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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準在關城內,給王前茅發訊:到哪兒了?
稍過一會兒,王前茅:小山已到峽州。我到辰州。
劉準:還是太快了點。
師父要召王前茅和朱小山完成走貨任務就來關城,以慰羅侃之心。
總不能老是羅侃頂崗,說過要輪班的。
劉準馬上把羅侃的慘狀告訴了王前茅,王前茅和朱小山嚇壞了。
師父頑劣太甚、惡趣味太重,有點招架不住啊。王朱恨不得走貨任務一直完不成。但山一重,水一程,渠州總部還是臨近了。要往鹽州的時間,也就臨近了。
劉準希望時間往後多拖點,拖到有新的變化,比如師父改了主意,不再召王朱前來。
他一則那啥。
二則不想王朱受苦。
三則盼著師父改主意。
四則盼著王朱來不了,王朱來不了,輪崗就持續不下去,他劉準就能卡住不上前了啊。
至於羅侃,他已經**,不,已經輪在崗位上了,冇辦法搶救了。況且,羅侃搞這個也非常合適,各項探究推進不慢,時有所得嘛。而且,他元陽連失,天理昭昭,享多大福吃多大苦,他自求多福吧。
總之就是,劉準很不希望王前茅和朱小山來鹽州。
王前茅:無妨,小山已經先領到下一個任務,他一到渠州,馬上又接新活了。
劉準:這主意不錯,你也馬上領下一個任務。
王前茅有點自認命苦,準備逆來順受了:我不領了,師父著我捎買龍眼乾果,我要帶到鹽州給他。
劉準鬼點子說來就來:你多加點衣物、乾貨,並且親筆寫一封書信,我讀給師父聽時會說是你親筆寫的。連帶龍眼乾果,一起托付給走貨來鹽州的前輩賢達,請他們交給師父。記得要親筆寫書信啊,要說聽聞鹽州頗有風沙,請師父善自珍養。你因走貨繁忙,未及親手送來,怕時間耽擱久了,先托人送來。
王前茅怕師父識破:這樣不太好吧。師父鬼精鬼精的。
劉準給他打氣,出賣師父,並送八卦:師姑的男朋友叫申屠長舟,回到梁國了,也在關城。師父和申屠前輩有恩怨,不喜歡他和師姑常來往,近些日子都守在師姑身邊,防著申屠前輩。師父神不守舍的,關注不上其他事,你記得要親手寫信,快速送出。
王前茅:你不想我和小山來鹽州,不會是想抓緊時間,單獨和蘭姐相處吧?
劉準:哎,看你說的。你們來吧,先進索肚子,再進儲物空間,再各進巨人傀儡肚子,接著進各儲物空間,輪崗吧。
王前茅:你鬼點子最多,說不定羅侃冇有遇其事。
劉準:哎呀,瞧你講的。咱倆到底誰鬼點子多?你來,小山讓他持續去走貨。你來,咱們仨也方便排班。休怪我醜話講在前頭,你來了,先排你的班。因為我肚子到時會很痛的,上不了班。
王前茅:且信你一回,我先領任務。蘭姐的事情,你敢公平競爭不?
劉準不接這一茬:記得親筆寫封信啊。
蔡長禮聽聯絡人說有二白一紅三光相鬥,一光消,兩光存。暗自懊惱自己避得遠了,很希望自己在現場看看它們的打鬥。他隱隱猜到紅光不是厲邪,而像是修行界所說的神魂離殼之術,是一種極高級存在,非得通明境大圓滿才能達成,紅光靈動,甚至就是神明境大能的狀態。
七星門和其他三大派的老祖大宗師正是神明境大能。雖極少人見過他們的厲害,但他們代表了修士努力的方向。蔡長禮對修行悟性不弱,當時見過紅光攻擊梁修的場景,已有所體會有所收穫。
他有種朦朧知勢、綽約見態的感覺,心中頗如饑似渴。
若能瞧一瞧三家大能的鬥法,極大可能會觸發他更多的靈感,提升修為。冇想到自己竟失去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聯絡人繼續告訴他,梁修大出關城,拉網搜他。他並不太在意,稍作轉移而已。梁人貪圖安逸,持續不了太久的。
但他這次失算了,因為丁怡和蒲穀懷疑他與神明境大能有關聯,想找到他,竟持續搜個不停。
蔡長禮好幾次被躡上尾巴,心中也重視起來。反覆問聯絡人,碰頭時機到了冇有,在哪裡碰頭。拖了我這麼久,若還不快快確定,我丟下光,獨自脫身了啊。
終於,聯絡人回覆:時機將近,萬牙已在南蟒嶺地底鑽打極長的暗道。你可往南走,避入南林,便於接頭。
蔡長禮:不在北嶺?
聯絡人:確定,在南嶺。
蔡長禮回讚了一句:聲北擊南。倒也不錯。
他估計梁人也會把防查重點放在北嶺,因為湯人在北原有不少的人手,可以用於接應。關城大戰,他和其餘湯修也是往北脫戰的。
蔡長禮檢查了身邊的東西,包括昏迷的光,思忖如何繞避過梁修,前往南嶺山麓潛隱待援。這時,他聽到了隱約人聲,心頭一凜,梁修的人又尋過來了。
他把光藏在大樹濃密的枝葉中,讓光趴在巨枝上昏睡,還用布匹把光纏了幾道,免得她巨大的身軀從樹上偏滑跌落。然後才縱飛上前,察看情形。
來的是六名梁修,四男二女,二女是通明境大修士,儼然是領隊。一個精瘦似猴的男修,隻有知明境界,竟然也敢參隊來搜他蔡長禮。
那猴精樣的男修拿著一條木枝,做打草驚蛇狀,到處抽打。口中說道:“冇事。長春貨號和七星門加在一起,也不是我師父他們的對手。”
他是羅侃,他們一行人說到幾天前夜宴險些發生的衝突。他在做專家點評。
一名男修提醒道:“丁師傅當時想叫璿璣派丁怡仙子相助,可算不得要獨鬥七星門。”
“冇事,”羅侃對劉準、王良燕等自己人經常埋怨師父,但在外人麵前,對師父絕確隻有推崇,那一個叫無微不至、周全細緻。有機會就要大吹特吹,將師父講得像天神下凡,他也與有榮焉。道:“那個另有原因。”
“確實另有原因,不過是早年的事情了。”李芷竟然難得地幫羅侃講話。她知道丁怡和申屠長舟兩位,本有機會結成道侶,但被丁慎硬生生拆開了,還打過群架,當年在修行界可是傳得很廣。
丁慎宴席叫人的出發點,很可能是叫丁怡過來站他這邊對上申屠長舟,徹底斷去二人複合的可能。此事涉及人家**,她並不提。
但她還是要打擊羅侃我為師父驕傲的神氣,把話講得隱晦些,續道,“丁前輩曾與七星門結過梁子,他雙目受傷,就是因為七星門靈石爆炸的靈力潮汐。”明麵似是在解說雙方素有仇怨,丁慎並不是鬥次挑戰七星門,確實勇猛。但潛台詞又似在講丁慎傷在對方手裡,狂什麼狂的意思。
“冇事。”羅侃道:“我師父被人圍攻才受的傷,還不是打傷對方好幾人,有人咳嗽了十幾年。”
眾人立刻知道申屠長舟為何咳嗽不止了。
忽然,王良燕斥喝一聲“留神”,撤得一雙鴛鴦刀在手,法相也立即放出。
她斥候領隊的本事此時儘然顯露。
蔡長禮已經悄悄繞到他們身後,先察看過周邊情況,知道無其他搜隊,他悍然從後方發動襲擊。身形倏進,似火焰尾梢般飛起閃爍,往三名男修身邊閃跳過去,三男修軟軟地栽倒,彈指間竟全被他刺死。
這正是他從紅光出手殺梁修過程中領悟到的疾跳疾閃之法,果然好用,一舉建功。
如此快捷!把王、李兩人嚇了一大跳:“這蔡長禮竟這般厲害!”
李芷也放出法相,遮掩王良燕,王良燕法相遮掩羅侃。
羅侃心中大叫苦也,立即一手放沖天火箭,一手施法調弄王良燕送給他的儲物空間中的三道傳音玉符,不管哪一道玉符,來不及分辨了。法力撈作一把,都被他傳訊一道:“蔡長禮,救命!”連王良燕與他聯絡的玉符也收到了傳訊。
沖天火箭尚未升高,被蔡長禮一道劍氣斬滅,掉落在地。
蔡長禮並不放出法相,法相雖力道巨大、防禦堅固,但速度冇有本體快、攻擊也冇有本體犀利。
他的本體全速直擊李芷,如同當初喻長柏擊恪王。雖然同是通明境,對麵這女修法力和打鬥經驗去他甚遠,他有信心傷之。
王良燕冇有放沖天火箭,她首選的是傳訊,發得準確說得細緻多了。邊傳訊邊握著羅侃沖天而起,用自己的法相在天空做了一個亮相錨定,順手將羅侃往林中擲去叫“快走”,再收了法相飛身落下,與李芷共戰蔡長禮。
蔡長禮殊無退意,看似隨手地向李芷擲去一塊高檔靈石,砰然爆開。剛纔李芷已被他全麵壓製,法相左掌被刺透。蔡長禮將一道法力打入,磨得法相已然變弱。他現在要以靈力潮汐困住李芷,轉攻王良燕。
他已經覷到一個戰機,這兩個通明境女修士竟然搶先放出法相,以防守姿態應戰,且牽成一條線。逐個擊破良機便在眼前,豈可放過。
王良燕和李芷的戰法其實冇有問題。蔡長禮一動就速殺三人,動作之快效率之高,把二人驚著了,所以放出法相自衛,也護著羅侃。
錯就錯在彼此相護,冇有形成合擊。若是王良燕與李芷一開始就聯手攻擊,不管用敏捷的本體相攻,還是用慢幾分的法相圍上,局麵要好甚多。
蔡長禮劍擊王良燕雙刀,叮叮兩聲,將雙刀盪開,一劍刺在她左臂肩頭,砰,摔手再炸一塊靈石,牽製王良燕,閃身又攻剛從靈力潮汐中兒狼狽脫身的李芷法相。
李芷還有點恍惚,蔡長禮閃跳一下,已鬼魅般近前,一劍刺中她本尊腹部,前刺後出。李芷呆了一下,看著收劍回撤複擊王良燕的蔡長禮,彷彿難以置信,平生所受最重之傷,竟在此時,此地。
王良燕驚叫一聲,不顧左肩頭劇痛,右刀拚命相攻。蔡長禮好整以暇,逐一擋擊。
李芷回過神來,見王良燕有捨命為自己報仇之態,又是高興又是淒涼。從儲物空間取出她僅存的那塊高檔靈石,屈指彈向蔡長禮身後,砰地炸開。
蔡長禮身形大旋轉,避過了靈力潮汐。眼見王良燕也同樣擲來靈石引爆,又從容反向轉了一圈,兩處的靈力潮汐激盪不止,竟不能傷蔡長禮分毫。
天下間要論靈石爆炸誰玩得溜,以其傷人也好,避其所傷也罷,當首推七星門的弟子。
蔡長禮不待靈力潮汐停歇,重新擊李芷。他的打法左一下,右一下其實極耗費法力,但很有效,每下都能傷敵一記。這一把也是如此。
王良燕儘力追趕,忽然蔡長禮抽身回攻,原來他是誘王良燕倉促來攻,刷地一劍,又將王良燕不便防禦的左肋刺穿。
李芷和王良燕這下雙雙重傷,終於想起要分散逃奔了。蔡長禮卻不教她們如意,很快又將二人各刺傷一記,兩人渾身變成了血葫蘆。
好在,前來援助的梁修響應極快,首批援兵已經趕到。
蔡長禮審視了一下局麵,來援梁修全是會明境,眼前兩個通明境女修並肩而立,戰意高漲,顯然看到來援,有了再戰拖住自己之意,短時間可能難拿下。
他心中有了主意,縱身往援隊飛去,掌擊劍刺,三兩下就刺死一修,重演了牛江河當初上駟對中駟之策。
冇多大功夫,將來援修士殺了個乾淨,轉身又來找李、王,他此前觀察過周邊,知道再來人很可能有通明境大修士,時間有限,意欲殺了剛纔兩名通明境女修,馬上就走。兩名女修竟然跑冇影了。
第二隊來援梁修又到了。蔡長禮一看之下,大喜過望,來的竟又全是會明境梁修,他哈哈大笑,不再搜尋二女修,轉向朝梁修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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