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殷都,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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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都。

甲骨文書寫,非常有道韻。

林寒並不認識甲骨文,這是張良告訴他的。

上古文字,創造出來就奪天造化,每一個都有道韻。

門口處有士兵值守,手握長戈,安靜站定,有民眾在城門進進出出,好不熱鬨。

第一眼看去,與世間繁榮城市並無二致,但仔細體會,又感覺哪裡不對勁,偏偏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好奇之下,林寒用人皇瞳看了眼。

“這是幻境?”

張良不確定打量眼前的場景,同樣發現不對勁,他看不清這裡的虛實。

“不是幻境。”

林寒搖搖頭,人皇瞳看不到幻境的影子,證明不是幻境。

“真實?”

“也不像真實,很奇怪,他們彷彿存在,又彷彿不存在。”林寒搖頭,如此詭異的矛盾感,他第一次碰到:“接下來小心點,這裡不太對,丟了性命可不好。”

三人再行,冇有阻攔進入殷都。

到殷都集市之時,他們就感覺周圍百姓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也許是衣著的不同,看著又氣宇不凡,讓他們備受矚目。

“老先生,此城是何地?”林寒走到路邊的老伯,笑著問道。

老伯打量林寒一眼。

“此地乃是殷都。”

“殷都?可是有什麼來頭?”

“此乃武庚王之封地,收殷人遺裔於此,殷都之內,皆是殷人。”老伯抬頭看了眼集市,又看看天空。

“那王宮在何處?”林寒再問。

“前麵”

“不知道。”老伯歎聲搖頭,轉身離開。

看著老者走遠,三人一時眉頭皺起,剛纔的話,讓他有些不妥之感。

“有看出什麼嗎?”見張良在思的,林寒問道。

“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一類人的影子。”張良思索片刻說道。

“什麼人?”

“囚犯。”張良篤定說道。

林寒微微驚訝,仔細思索剛纔看到的場景。

殷都確實像一座牢籠。

“這裡的人,給我很不真實之感。”張良還是有些不解:“他們不像活著,卻實實在在活著,還能交流。不明白他們處於何種狀態。”

“先去殷都的王宮看看。”

一時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林寒再往前,朝殷都中央的宮殿而去。

殷都,武王滅商後,給帝辛之子武庚的封地,殷人遺裔移居於此。

現在這裡還是一個謎團。

隨著三人靠近王宮,氣息越來越陰涼,周圍能感知的生機越來越少。

一座荒涼的王宮,在三人眼前。玄鳥圖騰頗為破舊,值守的士兵猶如殭屍,冇有半分生機。

宮門大開,如同深淵巨口。

三人進入時,並無阻礙。

王宮中空無一人,有一種荒蕪的寂寥,彷彿一處死地,不見任何生機。

大殿之上,百官在列,如同殭屍般站著,主座之上,有一王者,麵如枯槁,毫無生機。

“來者,本……本王在你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殿堂。”

聲音自主座之上的王者,威嚴詭異,似乎長時間不說話,開始並不順利,後麵流利許多。

“大夏林寒,前來拜訪。”林寒不亢不卑道。

“大夏?來此為何事?”

“為鹿台而來,敢問鹿台在何處?”林寒直言不諱。

話落,殿堂之上,殭屍般的百官齊刷刷看向林寒,無比詭異。

殿堂之上,一股恐怖的威壓傳下,若修為低下,肯定在這恐怖威壓下化作齏粉。

“天下人族氣運已給你們,你們為何還要搶我人族之物嗎?”王者的聲音充滿憤怒。

“人族由我統禦,隻是物歸原主,何為搶?”

“自稱天子之人,受仙神冊封,有什麼資格統禦我人族?”

“我乃人皇,並非天子。”

“人皇?”王者的聲音充滿震撼,彷彿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名詞:“你膽敢自稱人皇?”

“有何不敢?”

林寒身體一動,法相浮現,神龍環繞,手托印璽,威嚴無比。人皇威壓散開,整個殿堂之上的百官,搖搖欲墜。

四周悄無聲息。

彷彿被人皇之氣共鳴,王宮殿堂亮起光彩,將詭異的氛圍驅散。

“人皇?”

“人皇!”

百官呢喃,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信仰,殭屍般的目光有一絲神采。

“人皇再現?不可能。”主座之上的王呢喃:“崆峒印失蹤,世間再無人皇,人道不死路已絕。”

“冇有不可能,人皇傳承在我身,我來取鹿台,隻是物歸原主。”林寒收起法相道。

“鹿台。”王者失神道:“王宮以北,自己去吧。”

“我走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林寒剛想轉身,腳步一頓,回過頭:“殷都之內的子民,是死還是活著?”

“他們活著死了!”

……

路上,林寒冇搞明白那個王所說的話。

活著死了!

還是冇弄清楚死了還是活著,但已無關緊要。

王宮以北。

一路徐行,走兩炷香,走過王宮北麵的洪牆時,三人頓住腳步。

一個蓑衣人正坐著一個水池旁,手上拿著魚竿,一動不動。

三人走近,卻見水池清澈,至清至純,無一絲灰塵雜質。

他們甚至能看到筆直的魚鉤。

在水池不遠,一座高台,直逼雲端,巍峨聳立,無比莊嚴。

這個高台他見過,當初在崑崙墟,那個鎖住人族大能的高台,和眼前的高台一模一樣。

鹿台。

不同的是,眼前這個鹿台完整,並冇有當初見到的殘破,氣韻流失。

林寒的目光並不在鹿台上,而是在池邊的蓑衣人身上。

至清池水,筆直魚鉤。

在此釣魚者,讓他不解。

“老人家?”林寒不確定釣魚者是死是活,輕聲詢問。

“何事?”兩個字艱難從釣魚者口中傳出。

“您怎麼稱呼?”

“天下喚我聖人,我卻是罪人!”

“聖人?罪人?”林寒一愣,冇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老人家何罪之有?”

“罪無可恕。”

釣魚者並未深入解釋,見此,林寒不得不將話題引到彆處。

“此池水清之至,老人家為何在此釣魚?”

“贖罪!”釣魚者說道。

饒是林寒和張良聰明,對此事都感覺不可思議。

“您在此釣了多久?”

“一千二百多年了!”

四野陷入沉寂。

林寒不知道怎麼接話。

一千二百多年的釣魚人,他們在這稀鬆之言中品味到可怕的震撼。

“你等為何能進入此地?”釣魚者問道。

“尋殷墟而來,取鹿台。”

鹿台。

釣魚者緩慢抬頭。

一張蒼老至極,枯槁無比的臉出現在三人眼前,但在這張臉上,林寒感覺不到恐怖,反而有種溫和的慈祥感,像一個先人在打量後輩。

“取鹿台作甚?”

“先人交代!”

“哪個先人?非人皇者,取不走鹿台,你等回去吧。”

“不瞞老人家,晚輩正是人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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