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改製，私人承包……
願工廠職工買斷工齡，自謀出路這些，雖然還得過十幾年纔會大規模的發生。
但現下，卻已經開始出現！
看著那幾個工人一聽到機械廠要轉讓給私人承包，一個個就如同被圈養了大半生的寵物被放歸大自然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樣子……
楊明雖然憐憫，但他也知道這是曆史的車輪，自己不但不想阻止，也無力阻止。
因為他非常清楚，在曆經十幾二十年的國有改製中，類似的情況，會不斷髮生！
如機械廠這樣的情況，絕不是第一起，也不可能是最後一起！
雖然因此不知道有多少職工因此而被迫走進社會，卻也因此而極大的解放了生產力，為深化改革開放注入了大量的活力不說，也早就了不少的先富人群。
幾年後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那些大富豪，十個之中怕都有八個是在這場轟隆隆的變革中撈取到了他們的發家資本，並最終發達起來的！
也是因此，對機械廠現在的情況，正常情況下楊明會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
但看著眼前的機械廠，看著機械廠裡這些雖然老舊，但都運轉完好，而且品彆齊全的設備，楊明卻有了彆樣的想法！
他想把這個機械廠拿下！
畢竟不說隻要拿下了機械廠，以後不但生產服裝，生產傢俱所需的各種鈕釦，拉鍊，配飾，合頁等等，都可以自己生產，不用求人不說……
也不說以後村裡再開設什麼彆的廠子，這機械廠都能派上用場，就說機械廠本身！
在當前的情況下，要以個人之力搞定這麼多的設備，建起這麼一個機械廠來，那實在是太難了！
要正常情況下，楊明知道如自己這樣的外人，即便有錢，怕也無法對機械廠的改製進行染指……
但現在，看到這些職工們淒淒慘慘的眼神，楊明笑了！
這可是擺在眼前的機會啊！
也是因此，在一片淒淒哀哀之中，楊明忽然陰惻惻的開口道：“你們機械廠改製給私人承包這事，如果我猜的冇錯，應該是你們張廠長全力推動的吧？而且張廠長力舉推薦的承包人，十之**也跟張廠長很熟悉吧？”
“的確是張廠長全力推動的！”
“雖然具體不知道，但聽說打算承包的人，好像是張廠長的小舅子！”
胡力軍等人點頭，同時好奇的看著楊明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就是個金礦啊！
這不明擺著的麼？
楊明白眼的同時，故意看著工廠裡的那些設備感慨道：“這麼多的設備，要是張廠長他們承包下來，再把你們這些老職工剝離了，到時候換個牌子開張，立即就能大把大把的賺錢啊——你們可就慘了，冇有了單位不說，隻能靠地方上的那點財政進行救濟……”
“他狗日的敢！”
“難怪現在明明有訂單他都不讓我接，原來打的是這鬼主意！”
聽到這話，再加上楊明是個外人，跟廠裡看似冇有利益瓜葛……
看著楊明那一臉的悲憫，心裡哇涼哇涼的胡力軍等人義憤填膺道：“回頭咱們就去聯絡那些待崗的家屬，隻要他姓張的真敢承包，咱們就去區裡鬨，想自己占了廠子不說還將咱們這些職工當要飯的打發，門都冇有！”
“你小子這是在乾什麼呀？”
看到胡力軍等人被楊明三言兩語撩撥的怒不可遏的模樣，孫正平急的直跺腳道：“他們真鬨起來，要給人知道是你撩撥的，你知道是什麼罪過麼？往小了說那是煽動鬨事，往大了說那可是破壞改革開放——這罪過你擔當得起嗎你？”
“我就說兩句實話而已——他姓張的能乾，咱們還不能說句公道話了啊？”
楊明給了孫正平一個心裡有數的表情，這纔看向叫罵連連的胡力軍等人道：“雖說姓張的不乾人事，換我我也會鬨，不過這事怕即便你們真鬨到了區裡，估計改製給私人承包這事也絕不會停止，畢竟你們這麼多人就這麼幾個人乾活，剩下幾十號人吃財政，區裡的財政根本吃不消……”
“那怎麼辦啊？”
聽到這話的胡力軍等人慾哭無淚道：“廠子冇了，咱們這些職工拖家帶口的幾百號人，難道喝西北風麼？”
“我倒是有個餿主意！”
楊明笑眯眯的道：“咱們村現在不是有訂單，可你們張廠長為了早點完成私人承包不讓你們接麼？
如果你們能幫忙將我們需要的這些釦子拉鍊的之類先生產出來，等我們的服裝賣火了，後續的訂單一來——到時候你們的張廠長不就冇法子以廠裡冇有訂單開不了工，繼續要求區裡將你們廠轉包出去了麼？
即便是區裡最終還是決定要將廠承包給私人，但廠裡還有訂單生產，你們不也有點討價還價的本錢麼？”
“對啊！”
“隻要廠裡還在生產還在賺錢，到時候區裡還非得要人承包的話，咱們就能要求承包的將咱們這些職工也一起接收了！”
聽到這話，胡力軍等人興奮道：“隻要能將咱們這些職工給安置了，那承包不承包的就無所謂，不然咱們就堅決反對！”
“就是這麼個理！”
聽著眾人的議論，楊明狠狠的翹起大拇指的同時道：“按說這事跟我壓根冇半點關係，就是看著大傢夥兒要丟飯碗，我實在是看不過眼纔多這麼句嘴，回頭萬一出點什麼簍子，你們可千萬彆說是我給你們出的主意啊！”
“放心吧楊村長！”
“你一片好心的幫我們，我們要把你給賣了，那我們還算是個人麼？”
一群人等嗔怪的開口，胡力軍更是道：“感激之類的話我們就先不說了，你們要的釦子之類，我這立馬就組織人手幫你生產，廠裡的材料什麼都是現成的，就是開模的事麻煩點，不過也耽擱不了什麼時間——要冇什麼意外的話，你們後天就可以來拿貨了！”
“你小子，多嘴多舌的管這些閒事乾啥啊你？”
從機械廠出來，孫正平一臉腸子都悔青了的表情道：“早知道你這樣，我打死都不會帶你過來！”
“是嗎？”
楊明嗬嗬一笑，心說等我到時候將這機械廠拿下來，看你還會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