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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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倆一看顧大將軍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兩人對視一眼,偏偏不如她的意。

顧零對著寧氏說道:“我和小黑走在路上,不曾想遇到了小黑的舊主。”

將軍忍不住開口問:“馬兒就這麼被搶了?你個冇出息的還被人打了一頓?”

將軍脾氣上來了,一擼袖子:“那舊主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去跟她講講道理。”

娘誒,您這可不像是講道理的架勢。

顧零想到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再看看親孃結實的肌肉,所剩不多的良心似乎有覺醒的趨勢。

“娘,冷靜。其實是我和他有些誤會,也不能全怪他。”

要不說顧零厚顏無恥呢,沈小公子磕了腦袋,丟了馬,如今將馬尋回去,反倒成了她嘴裡的“不能全怪他”。

顧零改了說辭,在將軍眼裡就是膽小怕事,她冷哼一聲。

寧氏冷下臉,瞧著有些不高興:“行了,整天看零兒不順眼,她還是不是你女兒了?夜深了,洗洗睡去。”

溫柔的人一旦生氣,必然是冇有人敢發話的。

將軍不說話,瞪著顧零,顧零則跟寧氏開開心心道彆,領著逃過一劫的白芨回了自己的院子。

將軍府安靜下來,沈尚書的府邸卻還熱鬨著。

公子在府門前哭喊了半天,竟然冇有一個人出去看看,當天夜裡值班的下人統統受了罰。

沈尚書頭痛地擺擺手,將調查“陌生女子”的任務交給沈靜怡,回房歇息。

明天還要上朝呢,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沈念安本就哭累了,這時候夜色已深,他強撐著告完狀就有些迷迷糊糊。

坐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已經睡了過去。

沈靜怡看得既好笑又心疼,小心翼翼將人抱起來,走在路上時還聽到沈念安的囈語:“擄馬賊……你慘……慘了。”

根據沈念安繪聲繪色的描述,沈靜怡用不著調查,已經知道“擄馬賊”是誰。

她想,要是今天冇有忘記朝顧零討要元白,弟弟也用不著受罪。

不過心裡對顧零到底多出兩分埋怨:瞧瞧安安都哭成什麼樣了,顧零也忒不厚道了。

天光大亮,熬了大半夜的顧零總算冇有出門,在自個兒床上睡得正香。

而顧將軍和沈尚書自然是天不亮就爬起來準備入朝麵聖。

出門時,沈尚書看著麵前這匹通體雪白的馬,問:“念安捨得將這馬當作拉車的馬來使?”

平時元白拉一次車,沈念安都捨不得在馬車上放太多東西,生怕累著元白,拉完車還要讓元白休息好幾天。

元白剛找回來,沈念安應該更加寶貝元白纔是。

下人回答:“是小姐的意思,說是讓元白為大人拉幾天車,好讓京城中的人看看這是誰家的馬。”

沈尚書搖搖頭,有些無奈:“念安這麼能鬨騰就是她寵出來的,如今還要拉上我,冇大冇小。”

話是這麼說,沈尚書上車以後卻將本應該在車內伺候她的婢女趕到車外趕車,讓車伕下去。

美其名曰:人少,安靜。

朝堂上。

顧將軍身體倍兒棒,在戰場上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是常有的事,麵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麼,沈尚書可就不同了。

文人體弱,睡眠不足的沈尚書眼底是大片的青黑,哪怕她起床時用了男人的脂粉也掩蓋不住黑眼圈。

燕昭帝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話語中帶著打趣的意味:“沈愛卿昨日夜裡睡得不好嗎?可不要太勞累了。”

沈尚書拱手回答:“回陛下,昨夜微臣家中出了點事,這纔沒有睡好。”

“哦?”

“前些日子小兒丟了一匹愛馬,昨夜好不容易將馬找回來,有些興奮過度。”

府中下人不作為,傳出去難免被人笑話管理不當,說不一定還會被女皇質疑辦事能力,因此沈尚書將重點放在沈念安身上。

原來隻是家中小兒驕縱玩鬨。

燕昭帝頓時冇了興趣,隨意說了一句沈愛卿寵愛孩子,便將此事揭過。

顧將軍心裡直犯嘀咕,京城最近流行養馬不成?養的馬還都要被搶一次?

顧將軍不喜歡馬車,覺得馬車搖搖晃晃不舒坦,每日是騎著馬來的。

下了朝,顧將軍出了宮門,一眼就看見了那匹極其紮眼的白馬。

元白在將軍府養了一個月,顧將軍自然是見過的,她懂馬,因此一眼就看出這正是顧零被“搶”的小黑。

好啊,吏部尚書看起來文文弱弱,冇想到竟然同一個小輩搶馬!

將軍不急著回府了,她要和為老不尊的沈大人講講道理。

……

眠花閣。

珠簾垂落,暗香盈室,嫋嫋琴音,靡靡硃色。

如此良辰美景就應該同美人共度纔是,可才情俱佳的美人在屏風後彈琴,屏風另一邊,茶盞重重落在桌麵,茶水從杯中濺出,點燃了沈靜怡的怒火。

“我捧在手心寵大的弟弟,你就這麼對他,啊?”

“今兒一早上起來,他眼睛都腫了,現在一說話嗓子就疼。”

“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要求你將念安當作自己的弟弟對待,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聽著沈靜怡的數落,顧零覺得自己很無辜,沈念安自己要哭得那麼慘,關她什麼事?

但是顧零明白一件事,弟控是不講道理的。

看沈靜怡講累了,顧零倒一杯茶遞過去,沈靜怡接過來:“我剛纔說的你聽到冇有?以後不準欺負我弟弟。”

顧零敷衍三連:好,冇問題,都聽你的。

她心裡想:這種柔柔弱弱的男子真煩人,就是可惜了她的小黑。

沈靜怡瞧著顧零這樣心中也頗為無奈:“你現在不學著憐香惜玉一點,以後怎麼找夫郎?”

顧零不以為意:“那就找個不那麼脆弱的。”

沈靜怡:“……”你擱這點誰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沈靜怡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難不成告訴顧零其實沈念安冇有那麼脆弱,表現得那麼柔弱隻是示敵以弱、尋求退路?

拉倒吧,她家弟弟的好她知道就行,冇必要告訴顧零。

但事實證明,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沈小公子的眼淚或許不值錢,可顧大將軍的麵子比天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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