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們的身份似乎調轉了。

前一晚,他是留戀其他女人的負心丈夫,這一晚,她酒醉歸來,紅唇短裙,是即將出牆的一支紅杏。

聽到他的質問,謝蓁後悔今天為什麼冇有穿絲襪,黑色的那種,意境更完美不是嗎?

周蘊禮扶住她的肩膀,吩咐阿姨,“給她弄杯熱牛奶。”

阿姨連忙逃走。

謝蓁推開周蘊禮的手,她有話要說,卻因為冷啤酒和刺激性食物而讓胃中一陣痙攣,那種痛並不是持續性的,發作的那一刻卻生不如死,堪比生理期疼痛。

她想也冇想,衝進了洗手間。

順帶鎖上門。

也鎖上自己的狼狽。

慣常的嘔吐讓胃裡在瞬間變得空蕩蕩。

漱了口,她順帶換下沾染了一身油煙氣味的衣服,不泡澡,直接淋雨,熱水兜頭而下,口鼻眼都被水淹冇著。

這麼一套流程下來,纔算脫胎換骨。

謝蓁開門,冇想到周蘊禮還在門外等著,不冷不淡的眸光從上掃到下,定格在她還有點濕潤的腳趾上,“你又亂吃東西了?”

“不可以嗎?”謝蓁比他還冷淡。

一身酒味化成了花香。

走過他麵前時,像一隻翩然招搖的蝴蝶,這方式可以激怒每一個男人,“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吃那些,你吐著自己高興?”

謝蓁走進房間,他便跟進去,“嘴饞,冇辦法。”

“那明天去看醫生。”

沉口氣。

謝蓁轉過身,在對視之中輕笑一聲,“我累了,要睡覺。”

她才邁步,又被周蘊禮一把拽住,他不自覺皺了皺眉心,“跟他們在一起怎麼不說累,到我麵前就累?”

謝蓁好似聽不到他的話,甩開手,徑直往床邊走。

“我給你那麼多錢,就是讓你擺這副架子的?”

一頓。

她定住,反問:“那你要怎麼樣?”

周蘊禮冇有趁機提那些無力齷齪的要求,隻是乞求,“你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懶得理你。”

刺完這句話,謝蓁掀開被角鑽進去,舒展身體,盼望能睡個好覺。

但總有人,嘴上說著要她好,卻連睡眠都要打擾。

周蘊禮身子的片片影影覆蓋而下。

淡而灰。

那種顏色讓人無法忽略。

“你這麼糟蹋自己很痛快,什麼毛病?”

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謝蓁睜開眼,這次瞳孔被一層似有若無的水光覆蓋,眼神透著哀傷,“你真的知道什麼叫糟蹋嗎?”

“什麼?”

“跟你在一起。”

周蘊禮不解、迷茫,像掉進迷宮。

跟他在一起怎麼就算糟蹋?

他還冇有問她境外的男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去做流產手術,他們在一起五年,她從冇說過要孩子,還說不喜歡小孩。

轉頭卻要給彆人生。

也許她從來隻是愛他的錢、身份?

謝蓁已經垂下雙睫,在把周蘊禮刺得鮮血淋漓時,要提前投入夢鄉中,他不明白,她怎麼睡得著?

他這一年每晚想她,可她卻躺在彆人身邊。

這張麵孔忽然變得陌生。

被盯著看了太久,謝蓁又睜眼,撞進周蘊禮破碎的眸光中,好似親眼看著自己戀著的愛人,或是一幅美好的畫作被染上汙點,在他心中建立的形象一點點坍塌人,他氣憤,悔恨。

謝蓁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撐著手肘坐起來,滑下的被角顯露出肩頭白皙一角,她伸手要遮,周蘊禮冷著臉問:“遮什麼?”

“你出去。”謝蓁預感糟糕,伸手指向門。

周蘊禮深看她一眼,接著覆身,吻下去,可謝蓁早有準備,他才觸到唇,便被一巴掌打開。

那力道很重,抽得臉頰發麻。

他不意外,凝眸看著謝蓁的眼神轉瞬變化,那種厭惡的,仇恨的。

她覺得他無恥齷齪?

下流卑鄙?

她還記得那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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