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巨蟒關大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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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營後半段,三男一女共四名中年大修士著梁軍黑甲,戴軍盔,配軍刀,手持弓箭,扮作普通軍士,立於箭塔上,看著一裡之外的巨人與修士戰團。

一名中年大修士,袖口藏著一枚傳音玉符,揚音供四人聽之:顧師傅,虞將軍請暫勿動作,等恪王再深陷陣,多耗妖力,後路受阻,將軍會提醒出手。請稍安之,等將軍令。

中年大修士微微一笑,顧看三名同道:“估計虞無過被我氣壞了。我還擔心他仇念太甚,沉不住氣。倒小瞧了他。”正是“七星門”的通明境大修士顧長風。

另一人身材魁梧,是“崇天派”的通明境大修士潘波,嗬嗬笑道:“虞無過治軍甚嚴,你軍前作劇,小心他斬你立威。”

顧長風不以為意,他是此行領隊,奉有麻慕凡的暗令,要盯著點虞無過的精神狀態,若虞無過嗔念著鹽湖之仇,行止過甚,他就要出麵宣令,奪虞無過的將職,命副將領兵回關,再作打算。

另一男修道:“虞無過眼光很準,恪王尚有餘力。稍稍待之。”

顧長風道:“眼光準,還能準過你?說說看,又有甚收穫?”

那第三名男修正是“寶盆堂”的通明境大修士先賢凱。

女修是“璿璣派”的丁怡,乃丁慎的胞妹。麵容清麗,神色稍冷,不喜歡多說話,性格與其兄截然相反。

“璿璣派”弟子全是女子,宗門在京兆附近的文源山,山下有河,名曰文江,乃是京兆和梁國有名的文盛之地。“璿璣派”擅長降妖馴妖,有掃除妖孽,衛護梁都朗朗乾坤之功。

“七星門”宗門在東麵近海的萊州,以開礦為主業。朝廷的鐵、銅、銀、金、靈丸、靈石,多委“七星門”尋礦開取。

“崇天派”在梁國南端韶州,煉藥煉器為務,以崇天為名,意思是靈藥、靈物乃天予神授,尊之敬之,取而用之也。

“崇天派”弟子大多法力出眾,武力值高。服務過談判的,親自隨袁飛護衛肯定摸過江修祥的,深受陳保保欣羨的,現下,正對恪王騷擾不休的鐘離高、鐘離遠兄弟就是“崇天派”的弟子。

喻長柏和袁飛是“七星門”弟子,是顧長風的師弟。“七星門”弟子名字中能有“長”字,乃是通明境達成後的師門贈字。

袁飛應名袁長飛,他曾聽相士說:賢達當麵,不敢隱瞞,袁字五行屬土,飛字五行屬水,長字五行屬火,不可水深火熱、勢如水火也,選留一個吧。哦,你加儀金啊。建議去長留飛,土水親和也。

袁飛稟報師門,師門不為已甚:愛玄學啊,且由你。可以,你仍叫袁飛吧。

“寶盆堂”宗門在梁國腹地唐州。居中四通八達,收名煙名酒,咳,收和賣妖丹、靈草、神藥、高品質靈石、各種高級貨。

四大門派是梁國頂格的名門大派,源遠流長、底蘊深厚。門下弟子學有所成,出山往往是梁國的公務員,不是富盛貨號和長春貨號這樣的民營企業聘得起的。

四派與朝廷間,四派與四派彼此間深有合作。比如寶盆堂收到好材料、好妖丹、好藥,可能就換給崇天派去煉器煉藥。崇天派煉好後,可能賣給七星門換高檔靈石。七星門收到煉好的靈器神藥,可能去找璿璣派換些妖精靈獸,用來嗅寶勘探、開采挖礦。

野路子出身的丁慎可能就會向女兒丁蘭索要傳音玉符、奪影靈獸的獸皮,儲物空間等等,之後轉賜劉準羅侃等,好在弟子麵前充樣子。

這一次,梁帥麻慕凡請來了不少通明境大修士,四派占多。顧、丁、先賢、潘,四人主要任務是嘗試活捉一頭巨人頭領。

潘、顧戰力高,主攻。

丁怡所修璿璣派功法剋製妖力的效果好,主纏。

先賢做當鋪的,眼光精準,主謀。

顧長風示意當鋪眼光準的先賢凱說發現。先賢凱說道:“喻長柏師傅已經叫破恪王是左撇子,某深以為然。咱們可以定個法子。”

顧長風好奇:“我喻師弟試了他一拳才曉,你是如何瞧出的?”

先賢凱解釋道:“恪王雙手握镋時,左握在前右握後,是左撇子使力的習慣。”

顧長風:“那有冇有可能,恪王隻是在裝左撇子?”

先賢凱:“出拳先用左手,踢人用左腳,防禦左快右慢……”吧啦吧啦說了一通。

顧長風:“可能他一直在裝。”

先賢凱:……

潘波受不了了:“先賢,你先說對付左撇子的法子。”

顧長風解釋:“某是在和先賢探討,若對方使詐,豈不是正欲我等墜入其計?”

丁怡清清冷冷地說道:“先說。”

顧長風摸了摸鼻子,收聲不語。

先賢凱道:“先折其左腿或其左臂!我等與喻師傅聯手,已可完勝恪王,先前的求快速得手之策不改。所慮者是其見機遁逃。故而要力挫其強,限其能:丁、潘二位,先從左攻。顧師傅和我,也相助攻左。”

丁、潘二人點了點頭。顧長風道:“所以我纔要探討他有冇有使計啊……”看了眼丁怡神色,改口道:“罷了,依先賢之謀。”然後說道,“三位,巨人傀儡可有新發現、新進度?”

他見恪王戰團未近,虞無過未出令,便打開了閒聊模式。

朝廷給四派均送了巨人傀儡,做聯合開發。

潘波:除了朝廷下發的研究經驗,暫無新得。

先賢凱:朝廷在京兆秘研時,多征我堂弟子參與。便於發現的,陸續已經發現,可以公示的,也隻有現存的那些經驗。暫未從宗門收到的巨人傀儡身上發現新的細節。

丁怡:同上。

顧長風稍有失望,七星門很看好用巨人傀儡來開山劈石、挖礦采寶。但巨人傀儡力大笨拙,做不到太精細,無法滿足全環節全鏈條驅使。七星門也就暫時冇多爭取傀儡數量,任由朝廷算作錢物,拿去給貨號抵費。

現在,他聽聞其他三派也無新進展,便如應試的士子,瞄了眼同考人員的試卷,發現對方也隻寫了個本自的名字。

恪王戰疾力!

在他身邊的巨人,遠比分散在營中的,在左、右兩側戰場的巨人要輕鬆。

恪王身軀雖然巨大,但目光敏銳、身手敏捷,一旦有巨人陷入危境,他便隨手以妖力吸起灑落在地上的無主兵器、無命屍體,扔投過去,為族人解圍。用的是左手,這個習慣先賢凱也看出來了。

巨镋在恪王右手,輕若無物,攻喻長柏、攻鐘離兄弟、攻喻長柏、攻喻長柏、攻喻長柏……

他對喻長柏恨意極深,這傢夥率人在鹽湖連殺了四名巨人俘虜,若不是四死者以必死之心回身纏鬥,另三名專務逃遁的巨人可能全部被他殺了。所以在恪王心目中,賬是記成了:喻長柏實殺我七人,賴四死士英靈保佑,我族另外撿了三人。

喻長柏仍不使法相,飛在空中,像鷹隼飛啄大象,遠近高低,劍氣縱橫,左右上下,飛轉如意。

遠離恪王的眾巨人,冇有恪王的照應,辛苦危險倍於戰團內的族人,他們被巨網、套獸繩、弩矢、箭矢、手擲石灰包、手擲燃燒火油罐圍擾不休,死、傷漸增,但仍勇往直前,大呼酣戰。

巨人們冇有學恪王棄盾而戰。他們用盾揮擋眾物,用武器橫掃梁軍和修士,打得虎虎生風。原來衝營受傷倒在半途的巨人,撲滅油火後,屁股坐地,仍比騎射高一大截。偶爾有三兩個巨人左右臀瓣如足,磨動挪到一起,背相抵連,麵各朝向,互為掩護。然後箭來大盾擋之,騎來刀棒掃之,遠來石土投之,打得毅然決然。

修士牽著巨網飛向半空,巨網彌大,是修士在空中邊飛,邊用數張稍小的網牽搭而成。稍小網就是用來捉落單巨人的網,也頗廣大。網的邊沿沿多有墜重之球,若拆成單條的繩索,就是套獸繩。將網沿沿的墜重球互纏,數張單網便牽搭成更大的巨網。巨網由修士攜空,到了正頂,拉著用力罩下來,欲將成簇的三巨人一網打儘。

近攻巨人的騎射、修士退身避開。

巨人仰首怒吼,一巨人將盾豎直上拋,將巨網打得升高,網繩拉緊繃直,網盾的觸點如同入囊之錐尖,向高處銳突,帶得修士身形晃動,彼此間距離變近。

拋盾力竭,垂直下墜,一修士投劍飛擲,嘟嗚地一聲,將巨盾擊偏飛向側旁,不教再落巨人之手。他法力不如喻長柏,做不到舉重若輕地虛空彈開巨盾,隻得舍劍相撞。

眾修士禦空飛開,重新牽開大網。

兩名巨人將雙棒舉過頭頂,叉成一個支架狀,一巨人大口張開,從腹腔吐出一鉗,準備網落夾剪網繩。另一巨人舉起手中大盾,半遮住三人身形。失盾巨人怒目圓睜,握緊了刀,等待網落觸棍,支棱住的一刹那,出刀破網。

大網快速落下。持刀巨人大呼怒吼,揮刀斬網。與之對麵的修士稍作趨近,網繩鬆軟,刀劃過,繩未斷。

兩根棒棒穿網空而過,大盾被壓到持盾巨人頭頂,連著巨刀、三副坐著的巨大身軀,一起被罩在網下。

一個使棒巨人用鉗剪連斷兩根網格,未得開出大洞而出。

眾修士一邊以飛刀、飛針射其雙目,迫他搖頭晃腦躲閃不得靜心剪網,一邊高下參次、在近地低空禦空繞飛,握緊了墜重球,快速向同一個方向轉圈。三名巨人如轆轤般,被網繩纏結,勒收之勢漸成。

兩名使棒巨人中使鉗剪者,不停被騷擾打斷,煩躁大叫一聲,複把鉗剪吞入腹中,與持盾同伴張口吐出鹽塊、石頭、鐵蒺藜……呸聲大作,啐之不停,以口腔舌頭驅擊修士,均被修士打落。

使刀巨人刀削未成,被纏急極,勾頭拉起網繩,以牙咬之,網繩未斷,反嘰溜一下勒進他的上座牙縫,勒得血如泉湧。

“嗬啊”,眾修士法力大放,抓緊了墜重球,禦空斜飛,帶著已纏結實的三巨人徐徐升空。一邊飛,還一邊設法繼續旋轉,將網纏得更緊。兩名使棒巨人上身被收緊,已經無法動彈,四條大腿垂在網外,用力跺踩虛空,如大魚被網出水麵。

使刀巨人卻因貓腰掀網咬繩,起飛時大半身軀得留在外,隻有個大腦袋纏在網裡,彆在另兩族人半腰位置,受臀夾胯擠,一顆大牙被網繩勒著,牢牢固定住了他的大腦袋,竟難掙脫。

使刀巨人雙手扯住網用力晃搖,扭動不止,想晃鬆牙縫裡的網繩。修士施法穩住大網,往高處飛,意欲到半空中後,使巨人不得不自行老實。營中又飛起修士,一部分往前去阻後陣巨人的救援,一部分帶著網和繩接近大網相助,計劃攜飛回營,活擒三巨人。

使刀巨人看出他們意圖,吐出一塊鹽,不行,呸掉。再吐出一枚鐵蒺藜,眉目間有畏痛之色,不行,再呸掉。繼而吐出一塊石頭,伸手操起,並不擲修士,反對著自己上唇用力一擊,鮮血長流。

喀地響過,使刀巨人被勒的大牙崩飛,大腦袋一陣擠動,巨軀一鬆。使刀巨人哈哈大笑,然後變成驚呼,他從網中脫下,瞬間砸落在地,摔了個屁墩。但受此衝撞,脛骨、尾骨、背骨斷碎多處,痛號難動。梁修驅前,將其斬首。

恪王在梁營中望見,驚怒長嘯。巨镋驟然加快,刺、掃、挑、纏,一氣使出,快速回拉,勾住了一名修士法相,連著他的本尊帶到近前。

喻長柏大驚欲救。

恪王左拳攻喻長柏,右镋掃餘修士,低頭伸頸一個頭錘,將拉近的會明境修士本尊撞得從法相脫飛而出,啪嗒掉落在地麵,全身骨筋儘碎,瞬間已然氣絕身亡,口鼻猶汩汩冒血。法相仍在恪王身前,恪王置之不理,如瘋如狂,疾攻喻長柏,搶出數丈。此時,已歿修士的法相才慢慢變淡,終至於無,法力靈氣,俱歸於天地之間。

喻長柏左閃右避,鐘離兄弟拚死攻救。

恪王長嘯不止,鬥得性起,將镋插在地,赤著雙拳,跨步俯身呼呼擊出。若推開大門般,左攻鐘離高,右擊鐘離遠。鐘離高法相雙掌疊抵,半屈肘以前掌掌心相迎,做好了卸力和粘牽的準備。欲遲滯恪王速度,給正麵的喻長柏創造進擊機會。

鐘離遠施展如兄,也以掌心迎。

“啵啵”兩聲同時響起,法力被妖勁擊潰,鐘離高連法相帶本尊被擊飛半空,法相劇烈波動,本尊狂噴鮮血,巨**相跌地不起。

鐘離遠被擊得連退十數步,也吐出血來。

喻長柏覷得空隙,身化長虹,自恪王右臂下穿過,劍氣橫勒,將恪王右肋劃出一條長長傷口,膚下白脂翻轉,創口見紅色精肉,鮮血滲出。傷口驚人,傷勢尚不算重,卻是恪王及時搖了下腰,避開了劍芒主鋒。

喻長柏穿掠疾飛至恪王後,反手又是一劍,擊其後頸。恪王隻前奔一步,便已讓過。喻長柏左手屈指一彈,一枚化魂靈粒一閃即逝,仍取恪王後頸。他不以靈石引爆,怕的是誤傷助攻同袍,不以法相對攻,所求就是出擊速度更快更靈活。

恪王巨大左掌一撈,將微小幾不可察的化魂靈粒操在手裡。妖力一招,巨镋飛來右手。即不看肋下傷勢,也不看喻長柏,更不看手掌心裡的化魂靈粒,持镋逕取鐘離高。

他急怒之下棄械空手,不料打出一個小驚喜來。鐘離兄弟竟然妄圖牽扯住自己,為喻長柏創造出手機會。知道某拳頭有多大嗎?變個法相就當自己真長大了,不是小胳膊小腿了?

鐘離高傷勢極重,見比巨象還巨幾倍的恪王急速衝來,收起法相,咳血連連,像隻耗子般往修士群中竄去。一邊掏出靈藥施法往胃裡直捅,一邊奪路狂飆,瞬間去遠。

恪王暗呼可惜,反身要攻鐘離遠。

鐘離遠傷勢也不輕,學哥哥收起法相,邊嗑藥邊疾速離去。

啐,兩隻耗子!

恪王左手一抖,妖力澎湃彈出,將化魂靈粒彈得無影無蹤,這東西詭異得很,他也不想沾在手裡太久。大口一張,從腹腔吐出一大坨鹽在掌,彎臂抹在右肋的劍傷處,精肉痛得發顫,恪王毫無異色。

哥為自己帶鹽。

哥是大英雄,打架不怕痛。

後營箭塔上的潘波與三位同道招呼一聲,裝作換崗,與一名會明境的崇天派弟子交換。弟子也早做梁卒裝扮,走上箭塔,和三位大修士來回踱步、穿插位置,擾人耳目。潘波下塔,去看受傷而歸的鐘離兄弟,為其療傷。

潘波修為和身份要高一層,帶的靈藥也高一檔,取藥給鐘離兄弟服用,渡法力為兩兄弟查傷做初療。

查知二人的傷勢,潘波心情頗為沉重。

鐘離兄弟傷得甚重。尤其是鐘離高,已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二人都需要長時間療養,眼下不能再出手了。潘波自己要留力備戰,不能多耗法力為二人撫療,命兩名崇天派弟子小用法力助之。

也不敢讓這兩個充電寶,咳,兩個崇天派弟子耗儘能量,大戰方起,要留力備戰。

潘波安慰鐘離兄弟幾句,回到箭塔,麵容、身材、配刀姿勢稍作變化後,把頂崗做樣子的崇天派弟子又換了下去。

先賢凱問道:“如何?”

潘波:“無誤,左強右遜。兄險死,弟重傷。某若全力一擊,尚遜右拳一籌。”

聞言三人互視一眼:這個恪王,比預料的還要強啊。

丁怡清清冷冷道:“妖勁毒甚否?須我助化否?”

潘波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法相已經隔卻太半,稍有侵蝕,尚不致命。你我等須留力備戰,不可多耗。由他們暫在後營稍作將養,氣息平和後,即送入城。”

最好的法子正是將鐘離兄弟儘快送回大後方的雄關巨蟒城內,由城內的同道放力施為,有璿璣派弟子幫化妖勁,有崇天派的同門以同功法之力相助,有寶盆堂的凝神穩魂寶物,有七星門高檔靈石。人手多、路子廣、設備齊,對剛受傷的兄弟二人來說,時機最佳,幫助最大。

四人看了眼戰陣中勇猛的恪王,暗暗惋惜鐘離兄弟退場,有他們在,對恪王的壓製會更強。

少許,先賢凱道:“恪王腹腔,或貯奇物,未見其用。”

儲物空間,四大修士都有,裡麵也收了些攻伐寶貝。巨人個個有腹腔,也算隨身帶了個儲物空間,隻是不能器品恒重,要自身承受物件的墜重。

恪王會帶什麼,四人開動腦筋用力想。

鐘離兄弟負傷下場,恪王明顯感知到戰勢於己有利。

那對耗子,兄弟情深,彼此熟稔,聯手甚強,一加一遠大於二。攻的時候併肩子上,守的時候聯動著守,打得一手好配合。

巴薩隊的!

新進場的修士比不上鐘離兄弟的威脅,恪王換了點打法,他忽快忽慢,忽徐忽急,像他方纔驚怒之下快攻格斃梁修一樣。稍有戰機,立即大開大合,一場猛攻。打死打傷梁修取得戰果後,又收勢防守。頗合其疾如風、其徐如林的兵法之道。快速殺了三名修士,往中營推進了十餘丈的距離。

隻是費勁、耗妖力!

喻長柏壓力驟增,但仍指揮眾修,全力抵住。

與此同時,鹽州往西兩萬裡之遙的蘇亞族控製區與欽國的交界處,一隊異邦服飾的人馬逶迤向東行來,開始進入欽國地界。蒼蒼莽莽的深山老林留在他們身後。

受人簇擁護衛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健碩英俊,做蘇亞族人短皮襖打扮,露出肌肉線硬朗的臂腿,與同伴的異邦服飾不同。

年輕男子聲音雄渾有力:“申屠,這是哪個州?”

聲優界,帥哥也有!先報告,本文有幾個身份特彆的聲優。

男子旁邊一箇中年文士未出聲,咳嗽連連,稍停住,才道:“白州。”

他名申屠舟,原是梁國修士,早年從梁國出發,一路西遊數萬裡,忽心有所思,便留在了蘇亞之西的桑國駐腳長住。

年輕男子是極西之國魏國的王子郭優之,也是修行中人,在桑國與申屠舟相遇,交談甚歡。視申屠舟為良師益友,二人過從甚密。

郭優之告訴申屠舟,天下之闊,數十萬裡不止,儘西亦有大海,海中有島,或大或小,海水有毒,不可久染。山川大陸橫著張開,像一張大毯,各國各城各民,宛如毯子上的一塊花紋,一條織線,一粒塵埃。

申屠舟告訴郭優之,梁國之東便是大海,亦有無數島,海水也有毒,海洋浩瀚遼遠,未能窮儘。梁國境內,地大物博,修士眾多,江河便利,人雅物美。

郭優之攜隊東來,正欲抵達梁國觀潮大洋,聞而大喜,便把申屠舟約上。有申屠舟老馬識途,有魏國的國書使諜,一路上暢通無阻,遊山玩水,逍遙自在。看了很多人文景象,交了許多朋友。

郭優之在蘇亞與當地貴族子弟同遊切磋,結下了深厚情誼。按蘇亞的習俗,和其中一名與己交情最篤的蘇亞王子互換了衣飾,郭優之便一直穿著蘇亞族的服飾,以示親近尊敬之意。蘇亞王子大喜,也一直穿魏國服飾,並一直送其隊到蘇亞、欽國交界才揮淚作彆。

不過,申屠舟認為郭優之是喜歡蘇亞服飾裸臂露腿的風格,好更顯得他郭某人肌肉的壯碩。因為,郭優之素來顧影自雄,常道:“大好的身材,不知何家女子之幸也?”申屠舟知之甚稔。

郭優之問道:“此地距欽都上京多遠?”

申屠舟:“四千裡。不去看紹州了麼?”

郭優之:“回程再去也不遲。先呈交國書,不多逗留。馬上去湯京都見湯相錦斕。近來的途中,一提錦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個個講他能驅馭巨人。某念益深,急欲相見。”

申屠舟道:“湯與梁,有國戰。錦斕不在京都,乃在湯東鹽州督戰。”

郭優之奇道:“你如何知道他不在京都,而在鹽州?”

申屠舟取出傳音玉符示意。

郭優之沉默少許,才道:“你與我一樣,各地設有中轉人員。欽國、湯國,你已設好了,蘇亞也有麼?”

申屠舟不理他,雖然彼此聊得來,但不是什麼都要說。

郭優之看他神色,揣到其意,解釋:“我並非要探你秘密,咱們此行人手有限。你若有人手在欽、湯,我就不留人手了。瞧,我把我的機密先讓你的人傳給你,你收到再告訴我。夠相信你了吧?”露出一臉你就算收訊不告訴我,我也不怪你的意思,表示自己相信申屠舟到了極點。

申屠舟咳嗽一陣,道:“我此次回梁,打算長駐,陪不了你返程。你還是安置自己的人手為好。”

“你要參戰?為梁?”郭優之細審他的表情,道,“兵凶戰危,我勸你慎思啊。”

申屠舟:“國之相搏,道友均赴。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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