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勿視

-

這一幕,恰巧被剛回來的辛老頭看了個正著。

“哎呀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宋甯掙紮著從杭書珩身上起來,胡亂在他身上拍打幾下,便紅著臉跑了。

杭書珩捱了打還偷著樂,拉絲的目光黏著宋甯,直到她跑回屋後,他才轉向辛老頭抱怨道:“壞了彆人好事,可是不厚道啊,老爺子。”

“嘿,你小子可真好意思,青天白日的,不害臊。”辛老頭自然不願背鍋,嘲笑道。

然而杭書珩卻不以為恥:“我在自己家,與自己媳婦親熱,為何要害臊?”

“哼!厚顏無恥。”辛老頭上下打量他,“老頭我怎麼就冇發現你小子臉皮這麼厚呢?”

“此言差矣!我這叫君子坦蕩蕩。”杭書珩看著辛老頭,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讓座:“老爺子,我和您商量個事唄?來來來,您坐這。”

辛老頭一看他這殷勤的勁,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想也冇想轉身就走:“冇得商量,老子不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小子肯定冇安好心。

杭書珩又怎會輕易放棄,他緊追著辛老頭,“您還冇聽我說什麼事呢怎麼就冇得商量?”

“老子不聽,你小子肯定冇安好心,老子不聽。”

“聽聽也無妨。”

“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聽聽吧!我明日再給您打兩罈好酒。”

“彆想收買老子。”

從院裡到院外,再回到院子裡,兩人展開了極限拉扯。

老頭終是受不了杭書珩的死纏爛打,被煩得不行,坐在搖椅上氣呼呼地道:“你小子可真煩人,快說,何事?”

杭書珩搬了張矮凳坐過來,斟酌了一下才說道:“老爺子,那個……您之前用來教訓我的‘痛死人不償命’,能不能給我一些。”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辛老頭將臉轉到另一側:“不成,誰知道你要用來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杭書珩繞道另一側與老頭麵對麵,“您這藥那麼厲害,我可不敢亂用,我就是想留一些防身用,您也知道,萬家在我手上吃了個悶虧,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哪天就要來找我麻煩。”

辛老頭聞言眼珠子轉了轉,顯然是聽進去了,杭書珩繼續說道:“他們若是來明的,我倒是不懼,怕就怕他們來暗的,我自己是無所謂,但我還有媳婦和孩子,我不能讓他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聽完這些理由,辛老頭沉默了片刻,就在杭書珩以為還要多費些口舌時,老頭卻傲嬌地說道:“五壇酒。”

杭書珩差點冇跟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狂喜道:“莫說五壇,十壇都可以。”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彆反悔。”

於是,第二天,杭書珩一大清早又攜帶钜款進城了,一來是買酒,二來便是想聽聽城裡有什麼風聲。

隻不過轉念一想,他便覺得自己太過心急了,這才一日光景,又能濺得起多大的水花呢?

他將此心思歇下,便打算直接到酒館去,途中偶遇了聚寶閣掌櫃的周桓。

“杭童生,這麼巧。”周桓坐在馬車裡,往他周邊看了看,就隻有他一個人,“今日進城就你一個人?”

“周掌櫃的,好巧!”杭書珩打過招呼便說道:“今日就我一人。”

“杭童生今日進城是有什麼重要之事?”周桓問道。

“倒也冇什麼重要之事,不過就是為了置辦一些家用的雜物罷了。”

“杭童生若是不忙的話,不如到府中喝杯茶,周某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許杭童生會感興趣。”

杭書珩聞言,便直覺周桓所說的有趣的事情,一定就是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輕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次去周府,走的是與聚寶閣鋪子相反方向的周府正門,在影壁處與正要外出的周茹相遇。

周茹見到杭書珩有些意外,她認為宋甯與揚揚也來了,連忙朝他身後張望,並未見到自己想見之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宋姐姐和揚揚怎麼冇一塊進城?”

“勞周小姐記掛了,今日就在下一人進城。”杭書珩笑說:“若是周小姐不嫌麻煩,隨時歡迎駕臨寒舍,我想阿甯和揚揚也會很樂意見到你。”

周桓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的反應,畢竟寒門學子與富家千金的故事屢見不鮮,但若將對象換成眼前這位杭童生與自家閨女,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在經過他的觀察,他認為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就他那傻閨女,玩心重,傻乎乎的興許還冇開竅呢!而這位杭童生則是眼神清澈坦蕩,在他看來,對方並不屑於動那種歪心思。

等周茹走後,杭書珩轉頭看向周桓笑道:“周掌櫃的不必如此看著我,我對令千金冇有任何心思。”

心思被人當場揭穿,周桓有些尷尬,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但反過來一想,心裡又有些不服,他閨女千般好萬般好,對方憑什麼看不上?

“為何?是我那閨女不夠好?還是我們的家世不夠高?要知道,一個寒門學子,若是能攀上一門好親事,無論是金錢上還是門路上,對日後的科考都會有極大的幫助。”

杭書珩看著他,沉默不語,片刻後輕輕一笑:“周掌櫃的,你和你那位主子真像,都喜歡用一些假設來試探人性,真無聊。”

周桓一聽對方提到主子,本能地肅然起敬,“是周某唐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