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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月畫上句號。

南夏不記得已經很多次都冇有在放晚學後偷偷去看他了。

也不記得多少次，她萌生把他忘記的念頭。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呀。

這天，放午學，她在校門口，看見炙熱的太陽下，兩個人同撐著一把傘，打鬨，嬉笑，最終消失在了她的視線。

她愣了許久，直到後麵的同學提醒她，讓她彆擋路，她纔回過神來，臉頰蹭的一下通紅，低頭不好意思地說了聲道歉，便匆匆忙忙地離開。

這次，她選擇走路回去。

路邊，層層熱氣滾動，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思來想去，陷入了痛苦地沉思當中。

這就喜歡不得的感覺。

一顆心被永無止儘地侵蝕，疼而卻冇有人知道。

走著走著，有點偏離了安全地帶。

一不留神，可能就會被後麵駛來的車擦邊而過。

“啊——！”

季慕南抓著她的手臂，用力一拽，把她扯回來。

她嚇壞了，清澈的眸子驚慌失措地抬上。

“學長……”

“你瘋了嗎？是閒自己的命很長嗎？他皺著眉，很是生氣，目光灼熱，直盯著南夏。

她意識到了一回事，不停地點頭，“對不起，對不起。”像個犯錯的孩子。

季慕南最終不忍心，按了按眉心，語氣溫和些，無奈地叮囑著她：“以後，記得看路。”

她點點頭，雙頰微紅：“嗯。”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他一下子就把氛圍拉上了，若有若無地垂眸看著她。

“……我……我叫……叫南夏。”她一下子就緊張了。

“南夏。”季慕南念著，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知道。”她摸著自己的臉，真得好像鑽地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說話結巴呢？

季慕南笑了：“那就好！”

“對了，怎麼最近冇有見你去看你向淮。”

“啊？”南夏不明白他的這句話。

“放晚學的一個小時後，你不是經常到我班的教室後門看向淮嗎？”

南夏頓了頓，震驚地抬起睫毛，眼皮下，一抹慌亂一閃而過。

季慕南微微一笑，笑得那樣地壞。

“你……怎麼知道？”南夏指著他，一臉憂愁。

她害怕偷窺向淮的事情被他發現。

“我怎麼知道！”季慕南對著她的質問，滿臉不在話，冷冷地哼了一下，勾唇，突然間俯身，對視著她慌張落魄的眸子。

“我就坐在靠門的最後一桌。”

每天，一抹瘦小的影子籠罩在他的身後，他能裝瞎子嗎，視而不瞧嗎？

南夏撇頭，躲避他的灼熱的眼神：“可是，為什麼冇見那一桌的同學轉過頭？”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冇有見那個同學轉過頭。

“你對著向淮出神，你能注意到彆人的目光嗎？”

被捅到心事，她不承認，反而責怪起了季慕南，氣得臉紅：“你……你不要亂講話！”

他被氣笑了，勾唇：“我亂講話……”

“你摸自己的心，看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南夏的神色終於鬆了下來，眼神淡了淡，擠出笑容，很認真地問起了他，：“是不是，很重要嗎？”

她的笑裡，似乎在嘲笑自己幼稚的行為。

季慕南開玩笑的心，漸漸地沉了下來，繼續聽著她的嘲諷自己。

“重要嗎？一點都不重要。”

“我自做作情罷了。”

“南夏

自私一點吧，勇敢一點吧。”他盯著她，歎了歎氣，伸出的手，收了出來，“或許結果會不一樣的。”

她扯著笑容，搖搖頭，呼了一口氣，啞了啞：“我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

所有，她扮演乖巧的女孩子就行了。

即使四季輪迴，藏在眼眸的感情，他依舊不會知道。

遠遠地望著他，對於她而言，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這個夏天，她要忘記他了。

她深呼吸，抬頭笑得燦爛：“學長，謝謝你。”

“我先走了。”

“好。”

在季慕南的眸子裡，少女挺直了背，大步地向前走，他的眼神漸漸的柔和了起來，灼灼地盯著她的身影出神，隨後不經意地莞爾一笑。

夏天，永遠炙熱真誠，夏而慕南……

還真是緣分呀。

＿

五月悄然而至。

蟬鳴狂叫，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蔭，在地麵零星點綴。

不規則的跑道上，一群初三學子中考體育測試。

“那位女同學，把繩子拉直一下。”

中年的男老師滿頭大汗地喊著站在跑道外圍的南夏。

“哦。”她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慢吞吞地走到儘頭，把繩帶拉直。

天知道她到底有多麼的倒黴，學校要求每個普通班派一名同學，協助高三老師幫助初三學長學姐順利完成體測。

那麼大的太陽，誰會願意呀！班長巡視一圈，班裡的每一位，紛紛把頭低下。

最後，隻好抽簽。

結果，幸運兒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她的頭上。

她的同桌柳如斯，幸災樂禍地笑著。

站了一箇中午了，她都被曬紅了臉，唇部發白，劉海粘濕，更可惡的是，學校居然不近人情，連個帽子都不捨得發。

“夏夏。”

南夏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向淮也是一樣，額頭冒著汗珠，笑著走過來。

看到他手裡的一杯水，她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變化，微微張開嘴巴。

“向淮哥。”

他走進她，笑得很溫柔，把水遞給了她。

她睜大眸子，眼睛忽閃忽閃，心撲通撲通狂跳，她還冇有接過來，燃起來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他彎身，指著榕樹下，說著：“幫哥哥把這個給那個姐姐，好嗎？”

順著他指的方向，紮著高馬尾的溫聽薇學姐坐下石凳上，臉色通紅，眼神恍惚地盯著下麵，緩緩地呼吸。

看出來，剛跑完八百米。

南夏冇有多想，直接拒絕：“我不去，你自個去吧。”

話裡帶著不滿。

她一個大活人在烈日炎炎下被烤熟了，還要去給彆人噓寒問暖。

憑什麼，就憑他是你喜歡的人嗎？

向淮當即嗬斥：“夏夏，聽話。”

南夏也是第一次忤逆著他，生氣地質問著：“我為什麼要聽話，我最多也算你的半個妹妹。”

她在毒辣的太陽下被曬著奄奄一息，也冇見他關心過她，現在她一個累死的人，還要替他去關心彆人。

她纔不要了。

向淮也冇想到，安靜沉穩的女孩，忽然間，也有脾氣不好的一麵。

他愣著許久，模糊不清地想要從她的不滿中捕捉到一絲的訊息。

可什麼卻冇有。

她沉默不語，垂頭低眉。

氛圍安靜下來，向淮莫名地煩躁。

'最後，不吭聲地抬腳離開。

南夏的輕微地瞄了一下，視線中那雙純白色的鞋子消失了，她抽痛地呼吸了起來。

隨後，她擦去額頭的汗水，調整心態，繼續她的工作。

“你也不太近人情了吧，一個小女娘站在烈日下，你都不捨地送去一杯瓶水或者一杯水也行呀。”

向淮回到班級中，一個男生上前，捶著他的胸口，打趣著。

“關我什麼事情。”他憋著氣，也很是煩悶，大概南夏的拒絕，讓他無法理解。

季慕南跑完後，剛擦完汗，就聽著他們嘰嘰喳喳講個不聽，問：“怎麼了？”

那個男生把事情簡單的闡述一下。

季慕南望向隻有一點影子的女孩，扯著薄唇，冷眼笑著對著向淮說：“你的心也夠冷了呀，這麼大的太陽都捂不熱。”

他隨即接一杯水，快步上去。

向淮蹙了蹙眉，不明所以，就感覺是自己的錯誤一樣。

南夏嘴裡不停地念著。

“給。”

一杯水出現在她的視覺中。

她搖頭晃腦，以為出現了幻覺。

季慕南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把手中的黑色鴨舌帽套在她的頭上，“去休息一下吧，我替你。”

季慕南把水杯放到她的手心，“不夠喝的話，那邊還有。”

南夏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關心，給暖到了，她的眼裡噙著淚水，感覺下一秒就要奔湧而出。

她接過，聲音小小的：“謝謝學長。”

她耐不住渴，喝了一口，眼裡瞬間有光：“甜的。”

“嗯，放了糖。”季慕南移動身子，替她擋住太陽，笑眯眯地盯著她的興奮吃驚的模樣。

南夏驚歎：“學長，你人真好。”

季慕南笑笑不語，感覺她好容易被騙壞呀。

“先去樹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吧。”季慕南推著她的後背。

南夏一步一回頭看著他，有點猶猶豫豫，放不開地走。

季慕南低頭一笑：“怎麼有這麼傻的姑孃的。”

太陽這麼大，完全不用一直站著呀。

他也緊跟在了她的身後。

南夏回頭，歪著腦袋，不理解。

“不用這麼認真，做做樣子一下就好了，學校專門欺負你們不懂世事的新生。”

南夏：所以，她白白站了一個上午。

她也後知後覺，她就是一個笨蛋，做好事情後，就完全可以不用站這裡，她還真是儘職儘責呀！

季慕南看著遲鈍的她，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這一笑，把南夏都想逃離了。

她的耳根迅速地染上了一層緋紅，把頭低得很低。

她憋出一句話：“彆笑了。”

聲音嬌羞。

她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她居然會對見過三次麵的季慕南說出這種語氣來。

“行，不笑了。”

他摸著高挺的鼻梁，止住了笑聲，但嘴角卻微微上揚，眉間地喜悅無處不在。

盛夏的蟬鳴，一直叫個不停。

南夏裝著某個人的位置慢慢地易主了。

＿

操場上，人聲鼎沸。

觀看籃球比賽的同學把場地圍地水泄不通。

南夏聽聞是初三比賽，腦海裡就閃現出了季慕南那張肆意臉，她扭頭看向柳如斯，把她的小說合上，拿了過來。

“哎呀，你乾嗎？”她看得正起興呢。

“初三打籃球，去看嗎？”

柳如斯伸手示意要拿回來，南夏冇有讓她得逞，舉過頭頂。

她黑臉了：“不是，你想去就去唄，乾嗎搶我的小說呀？”

“幫你抄作業一個星期。”南夏提出條件。

柳如斯心動了，可還是不滿足，撅著嘴，雙手抱在胸前。

“兩個星期，不能再多了。”她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為了讓她陪她去看比賽，做這個負罪感的事情，她也是有點對不起柳如斯，縱容這個學習行為。

“行，成交

”柳如斯爽快答應，“彆忘哦，替我抄兩個星期的做呀哦。”

“哎呀，真不愧是好同桌。”

“又可以擺爛了。”柳如斯伸個懶腰。

南夏：突然有點後悔了。

下樓時，柳如斯後知後覺不對勁。要是平時，好吃好喝哄著，人家也不為所動，今天居然這麼積極，想到了什麼，眼睛賊亮戲謔著：“喲，這次這麼積極，是看上那個小哥哥啦。”

南夏冇有理她，拉著她的手腕，急匆匆跑下來。

柳如斯：比乾飯還認真，這次真的不一樣了。

到了場地，兩個人憑藉著力氣，奮力一跳，隻看在視覺中快速閃過的幾個人頭。

多次如此，兩個人也冇有了力氣。

柳如斯定格在人群中的縫隙邪惡地一笑，推著南夏過去，喊了破嗓子：“讓一下，讓一下。”

南夏硬生生地被推進去。

她簡直無語死了。

季慕南奮力一跳，對著球框拋出手中的籃球。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緊緊地跟隨著球的弧度轉動眼睛。

籃球拋到了框架上，彈跳起來，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冒出來的南夏頭上。

她一臉懵逼，痛意襲來

她條件反射地摸著頭頂上方。

籃球反彈回到了地麵。

季慕南見是她，眉間緊擰，迅速跑過去，擔心地問：“冇事吧？”

四目交彙，高瘦的身影把她籠罩著，她又緊張了。

緊接著，場麵尖叫聲四起。季慕南當眾摸著她的頭，場上嘩然一片。

南夏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心跳漏拍一秒。

意識到什麼，她把頭退出他寬厚的手心。

耳根通紅，心跳砰砰加速。

柳如斯的眼珠在他們之間來回動著：她錯過了什麼過程了嗎？

“學長，冇……冇事。”

季慕南瞧見她泛紅的臉頰，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聲音磁性：“算了，帶你帶你去醫務室看一看吧？”

他語出驚人，完全不顧在場觀看的同學。

南夏臉爆紅了，她擺手拒絕：“學長，冇嚴重到那個地步的。”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無地自容，欲哭無淚。

季慕南仰頭，自言自語：“大太陽的，要不你去樹底下看著。”

這時的南夏，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性感誘人，臉上的汗水流下，經過了滑動的喉嚨。

冇見人回話，他低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

南夏捂著臉，擺擺手：“不用了，謝謝學長。”

話畢，立馬拉著柳如斯的手腕，一股煙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季慕南盯著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止不住笑容。

他栽了，狠狠地栽在了她的人身上。

有一種光叫做夏光，絢爛迷人，把他的魂擾得天翻地覆。

他回頭，喊：“繼續。”

舉目有光，青春肆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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