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別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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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麽平平淡淡,又匆匆而過。

啞巴早就想過,洛星河不屬於這裏,一定會有離開的那一天,他覺得自己對此早有準備,但卻冇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心裏依舊五味雜陳,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師傅過世後,他便獨自住在這山腳下的屋子裏,洛星河來後,這空蕩蕩的房子裏也算是有了人氣,他雖嘴巴壞還總想將自己拖上床,但眼巴巴垂涎著雞時的模樣又透著一些孩子氣的可愛,平時也會幫他搭把手做事。

啞巴也說不清他是好還是不好,現在他要走了,即便他表現得再若無其事,心裏卻總歸不捨。

洛星河在這賴了半年多,把這啞巴騙上炕、成天揉著奶睡覺也已經有四五個月了,他一想到自己這陣子揉不到對這寶貝了,便分外的不捨。

這前一天,他從鎮上回來後,便告訴了啞巴要離開一陣的訊息,啞巴冇什麽太大反應,隻是看著他。

當晚,為了彌補自己即將冇法開葷,洛星河抱著啞巴將人壓在床上乾到了快天明,那過多的精水灌得啞巴的小腹都如懷胎三四月般微微隆起。

醒來後,他抱著纔沒睡幾個時辰的啞巴,將腦袋埋在他的胸乳之間,叼著一邊的**,貪戀著啞巴的體溫和身上混雜了淫慾氣息的清淡皂莢味,怎麽也不願意離開。

要不怎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雖然這若是在別人看來,洛星河纔是那個“美人”,但他們又怎知這啞巴身上溫柔鄉的好?

待到日頭大亮時,洛星河纔不情不願的放開他,卻冇有立刻離開,而是將拴在他腳踝上的玉牌解下,拆開上麵編製整齊的繩結,放長了線,複又掛到了啞巴的脖頸上。

他親了親啞巴的唇,囑咐道:“乖乖待在家裏,主人半個月後就回來,不許給別的野男人開門!”

他想到這些,便又開始自說自話、莫名其妙的吃起了無中生有的飛醋,戀戀不捨的咬了一口啞巴的唇,強調道:“聽到冇有?”

啞巴見狀,也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竟一反常態的將洛星河送到了門口。

洛星河顯然很是高興,眉梢眼角都是按奈不住的喜氣,他臨走前甚至還扯著啞巴頸項上的玉牌,將他勾過來輕啄了下臉頰,輕聲道:“等我回來。”

啞巴認認真真的端詳了他的容貌,他玉麵朱唇,眸似星辰,神采飛揚的模樣煞是好看,啞巴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遇見比洛星河更好看的人了。

看著他離去,啞巴心想:誰又知道這會不會就是最後一眼了呢?

村尾住了個孤零零的張姨,年輕時稱得上水靈,趕集回來救了個落難的書生,那書生倒也算才貌雙全,比起村裏的莊稼漢自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兩人暗生情愫,冇多久便定下終生,成了婚。

不久後,那書生拿著張姨孃家辛苦攢了小半輩子的嫁妝,上京趕考,而後便冇了訊息。

張姨當時已然身懷六甲,隻好獨自生下了那書生的孩子,孤身一個女人含辛茹苦的將孩子拉拔到三歲,卻聽同鄉的人打工歸來,稱是遇見了那書生。

原來他早已考取了功名,得了個不大不小的官位,還取了個官家小姐,見了那同鄉村民,還偏要裝不認識,急匆匆的便走得再也尋不著人了。

張姨聽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屋裏,幾日之後相熟的姊妹敲開她的房門,便見她哭哭笑笑,變得瘋瘋癲癲了,那孩子也隻好過繼給了其他親戚。

到現在,張姨的兒子都已經十五六歲了,張姨依舊是那般瘋傻模樣,隻能靠孃家父母兄弟的施捨勉強度日。

真可憐啊,啞巴心想,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心裏念著註定無法得到的人,總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這些話他都不會說出來,他本就不會說話,更加不會讓洛星河知道,永遠不會。

半個月的時間彈指一揮,洛星河並未如約而歸。

他果然不會回來了。

即使早已料到,啞巴還是難免感到難受,心裏也空落落的。

村裏人乾活時也會問他:“啞巴,洛先生說他就出門半個月,怎麽還不回來?私塾裏又要冇有先生哩!”

啞巴並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那村民顯然也知道啞巴冇法答話,又道:“他不會不回來了吧?他跟你說過會回來不?”

說不說又有什麽意義呢?人的心,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拴住的?

啞巴搖了搖頭,那人無趣道:“你也不知道啊,問你真是白問!”

啞巴心道:我不是不知道,我是說他不會回來了。

洛星河的離開,起初啞巴或許有些不習慣,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習慣了,畢竟師傅過世後,他原本就是一個人過了這麽多年,這纔是他本來的生活。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總是無法控製的會想起洛星河,他確實是個衣冠禽獸,卻也是啞巴人生中至今為止最耀眼的存在,讓人很難輕易忘卻。

明明隻有短短的半年多,這間房子裏卻似乎到處都是他生活過的痕跡:院子裏擱著那碩大的浴桶,大約以後都再也用不上了;灶台邊的櫥櫃裏放著他從鎮上特意買回來的瓷碗,那些精緻的東西顯然價值不菲,自他離開後,啞巴便再也冇取出來用過;院子裏倒是還留著幾隻他弄回來的雞,但少了垂涎他們的人,那幾隻雞越發放鬆大膽,吃得膘肥體壯,下得蛋都大了不少。

不過最難熬的,便是夜晚入夢時,啞巴總忘不了曾經這張床上,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

他的身體能清楚的回憶起,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是如何在自己身上揉弄引火;那硬熱猙獰的玩意兒又是怎樣用力的頂入自己身體的最深處;還有那雙倨傲無比卻總是凝視著他的熾熱鳳眸,將這一切都儘收眼底,勾得他渾身燥熱。

他不再是不通人事的處子之身,這半年間高頻率的**,早就將這幅畸形的身子開發得徹底,無法再對肉慾渾然不覺。

每到這時候,他便會有些記恨洛星河,這個人逼得他墮入**深淵,卻又這麽一走了之,隻留他一人在這茫茫的山野間沉浮掙紮。

啞巴以為自己從未做過夢,便不會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就像張姨那樣,可命運卻偏偏鍾情於這樣殘酷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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