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的是為他們撐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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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兩兄弟毫不含糊,撩起袖子就上前,摸著黑合力將兩個賊人製服,用現成的藤條連著網子將賊人捆得嚴嚴實實。

他們這邊剛將賊人困了起來,後來的人陸陸續續的趕到。

“怎麼樣?賊人捉著了冇?”

“這兒呢!”孫家兩兄弟將賊人丟到地上,各踹了一腳,“老實點兒。”

“哎喲喂……哎喲……”賊人吃痛叫喚了幾聲。

“不是,這聲音我咋聽著這麼熟悉呢?”

有人疑惑,舉著火把湊到賊人麵前,這一照,大夥便認清了兩個賊人的真麵目,驚訝不已。

“大、大柱?怎麼是你們兩口子?”

對於這個結果,水生兄弟倆並不意外,方纔他們在打人的時候,已經聽出了他們的聲音,卻隻裝作不知道,多打了幾棒子。

“大柱哥,原來賊人竟然是你們。”木墩氣憤的道。

“誤會,誤會。”何大柱作賊心虛,試圖辯解。

與他困在一起的何李氏卻冇有這種覺悟,扯開嗓門便嚷嚷:“誰是賊人,你說誰是賊人,混蛋玩意趕緊給我們鬆開。”

“你說你們不是賊人,那這深更半夜的,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水生顯得比木墩平靜很多,“還搬動了我放在棚子裡的椅子,這才觸動機關。”

“機關?你們裝了機關?我說咋會有張網呢,原來你們早就在這兒等著對付我們了是吧,兩個小兔崽子真是夠陰險的。”

何李氏咬牙切齒憤恨不已,若不是中了機關,冇準這會兒他們早就將椅子搬走了。

“隻許你們入室行竊,還不許彆人有所防備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杭書珩從人群中走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被捆成一團的兩人,隨後他轉身打量著水生兄弟倆關心道:“你們倆都冇事兒吧?”

“我們冇事兒。”兄弟倆搖搖頭,杭書珩的到來讓他們彷彿有了主心骨,木墩指著被捆的何大柱夫婦,憤怒的說道:“珩子叔,他們想偷椅子,要不是我們裝了機關,椅子早就被他們偷走了。”

入室行竊被抓了個正著,何大柱倒還知道心虛,何李氏則反之,非但冇有悔改之意,反倒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們拿一張椅子咋了,你們木匠不就是做這個的嗎?再做一張不就得了,犯得著下手這麼狠嗎?”

那棍棒一下一下的落到他們身上,偏偏他們被大網罩住,根本無法反抗。

眾人聞言不禁麵麵相覷,做了賊還有理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可把大夥兒給整不會了。

“照你這麼說的話,今年秋收的時候我也上你家地裡收點糧食回來,反正你們會種地不是,明年再種就是了。”孫慶來腦子活泛,當即用同樣的邏輯駁了回去。

孫慶來比水生年長兩歲,兩家相距不遠,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夥伴,他自然是看不得自己的夥伴被人欺負。

“你敢。”何李氏聞言怒視著他。

“你們都可以這樣,我為啥不行?”孫慶來抱著雙臂站在水生兄弟倆的前頭,呈一種保護的姿態。

“那兩個小兔崽子跟你有什麼關係,用的著你為他們出頭。”

“我樂意,你管的著嗎?”

人群裡有幾個村裡的父字輩的人皆對這兩口子皆是失望至極。

“大柱,你們兩口子咋能這樣?”

“咱村裡還是頭一回出現偷盜之事,賊人竟然還是咱自己村裡的人,這要傳出去咱村的臉都丟儘了。”

幾個長者紛紛搖頭歎氣,捉住了賊人,他們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此時隻能等著裡正的到來,如此大的動靜,裡正不可能不被驚動。

然而,何李氏還冇完,又爆出來一個驚天訊息。

“你們都還不知道吧?水生那小子每天上後山去砍竹子,就是為了做椅子拿去縣裡賣錢,那椅子一張能賣十兩銀子,我可是都看到了,他賣了兩張椅子二十兩銀子。”

眾人聞言皆大為震驚,此訊息若屬實,那水生一年得能掙多少錢啊?再一看水生並冇有否認,想來是真的了,大夥都不由好奇起來,是什麼樣的椅子能賣十兩銀子。

哪知何李氏又繼續理直氣壯的說道:“後山上的竹子是咱全村共有的,又不是他們一家的竹子,他能砍村裡的竹子做了椅子拿去賣,分一張椅子給我們咋了?真要說起來,他砍村裡的竹子,那他掙的銀子就應該有咱們大家的一份,憑啥他自己掙銀子咱們隻能乾看著……”

若說知道一張椅子能賣十兩銀子讓眾人震驚,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但何李氏的話卻是將眾人的三觀震碎了一地。

真的有人能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

“你給我閉嘴。”

恰在此時,裡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人群讓開了一條道,裡正疾步走進來,從旁人手中搶過來一根棍棒,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每一棍都實打實的落在了何大柱夫婦身上。

方纔水生兄弟倆打人的時候還收著點力道,此時裡正下手卻冇一下是虛的,何大柱夫婦被打得叫苦連天,一個勁的求饒。

“叔,叔,彆打了,彆打了,我們知道錯了,叔……”

裡正最後一棒落下,指著他們痛心疾首道:“我老何家怎麼會出來你這麼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娶的婆娘也這麼不是東西,做了缺德事還如此理直氣壯。”

兩口子捱了打,又被訓了一頓,此時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杭書珩卻在這時出聲了:“水生和木墩的雙親即便不在了,但他們還姓杭,他們在這個村裡不是孤苦無依任人欺負的孤兒,有的是人為他們撐腰。”

這一番話,是說給何大柱夫婦聽,更是說給所有人聽。

何李氏那些話本就讓水生兄弟倆心裡憋著屈,而杭書珩的話卻是挑斷了他們心底最後一根弦,讓他們再也繃不住情緒。

水生頓時紅了眼眶,蹲在一邊,他年少喪親,這些年他一方麵照顧著年幼的弟弟,一方麵掙錢養家,這其中的艱辛旁人體會不到。

若不是他自己爭氣,有了能力掙錢,還不知道他們兄弟倆如今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呢!

木墩則是挨著水生,嘴一張,失聲痛哭,“大哥,我想爹孃了……”

喪失雙親時,木墩隻有四歲,他從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幼兒,長成瞭如今這個會設計機關捉拿賊人的孩童,誰人又能懂他成長過程中都經曆過的苦。

“可憐見的……”人群裡有幾個婦人見了都心疼不已,紛紛指責何大柱夫婦,“挨千刀的喲,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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