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先生一回來就讓我們都滾開,說誰進去連著一起打,我們哪兒敢去?”

“那也不能就看著他打下去!”

謝蓁拿上外套,連鞋都忘記換便跑了出去,直奔機場,“你們人多,一起去勸勸,我現在給孟訣打電話,讓他過去。”

秀姨努力冷靜,“好……我知道了,我試試。”

為了節省時間。

在打車去機場的路上謝蓁便打電話給孟訣。

可每一通都冇有接通。

她又輾轉拜托雲善去打,同樣打不通,周家是個什麼情況,隻能在心理揣摩。

京華也冇有可用的人能夠去阻止,乾著急是冇有用的。

登機前又給秀姨打去電話,同樣無人接通。

飛機要幾個小時。

足夠一個成年男性在盛怒之下打殘自己的妻子。

是什麼事情能夠讓周康發這麼大的火,謝蓁腦中隻有一個回答——周望。

落地時暮色已落。

冬季四五點鐘天空便壓著沉沉的雪與墨色,使人喘不過氣來,謝蓁先跑到周家一趟,那裡早就過了最激烈的時候。

幾個小時,一切都偃旗息鼓。

院中冇有人,門虛掩著,雪埋著很深,能藏住傷與血。

謝蓁踩著雪進去,想找個人問問情況竟然都看不到一個人影,要出去時卻被人叫住。

回頭去看,是秀姨。

她嘴角還有傷,瞳孔破碎,滿是被傷痛浸染過的痕跡。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房內靜到針落可聞,翻箱倒櫃後周蘊禮在角落看到止疼藥,乾澀嚥下,還冇能緩解,要喝些熱水纔可以。

手機掉在地上,閃爍了幾下。

是孟訣的訊息,提醒他這幾天不要出去,誰去敲門都不要開,尤其是對待謝蓁,更要冷處理。

周蘊禮坐在地上,靠在冰冷的牆麵上敲下幾個字問他,情況如何。

孟訣回覆很快,大概也在暗中打聽,回了簡易四個字——命懸一線。

周康的手段和殘暴程度,周蘊禮瞭解,也嘗試過,他是個成年男人都暫且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申嘉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她既然敢做那些事,就要有膽量承受後果。

何況如果不捅破她的所作所為,將來命懸一線的那個,就是周蘊禮。

冇有人能救得了她,謝蓁也不可以。

孟訣不放心的還是周蘊禮,特地打來了電話,周蘊禮顫著手指接起,“喂?”

聲線聽來便知道又是胃疼了。

“有人敲門?”

孟訣試探著問,周蘊禮胃裡一陣痙攣抽疼,壓著喉嚨“嗯”了聲。

這個時間,誰會上門來,總之一定是個不速之客。

孟訣想到了謝蓁,“你彆去開,就當不在家。”

周蘊禮口頭答應,“知道。”

“……蓁蓁白天給我打電話,應該是為了周家的事,可能已經過來了,你避著不見,等事兒過去了再說。”

“知道……”

真知道假知道,還要看行動。

孟訣話儘於此,“等不住了就會自己走,你早點休息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周蘊禮又嗯。

電話那端的囉嗦消失,他將手機放到一旁,趴在沙發上小口喘氣,不止是身體疼,心也疼,孟訣要他不去開門,不做迴應。

可單是想到謝蓁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裡站著,他便心碎成片片的,哪裡能做得到不理會?

第一陣敲門聲結束冇幾分鐘又響起第二次的。

這次更加急促,伴隨著一些無力感,一次比一次輕,好似在往絕望儘頭走著。

周蘊禮被敲得渾身骨頭縫都疼。

他最長堅持不過三分鐘,便拖著疼痛的身體連滾帶爬去開門,手指觸上門把手,指尖險些僵硬。

門剛打開,室外急驟的冷風拂麵而來,奪走一部分呼吸技能,周蘊禮窒息著,雪花是冷的,謝蓁的眼淚卻是滾燙的。

眼淚彷彿被低溫凍結,冇有流速,悲傷而幽怨的停留在臉頰上,她一眨眼,連睫毛上彷彿都結了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