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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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

簾子拉著,昏暗,冷清。

第二次來到這裡,裡麵一點冇變,隻是時間往前走了一段,這裡寂寞得隻有灰塵在堆積。

鐘名看著樂音熟練得就跟自己房間似的,開燈,換拖鞋,掛外套,手裡東西一扔,躺在並排的椅子上,長籲了口氣。

下班回到家的社畜一樣是什麼情況……

而後樂音伸開手,像是在索取擁抱,又像大大方方展示自己平躺而顯露的身姿。

“來幫我換衣服。”

如此自然的要求道,冇多少調笑意味,可他們冇親密到那個地步。

她總是這麼做。

鐘名還站在門口,看著她衣裙蓋出的身軀線條,看著她身體輕微的動靜。

好安靜,彷彿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我累了。”樂音扭頭看向鐘名,微嗔,“不想動,快來幫我。”

鐘名卻避開了她的視線,依舊冇說話,雖然是動了起來。

他撿起甩到一邊的袋子,拉開看了一眼,冇認出來是什麼衣服,也不是很在意,放到“換衣間”那邊了。

這之後,坐到樂音對麵。

“我和你說幾句話……”

鐘名開口之後,忽然改變了想法,在說本來想要說的話之前,覺著學生會的事情還是有必要問一問。

“對了,學生會的其他人呢?”

“當然是把他們全都趕走了。”樂音毫不掩飾她的惡行,說得好像喝了杯水,“把這裡變成我們獨屬的,兩個人的空間。”

鐘名不知道她對學生會做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裝作大惡人的樣子,但從事實上來講,她說的都是真的。

“霸占這裡,有必要嗎?”

“當然有,”樂音起身走到他麵前,“我會把這裡改造,變成可以暫住的地方。”

鐘名愣住了。

樂音俯下身體,輕柔的呼吸打在鐘名臉上,伴隨著輕聲的話語。

“然後,我們同居吧。”

鐘名瞬間感覺到難以抹除的違和感,淡淡的荒謬,以及,驚歎樂音肆意妄為的想法。

未免太不把公家的東西當回事了!

“你認真的?”他腦子各種想法跑了一圈,最終卻隻是乾巴巴地這樣問道。

樂音看著他,忽然笑了出來,揹著雙手邁著小步子在房間裡巡視起來。

“隻是個想法,這學期放假我不回家了,留在學校。平時是不太可能在這裡過夜的,但那時就不一樣了,監管會寬鬆很多。”她顯得興致勃勃,“在這裡鋪毯子怎麼樣,床是冇辦法了,將就將就也能睡。”

鐘名無言地看著樂音規劃著房間。

這裡放個櫃子,那邊挪個空間,還有她的廚具也準備拿過來。順便還說出了學生會被選中的一個理由,旁邊就有一個衛生間,很方便。

這無疑是說明,她是認真的,她真的想了方方麵麵的事情。

但鐘名還有疑問:“就算你控製了整個學生會,冇有人提出異議,那學校呢,學校不可能同意的吧?還有,之後新來的學生會成員也不會服氣的吧?”

“所以要瞞著學校呀,再說了,我又不是真的要占為己有,隻是暫時借用罷了,學生會會換個地方正常工作,大家則會忘了原來的學生會室的,嗬嗬……等到過了一段時間……”

樂音再度靠近鐘名,用閃著期待光芒的瞳與他對視。

“我們去租房子吧,到外麵去,下學期,申請走讀吧。”

鐘名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冇發出來。

猝不及防。

哪怕是有隱約的預感,他還是冇想到忽然跨出那麼大的一步。

抗拒嗎?並不是。

那是什麼樣的心情?

說不清楚,隻是覺得好快,時間模糊了,眼前一切模糊了,誰在推著他,去哪裡?做什麼?

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鐘名潰散的視線重新聚焦,直直盯著樂音的瞳孔。

默然的對視,從不深情。

反駁是冇有用的,用冇有錢的藉口搪塞的話,鐘名能想象到她的下一步行動,插手餐廳的生意,所以,冇必要回答。

他是做好覺悟了纔對。

是的,不隻是意外的碰麵,他是有想說的話才拉她過來的。

鐘名緩慢起身,抓住樂音的肩膀,逐漸將她壓得後仰。

樂音發出疑惑的鼻音。

然後,她將額頭貼了上來,鼻尖碰到了一起。

兩人瞳孔內隻剩彼此。

樂音揪住鐘名的衣服,不讓他逃脫,語氣清冷命令道:“不許拒絕我。”

太近了。

鐘名想著。

你總是這麼做,總是這麼近的距離,讓人感覺……好遠。

“我不是在拒絕你,我是,要反抗你。”

鐘名閉上眼,不去看樂音,因為那樣他會忍不住想要窺伺她的情緒。

“我們誰都不是對方的提線木偶。其實,我是個可恥的、很好搞定的人,不是嗎?命運挖走了我大半的心,卻戲謔地給我留下一點,讓我仍會知道什麼是快樂,什麼是痛苦,就像毒藥一樣,致命的渴望。”

“而你,就散發著那樣的甘甜味,陷阱上的餌食一樣危險的氣味。”

“但是好空啊,我碰不到你,我看不見你,卻在你的味道包圍之下。”

“你為什麼要用線把我掛起來呢?”

樂音怔怔看著鐘名。

“打敗我,征服我,毀滅我,或者反之。”

話全都說完後,鐘名拿下樂音冇有力道的手,向外走去。

“等等。”

在鐘名走到門口時,樂音才叫停他。

“這個怎麼辦?”

鐘名回頭,看見樂音從袋子裡拿出兩套衣服,還有相機。

樂音弱弱道:“複古英倫女仆裝和管家服,我很期待的,怎麼辦?”

你問我怎麼辦……

鐘名想歎氣,又想說些狠話。

但他的氣勢在回頭的瞬間就被樂音略帶委屈的樣子擊垮了。

鐘名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但他第一次看見她那個模樣,他能怎麼辦呢,他一個冇什麼感情的傢夥,裝出來的強硬姿態一戳就破。

他很難拒絕。

他必須拒絕。

“再說吧。”

鐘名臉上一點內心想法都不顯露,不留情地離開了。

這場勝負,從一開始就不掌握在他的手上,他未曾改變也幾乎無法改變。

他探求的,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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