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敵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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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被恪王橫舉,二人如寫成了一個“丁”字。恪王動作極快,扽實了索的身體,橫杠著往地上杵,再以己身的頭、頸、肘追撞索的腹側,要將丁慎和劉準擂癟在索的腹腔之中。

這下如果擊摔實了,索肯定重傷落敗,觀眾無不摒息看著結果。林頤璞、鐘離家駒和富盛貨號眾供奉,已經做好出手搶救的準備,隻要索一落敗,全體大叫“認輸”,然後上前搶人,再打群架。

恪王猛然覺得手裡的妖勁一滑溜,然後抓空。

情形宛如尋常人抓緊在手的泥鰍嘰溜跑脫,索已經閃跳一下,脫離了恪王的掌握,淩空幾個旋轉,落在前方淺水區,呈半蹲半跪地以膝、掌觸地狀,然後徐徐收身站起。

這一手顯得極為漂亮,林頤璞、鐘離家駒等轟然叫好,紛紛鼓掌。

恪王心中警鈴大作:這廝果然臻近通明境大圓滿!

索抓了抓腮下的癢,上下看了恪王幾眼,似在讚揚他果然不錯,也像在打量著怎麼再進攻。

眾人似乎隱約聽到“嗡”地一聲,索的法相一瞬顯出,護住了全身,他看了看自己的左右雙拳,咚地高高跳起,雙拳擂砸恪王頭頂。威猛更勝此前,這下纔算拿出了真正本領。

恪王舉肘相架,眾人耳中砰然大震,雙方撞擊得實實在在,恪王一雙小腿已被打得陷入河床之中,恪王反應極快,就勢躺轉擰身,拔出雙腳,站立再備戰,神色非常嚴肅,索的巨力、敏捷、堅固已不在他之下。

索猱身上前,著著搶攻,快、狠、硬,迫得恪王多以卸力抵擋。

鐘離高鐘離遠兄弟看得心旌動搖,當初關下之戰的局勢已經顛倒過來。當時丁怡、顧長風、先賢凱、潘波和喻長柏就是被恪王以更快更強更堅固的狀態壓住,進擊無效,現在則是丁慎駕駛巨人壓住了恪王。

兄弟二人心中:當時如果請丁慎師傅出馬,說不定連越王也拿下了。

林頤璞、鐘離家駒等聽聞過大戰的人也作如是想。馬上又醒悟過來:當時,還冇發現巨人傀儡可以穿戴成戰甲。

林頤璞心中:可惜了,我最初就應該鼓勵劉準馬上開始搞內科。那樣一來,我不單是量大管飽之父,還是內科創始人啊,絕確大勝丁慎。

他心目中的內科創始人丁慎,已經在搞內科中的微創,咳,內科中的微科了。

索的腹腔裡,白猿火生接管了索的六識,盯住恪王拳打腳踢,步步不讓,招招對轟。他隨著索的巨軀左右騰挪閃躍,裝在他腮下嗉袋裡的幾個圓咘嚕嘟的儲物珠,以及丁慎劉準等的儲物枝、儲物戒、儲物指環等物,隨著他而左右騰挪,上下縱橫。

諸珠子中有一顆正是六丈極品珠,儲物空間裡的丁慎和劉準對外麵的天翻地覆驚濤駭浪般的顛簸毫無所覺,空間始終衡穩如初。

師徒二人蹲在被索搞壞的空間牆角落,搞內科中的微科探究。

劉準道:“師父,絕確有修複功能。”

被索搞壞的空間牆麵不像原來那麼毛糙粗礪,表麵顯出一種圓潤的意味,像是空間牆體在生長、在修複。

丁慎又瞎著了,他伸掌摸了摸,嘖了一聲道:“修複得有點慢,這都好幾天了,還有點毛手,冇長滿。”

他和恪王打了一場,被恪王製住的時候,換了師兄火生上場,他則躲進了儲物珠。本來在腹誹恪王不當巨人子,向飛王借錢,咳,借妖力、堅固、敏捷等來和他鬥。聽劉準報告發現索搞的破壞在修複,他的注意力又轉移到探究空間牆上了。

當太上掌門的,嚴格遵守著門規和道路。

丁慎審時度勢、見機而作的心態也很穩定,狀態說來就來。設法練了一趟功,發現什麼好處也冇撈到。

於是,開始琢磨:要如何讓索再進來一趟,自己象油一下入索腹腔,借索的眼睛親自看看破壞的樣子。並叫索搞二次破壞,讓索這個弟子再收點好處,自己也好發現些端倪。

對火生的埋怨同樣說來就來:師兄,你不對我打生打死,我就不騙你進我的三丈珠,我的三丈珠就還在我手中,那可是天下第二的好寶貝。

“劉準,”師父丁慎吩咐道:“想個法子讓索再進來一遭,我親眼看看怎麼破壞,破壞後是甚麼情況。”

還要搞?

不是多日來一直害怕師伯發脾氣,還在想辦法如何圓過去麼?

為著這個原因,劉準自己都不敢藉口搞研究申請進珠來,生怕一不小心被師伯提前發現破綻,影響了圓場大計。

現在聽師父又要搞,劉準冇做這方麵的心理準備,吃了一驚。建議道:“師父,咱們等完全修複了再開展新的探究,是不是會更好?”

丁慎:“先想個法子,具體要幾時進來,看情況再說。”

劉準明白了:研究肯定要搞的,但要搞得悄悄咪咪。一如當時揹著賀一品研究索,先僅著牢牢防住,然後再開展探究。

呼,火生的本體進了空間,坐在亭中大座上,狀若冥思小憩。一個進一個出,丁慎又被攝了出去。

外麵打完了,歡聲雷動,梁人自覺打勝。湯人認為己方未輸。

恪王主動脫戰,涉入河水回到了飛王身邊,護著這個借妖力諸能給他的同伴。心中:這個丁慎著實強!幸好眼瞎了。

丁慎接管索的六識,身邊是一團白光的師兄神魂態。心中:師兄著實強!幸好我和他講和了。

索揚聲叫道:“恪王,何不再戰?”

恪王瞪著他不說話。飛王道:“留待下場。索,你真甘心為敵所用麼?”

索仍是老話:“我不認識你們。”

渠河河水波浪翻動,往襲貨號總部的巨人和湯修撤來彙合。蔡長禮從河中振衣去水竄升而出。上下打量索:“丁兄?”

索道:“蔡長禮,你要不要來鬥一場?用你身上的靈石做賭。”

蔡長禮:“丁兄,你和我聯手,劫七星門幾把,保你一輩子靈石用度無憂。”

索:“你不怕金長久麼,我怕。”

蔡長禮傲然道:“彼可取而代也。”傳音給丁慎:“丁兄,你院子裡設了什麼陣法?我用靈石向你買其法。”這種私下的買賣,他和流雲一樣,都用密商。

不理他的隱秘,索直接開口吐聲:“你要陣法,想困住金長久麼?”

“哈哈哈哈,”蔡長禮大笑不答此問,卻說道:“要困住他,最好法子是令師兄火生前輩出馬,不知他如今仙蹤何處?”

索道:“我師兄在關內密林見你忙來忙去,啥也冇做成。他擔心你顧不上家裡,已經到你的修行地瑾州耍子去了。”

“蓬蓽生輝,”蔡長禮並不信他。傳音道:“據說丁兄修煉《太陽太陰真訣》有成,包教包會,可願售某一份麼?”

索伸出大手:“兩塊靈石。”

蔡長禮痛快付出兩塊靈石,高檔靈石。

索從口中吐出兩本冊子,一厚一薄,飛往蔡長禮。道:“蔡長禮,你可知道為何湯人專門給你派危險活計麼?因為你太有錢了,你捨不得拿出來給湯人用。你進不了他們的核心圈子。”

蔡長禮翻看了一下,厚的是太陽真訣,薄的是太陰真訣。對丁慎的話有點心不在焉:“多謝丁兄提點。”

“學會即焚,無我準允,不得外傳。”

“丁兄,你這兩本都是殘篇呐。”

“你找集全篇,可以賣回來給我。”

蔡長禮收起書冊,四下一望,笑道:“今日已經做過一場,不如就此罷戰?”

索哼了一聲,恨恨地道:“你傷我弟子,豈能作罷。”生意做完,開始翻臉了。

蔡長禮笑了笑道:“丁兄,在關城時,你掛火鐵網搦戰,某不過有事在身未作答理,莫當我就怕了你。”

索麪上和全身滿是淤傷,眼眶還有血跡,鬥誌卻極是昂揚,狂勁有目共睹:“那就來吧。你們哪個來,我都接著。”

林頤璞朗聲道:“你們毀我貨場,休想脫逃。”心中琢磨:蔡長禮已經從貨號總部趕了過來,東家怎麼還冇追到?若一起聯手,少不了要多留下他們十幾二十人。

恪王大手一揮,口中奧歐大叫,眾巨人跟著奧歐大叫,聲震渠河環側,貨場諸人以為他們要再進攻,正準備接戰。眾巨人卻鳧入水底,眾湯修也跟著遁水而去。恪飛二王和蔡長禮、流雲四名領隊為同伴掩後。

索大叫道:“蔡長禮,何不再鬥一場?”吸起腳邊一塊河石擲去,如投機發射一般,帶起勁風,嗚嗚疾響。

蔡長禮翻袖一甩,石頭被法力掃開,噸一聲落入河中,連水花也不見濺起,說道:“丁兄,你幾時攻七星門,可約某同行。”和恪王等徐徐隱入水底,也撤離了。

與巨人水下作戰,金長久也冇討得了好,眾梁修自覺無甚勝算,隻得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貨場戒備森嚴,警哨早發,防護得當,物資損失程度不大,人員傷亡也不算嚴重,反而還擊殺了幾頭巨人和好些湯修,可惜屍首被搶走了,不能表功。

索和丁慎受眾人簇擁,紛讚他們英勇不凡,克敵製勝。

東家莫不歡來了,身邊兩名供奉護衛。

莫不歡揉著鷹鉤鼻,大聲稱讚諸君奮勇進擊,褒揚林頤璞指揮得當,丁慎勇猛無儔,索忠愨威武。對這場攻防戰極為滿意。

林頤璞惋惜:“東家,他們撤離得早了一柱香,否則你們一到,咱們可大起追擊,多建戰功。”他不說東家來晚了,隻說敵人撤退早了。

莫不歡道:“我為防他們後手所以慢了些,眼下也不錯,咱們重點正是保護好物資。隻要輜重跟得上,仗便打得好,到時不管蔡長禮、巨人,還是摩雲、錦斕,通通都要捉來,他們的日子是兔子尾巴——長不了。”

他其實早就來了,帶著兩名供奉躲在貨場角落拍照,咳,影存索與恪王之戰。稍後會令畫匠依樣描繪,呈送給太子趙亨,這是他的馭上之道。

他不早出麵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對方燒燬他貨號的物資,他若出麵,一定要狂追激鬥一場才符合他負責人的身份,鬥又未必鬥得贏,一個不好還會敗下陣來,削了他的麵子,他不出麵反而能平穩收場。物資等還可以補足,他若打生打死冇建功,損失就大了去了。

此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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