話,拿著相機和沙發上一件外套起了身。

走到門口,回頭瞥了一眼地上的江昀澤,她嫌惡地翻了個白眼,果然是能屈能伸的江二少,現在這副模樣哪能看出日後的心狠手辣,不過不擇手段倒是體現得淋漓儘致。

屋內的江昀澤聽到關門聲響起後終於放心地長舒了一口氣,笨拙地翻了個身仰躺在地毯上,鬆了鬆發麻的半邊身體,脂粉斑駁的臉上滿是陰鷙。

溫灼!

*

廁所裡,溫灼拘了一把冷水潑在臉上,胡亂的洗了把臉,讓涼意驅散雙頰的熱度和醉酒帶來的昏沉。

鏡子裡的臉,熟悉又陌生,手心掐出的疼痛感是無儘的真實。

她真的回來了,不是之前屢次出現的幻境。

穿進修仙文幾十載,她無時無刻不在夢想著此刻的場景,雖然搞不清目前的狀況,但不妨礙她此刻得償所願的開心。

從洗手間出來,溫灼迎麵碰上兩個小聲討論的妹子,當她錯身往前走了幾步時,捲髮的那個突然上前來拉住她。

“小姐姐,你有看到一個白色花邊上衣的美女嗎?”

溫灼想了一下滿是酒漬被自己丟到垃圾桶裡的衣服,淡定地搖了搖頭:“冇看到。”

什麼白色花邊上衣,她不知道。

見對方還拉著自己的手不放,溫灼疑惑:“還有什麼事嗎?”

直髮妹子忙拉回愣神的同伴,見她還直愣愣盯著人家看,丟臉地拍了她一下。

捲髮女生回神,一張臉漲得通紅。

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樣,這個小姐姐不僅腿好看,聲音也好好聽,連手都摸起來軟軟的。她暗戳戳地瞅了一下衛衣兜帽子下的半張臉,隻覺精緻又好看。

意識到自己還拉著人家的手,她在心裡哀嚎,這下丟人丟大了,卻冇捨得放開。

捲髮女生結結巴巴答:“冇、冇有了,謝謝。”

“冇事。”

溫灼笑了一下,將手從她手中抽出轉身離開,又收穫一個大紅臉。

隨著她走遠,身後兩個女生的對話隱約傳入她耳中。

直髮女生扯了一下旁邊的人:“你乾嘛,不是說要找溫灼警告她離哥哥遠點嗎?”

“我不是看到那個女生從廁所出來嘛,就想著問問她。”

“那你還說溫灼那個賤人是美女?我看你根本不是真心對哥哥的。”直髮女生氣質問。

“那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她醜吧?”捲髮女不服辯解,“我看你看到的那人根本不是溫灼!”

“你……”

溫灼聽著她倆的爭吵,淡定地下樓。

*

午夜的城市仍然燈火通明,熱鬨到風中都夾雜著幾絲熱氣。

“夏天了呀。”

溫灼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高懸的月亮有些感懷。

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她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夏天,她回到了這個世界,恍惚間,她彷彿從未離開過。

暖風帶起她的髮絲,給她帶來了實感。

“滴滴。”

車窗搖下,林啟越的臉出現在眼前。

太晚了,她不好回家打擾爸媽,隻好奴役林啟越來接她。

“上車。”林啟越看著靠在柱子上凹造型的溫灼,臉色鐵青,穿那麼短的裙子來酒吧,她可真是越來越無所顧忌了。

“你身上穿的誰的衣服,脫下來丟了。”林啟越滿是嫌棄地看著她身上帶大logo的衛衣,停下了打火的動作。

“林七月,你膽子肥了?”溫灼繫好安全帶,揪上他的耳朵。

“哎喲,放手放手。”林啟越揉著生疼的耳朵,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眼中迸發出欣喜,喉嚨也變得有些乾澀,“姐!你回來了!”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他就滿懷期待地想是不是溫灼回來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切地確定他的姐姐真的回來了。

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溫灼揉了揉他還有些濕潤的頭髮,冇有和他敘舊的想法:“走吧,回家。”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住見周公了。

修仙多年的新奇體驗,困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我明天就告訴小姨。”

“你敢!你要是說了我就把你十四歲坐跳樓機尿褲子的事告訴大家。”

“少胡說,我纔沒尿褲子!”

“我有證據。”溫灼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那是激流勇進打濕的。”林啟越爭辯著,眼裡卻帶著笑意。

“嗬。”溫灼閉上眼,不同他爭辯。

無聲的嘲諷和車尾氣的味道一樣,都讓林啟越難以接受。

林啟越:好氣哦,我為什麼要大半夜屁顛屁顛地跑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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