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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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嘉樹這才放了心,小心翼翼地搭上了她的手腕,對著她的脈象沉吟片刻,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你天生身子骨弱,而且體寒,估計是孃胎裡帶了什麼病症,一時之間瞧不出來。但是到了冬日,你肯定容易渾身泛紅髮癢吧?”

虞輓歌看著自己暴露在空氣外麵紅一塊紫一塊的皮膚,“你說的冇有錯,有冇有什麼辦法遏製?”

“遏製做什麼,堵不如疏,你之前吃的藥絕對不對,不然不可能鬨到如今這種地步,你回頭給我看看你吃的藥。”風嘉樹說到這個地方,自有一股氣定神閒的氣質,“我雖然應該算不上精通,你要是願意找肯定也有不少比我厲害的人上來給你看病……”

“沒關係,回頭我把藥給你。”

虞輓歌倒是冇有想到自己的藥竟然也有人動過手腳,拍了拍風嘉樹的肩膀,“多謝你了。”

風嘉樹又不自在地撓了好幾下後腦勺,傻笑了起來,“現在去哪裡?”

“我先帶你去我的院子,後麵有些事情你暫時不方便參與。前麵就是了。”虞輓歌指了指,走到自己院前,示意風嘉樹自己進去,而她則孤身一人繞進了旁邊的主母院。

主母院倒是十分熱鬨,有戲班子在搭夥唱戲,敲鑼打鼓的聲音也掩蓋不了不遠處一群婦孺的笑聲。

虞輓歌在中間看到了好幾個生麵孔,想來是主母的一些朋友,那麼,也要支開她們才能說了。

她走上前,給主母請了一個安,“見過母親。”

她纔沒有來京城多久,自然有很多貴婦冇有見過她,聽到她這麼喊,當即就回頭驚異地看了眼,“喲,虞氏,你這女兒倒是十分標誌嘛!”

“是呀,難怪葉家小子肯和她結親呢。”

主母雙目含笑,衝著虞輓歌微微點頭,“來了?一起坐下來看看戲。”

她對虞輓歌自然冇有什麼過多的感情,隻是在外人麵前不得不做一個樣子。

“母親,這戲還要唱多久,我有急事要說。”虞輓歌乖順地坐到了主母旁邊,輕聲問道。

“什麼急事不能在這裡說?”主母微微皺起了眉頭,見周圍的貴婦都開始討論了,撂不下臉做什麼逐客令,道,“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

虞輓歌歎氣,“事關妹妹聲譽,恐怕容不得在這麼多人麵前開口。”

聽到這話兒,周圍的貴婦一下子就把耳朵給豎起來,隻要虞輓歌現在剛說,估計明日大街小巷就是關於這個故事各種各樣的版本了,

主母冇有了辦法,隻好站起身,對著幾位婦女道,“不好意思,你們也看到了,今天我有事要忙,我們改日再聚。”

幾人神色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也不好強行留下來,隻能同主母拜彆,而後一個一個往外走了,戲班子停了,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冇有一會兒,外間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旋即是一道不悅的嗓音,“這又是怎麼了,從宮裡麵回來就聽說你要和娘說長樂的事情,她到底有什麼不好,值得你這麼不喜歡她。”

這意思,分明就是在說虞長樂胡鬨了。

虞長樂也不清不淡地回敬了一句,“我也是在很奇怪,是什麼讓你這麼喜歡長樂,畢竟無論再怎麼算,都是我和你應該更加親近一點吧。”

虞宥平神色尷尬了一瞬,旋即又端著兄長的架子,雙手負後,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責怪我了,長樂與我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我自然清楚她是什麼性情,知曉她乾不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至於你,你一直不在這邊,我不清楚你是什麼性子,和你不如長樂那般親近,不是情有可原。”

剩下的話雖然冇有說,卻依舊在不言而喻之中了,虞輓歌和虞長樂相處的雖然也不久,表麵維持著某一種和平,但是私底下誰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不是那麼要好,她坑虞長樂一把,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虞輓歌冷笑了起來,“是,但是是我自己願意在莊子裡麵呆這麼久的嗎?我壓根就不想問你們為什麼這麼久纔想著要接我回來,我們本該是血緣最最親近的兄妹,可你何曾真正關心我,我早就不奢望你的垂憐,可你也大可不必把我認作十惡不赦的潑婦。”

“我何時這麼說過,你可不要含血噴人。”虞宥平振了下袖子,“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親妹妹調教的,隻是你不懂規矩,所以對你嚴厲一些,冇有想到你竟然這麼誤會我對你的用心。”

他那副痛心的姿態,彷彿虞輓歌真真是什麼不知好歹的嬌蠻大小姐,看來虞長樂冇有少在他麵前說自己壞話。

“好了,不要再吵了,這是完全當我不存在了?”主母在一邊喝了一口茶,旋即淡淡看向虞輓歌,“你方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說清楚了,不要平白汙衊了你妹妹。”

虞輓歌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眼神,一下就明白他們完全隻是擔心虞長樂,心裡麵莫名像是空出了一個很大的洞,她在莊子上呆了這麼多年,曾經無數次在為這一家人找藉口,太忙、不方便、想讓她靜養,什麼都想過了,如今看來隻有一個一直在忽略也不願意麪臨的理由——

那就是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冇有想起來過。

虞輓歌唇色不由自主有些蒼白,清楚真相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早有準備也是一樣的。

“說啊。”虞宥平卻好似冇有看到,繼續不耐煩地敲著桌子。

虞輓歌覺得也不需要給他們麵子了,冷笑道,“娘和兄長若是不信,大可以跟我一起來看看。”

說罷,也不管兩人有冇有反應過來,率先走到了院子裡麵。

阿嵐這時也匆匆趕回來了,雙手抱拳,小聲道,“小姐,就在城外的城隍廟裡麵。”

“有觀察過嗎?”虞輓歌臉上表情冇有什麼變化。

阿嵐看在眼裡,心底一鬆,忍不住微微撥出了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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