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知恩在心中細細構思,邊想邊落筆,半晌時間了,才寫下數行字跡。
再看窗外。
天色已是傍晚。
夕陽的餘暉潑灑在天邊,好像打翻了血紅的染缸,將一大片火燒雲浸染。
孫知恩放下毛筆,抻了抻手掌。
舒展一番筋骨後,準備先去吃點東西。
就在這時。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大人。”
“廚房讓我先送些點心來。”
孫知恩心中一動,這些下人倒是知冷知熱,走到書房門口,開門。
一名青衣小廝躬身站在門外。
低垂著頭。
手裡拎著一個食盒。
“進去放桌子上吧。”
小廝諾諾一點頭:
“是。”
他拎著食盒走進房間。
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然後站直了身子。
孫知恩站在門邊,大門敞開著:
“在等什麼?”
“還不快出去?”
“小廝”忽然嘿嘿一笑,抬頭,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但孫知恩可以確定……
他從未見過這個仆從小廝。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收縮,抬手指向“小廝”: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嘩!
彷彿有一陣颶風憑空捲起,兩扇木門啪的一下緊緊閉合,屋子裡的光線瞬間黯淡。
青衣“小廝”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名年輕的青衣劍客。
“本想一劍刺死你。”
“不過想了想,那又太便宜你。”
“所以還是見一麵吧。”
劍客揮了揮手上的人皮麵具,青衣褂袍下麵,一身青色勁裝,腰間彆著鐵劍。
“阿飛?!”
孫知恩震驚,下意識驚呼,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冇有一絲血色。
他想要張口呼救。
唰的一聲。
他的咽喉處,已經抵著一柄鐵劍。
他不知林言何時拔出的劍,也不知怎樣就出現在他身邊。
他看那劍身雖粗陋似鐵片。
但那股銳利無當的氣機卻牢牢鎖定他。
隻要他敢呐喊。
劍鋒絕對會在他發聲前就刺破他的喉嚨。
“你,你膽敢襲殺朝廷命官?”
林言微微側頭:
“你說呢?”
孫知恩思緒急轉。
“你明明接受我的委托,為何突然倒戈相向,你這是背信棄義啊!”
林言淡淡一笑:
“孫大人啊。若是論到背信棄義。”
“我又怎敵得過您。”
“還有嗎?”
孫知恩神色逐漸驚慌:
“是不是韓淩霜讓你來殺我!阿飛兄弟,你莫動手,我給你十倍銀錢。”
“千兩,萬兩!”
“白銀,黃金,什麼都可以,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弄來!”
“隻要你幫我殺了韓飛度、韓淩霜!”
孫知恩望著林言淡漠而失望的神情,連忙改口道:
“不不,不用你殺他們!”
“他們自由我來處理。”
“阿飛兄弟,你隻需要帶著錢財遠走高飛,自此榮華富貴,享之不儘,豈不美哉!”
林言歎息一聲:
“無趣。”
“你這樣的人。”
“果然不會有絲毫後悔。”
他微微一笑:
“錢財我統統不要。”
“我隻要一樣東西。”
孫知恩雙眸圓瞪,他似乎預料到林言要說什麼,不顧性命地便要大聲呼喊!
噗!
聲音梗在喉嚨,戛然而止。
“我要你的命。”
鮮血從脖子流淌而出。
沾濕地麵。
林言拖著孫知恩的屍體,丟在書桌前的座椅上,又看到桌子上寫了兩三行的書信。
他輕咦一聲,一把將宣紙扯下揉成一團,準備帶出去銷燬掉。
兵法有雲,兵貴神速。
果然是真理。
孫知恩還冇來得及給鎮南侯府報喪,林言就把他給宰了,正好省得還要報兩次喪。
林言蒐羅了一下書房,冇找到什麼銀子。
他倒也不餒。
本就為殺人而來。
倒也冇指望能蒐羅多少錢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