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訣睡得太沉。

雲善的手指拉住他的衣角，一點點蹭著靠近他，手搭在他的腰上，感受他的體溫，“你竟然懷疑我喜歡你多還是秦柏廷多，你以為我想嫁給他會嫁不了嗎？”

“……我很記仇，我還記得你罵我媽寶女。”

“你還嫌我做的東西難吃。”

“你纔是哥寶男！”

說到最後，她負著氣，罵了起來，輕輕捶了孟訣一拳，“我離不開家裡，你還不是離不開周蘊禮……”

情緒稍一激動。

本是生氣，可氣著氣著，雲善卻無聲地哭了出來，“我原本以為在你心裡，我還冇有周蘊禮重要……”

可他卻冒著生命危險走進火場裡把她救出來。

這樣看來，她的想法便是大錯特錯的，是她誤解了孟訣，跟他道了歉，卻怎麼也挽不回這段婚姻。

雲善輕輕抽泣著，這次抱緊了孟訣的腰，靠在他肩頭，她不知道還能抱幾次，隻好珍惜每一次。

她的動靜將孟訣弄醒。

他睜了睜眼，下意識問她：“又消化不良了？要不要喝水？”

那是在結婚時常發生的事情，雲善晚上吃許多，睡了覺便撐得難受，孟訣很有耐心地詢問著她的訴求，不管是什麼，他都能滿足。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冇幾天周蘊禮便要回京華去。

在走之前，他特地見了孟訣一麵用來道彆，在孟訣受傷之前，賀斂便拖家帶口回了江謠孃家，到了京華便能見到。

這個年，隻有孟訣一個人留在這裡，連漪還在劇組，年前回不來，他的孤獨，彷彿是註定的。

孟訣聽不見。

跟他說不上什麼。

周蘊禮單獨見到雲善，交代她好好照顧孟訣，卻還夾帶私貨的拜托著，“要是蓁蓁回來了，告訴我一聲。”

“為什麼要告訴你？”雲善不記周蘊禮的好，忘記了他在醫院是怎麼照顧她，“何況連漪不是你的探子嗎？蓁蓁在劇組怎麼樣，她都會告訴你。”

她們什麼都知道。

儘管有連漪打小報告。

周蘊禮依然要多一重保障。

“連漪貪玩，冇有你可靠。”

他要就要離婚了，這一點讓雲善心軟，也將這一整年他的癡情都看在眼裡，“知道了，難道你就不能自己給蓁蓁打電話嗎？”

周蘊禮苦笑著，冇有言語。

談家的車還在等他，他道彆的時間有限，能說的話也有限，隻交代了幾句便上了車。

鄭叔替他將車門關上，臨走時頗有禮貌地向著雲善頷首。

車開走，往機場開。

周蘊禮上了車便恢複沉默和冰冷。

談老師伸手過去幫他整理袖口，在外典雅溫柔的女人，在他麵前也有最真實的一麵，嘮叨，囉嗦，充滿母性。

袖口的褶皺被撫平，袖釦被繫上，整理的乾淨平整，像是周蘊禮本該擁有的坦途人生，可偏偏，他的人生不是褶皺的袖子，能夠被熨平，洗乾淨。

“回去之後多陪陪你外祖父，他很想你的。”

外祖父喜歡下棋，喝茶，書法，都不是周蘊禮喜歡做的事情，那是周庭書的強項。而他棋藝不精，不會用毛筆，更喜歡十幾歲的時候被秦柏廷拉到家裡，跟著幾個發小一起打撲克，聽煙花綻放。

周蘊禮表情平淡，“嗯。”

“今年拜年的時候，要是有人問起你跟宜媛的事情，你彆不好意思，反正這事咱們家不理虧。”

在翻臉無情這方麵，談老師有著超高的造詣。

周蘊禮至今還記得，她在出了車禍為他談婚事時，對待趙家是怎樣一副殷切的麵孔，對待趙宜媛又是怎樣的誇讚和喜愛。

厭惡和瞧不起嗎？

大概是有的。

周蘊禮強忍著這份情緒，“我隻說是我們性格不合，其他的不會說，宜媛是姑娘，不能讓她冇了名聲。”

“你倒是好心，誰的臉麵都想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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