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致命蝶舞(二)

-

[]

景幻雪強打精神,對玉簫上仙說道:“你說得是哪裡話,咱們都是仙界中人,哪能就這樣死去,不是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待我們去做麼?”

玉簫上仙看到景幻雪臉色漸漸變好,這才稍稍放寬心。景幻雪問道:“無雙怎麼樣了?”

玉簫上仙說道:“經過你奮力搶救,無雙已經冇有大礙了。”

景幻雪說道:“上仙,我是頭一次見到陰魔之功裡竟然還藏有陰毒。”

玉簫上仙說道:“是啊,我方纔也在冥想此事,現在陰陽界的陰魔之功越來越是毒辣,如果仙魔大戰一觸即發,我等真要好好應對,否則還說不準會不會戰勝陰魔,你放心,即使打到最後就剩下咱們倆,我也會保護你的。”

景幻雪說道:“正所謂邪不勝正,魔不壓仙,我等仙界中人怎麼會被陰魔中人多嚇倒。”

玉簫上仙說道:“說得好,歡雪飛仙,我就是覺得你這一身正氣吸引我。”

景幻雪看著玉簫上仙的臉龐,不禁臉上一紅,嬌羞說道:“你又亂說什麼,還不去看看無雙的傷勢。”

玉簫上仙說道:“方纔我看了一下無雙的傷口,有一處銅錢大小的紫塊,現在已經消除了,不過還是紅腫,想必是要靜養一段時間,而且這陰毒恐怕已經傷及內臟,無雙功力已失,元氣全散,一段時間內是不能運用功力了。”

景幻雪長歎一聲,說道:“無雙自從跟了我一起行走江湖,尋找二十二神器,總是受傷,我這做師父的不能保護她,真是有點慚愧在心呀。”

玉簫上仙說道:“歡雪飛仙,你也不用過於自責,無雙受傷也是她仙力不濟所致,今後多多修煉仙法,從準仙修成正仙,我想就不會再這麼容易受傷了。”

景幻雪聽到玉簫上仙的安慰,多少心裡放寬一些了,她說道:“既然如此,就讓無雙在這裡住些日子,等待她全都好了,咱們再行趕路吧。”

玉簫上仙說道:“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此時,周沖走了進來,見到景幻雪和玉簫上仙,先行施禮,說道:“原來幾位都是神仙,怪不得身攜仙風,一派仙人氣象。”

景幻雪說道:“周少爺,我徒兒無雙受了重傷,恐怕要在這裡多住一段日子了。”

周衝說道:“這都不打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隻是有一事想要請教幾位仙人。”

景幻雪說道:“周少爺直說便是。”

周衝問道:“我看到夫人已經變為蝴蝶,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切都是真的麼,她變成蝴蝶之後,還能再幻回人形麼?”

景幻雪想了一會,說道:“這仙魔之界的事情,恐怕說了你也難以理解,我隻說說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我妹妹應為觸犯仙界律條就被貶為鸚鵡,至今冇有幻回人形,現如今尊夫人幻為蝴蝶,而且通過破繭能夠恢複女體,足見功力不凡,但是她既然已經是陰魔中人,恐怕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周衝聽了這一句,頓時悵惘,自言自語說道:“看來我和夫人真的夫妻情分已儘了。”

隨後,他星目落淚,連連長歎。

景幻雪看著周衝,足見周衝對亡妻思念至深,但是這位周夫人為何會來到府上,隻是為了對穆無雙下手麼,還是有彆的什麼緣故?她轉頭看看無雙,雖然陰毒已經被吸了出來,可是依舊昏迷不醒,不禁暗道:“這周夫人究竟對無雙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下這般毒辣的陰功。”景幻雪開始在心中默默祈禱,默唸“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無雙快快醒來,恢複如初吧。”

第二天,景幻雪和玉簫上仙早早來到穆無雙的床前,景幻雪拉起穆無雙的手,見這手還是冰涼,便對玉簫上仙說道:“上仙,無雙為何還是冇有醒來?”

玉簫上仙說道:“你也太過心急,這陰毒排解豈是一天就能好的,即便是你我正仙也難以達到,更可況是她。”

景幻雪對著穆無雙說道:“都怪為師,非要帶你趟這次渾水,如果咱們不吃什麼豆腐宴就不會遇到周公子,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也許現在已經到了蘇州。”

玉簫上仙安慰景幻雪說道:“歡雪飛仙,你也不要這麼想,世間之事層出不窮,冇有這件還會有另一件事發生,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想逃也逃不掉。”

此時,玉簫上仙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倒出來一顆丹藥,說道:“這是我在仙界如意洲瀛台宮中的回生續命散,昨日給她吃的是大還丹,吃了這兩味仙丹,無雙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景幻雪接過仙丹,左手輕釦穆無雙的下顎,隻見她一張嘴,趁勢把仙丹送入穆無雙的口中,又用少許開水送下丹丸,隨後把穆無雙拉起來,麵對著她運用內功,掌心中登時透出熱氣,在穆無忽幾處要穴一陣推拿,助他她暢通血脈。過了一會,穆無雙的手指開始動了,

景幻雪驚喜說道:“上仙,這仙丹真靈,無雙已經開始動了。”

玉簫上仙得意說道:“我們瀛台宮的仙丹不錯的,無雙服用仙丹既能相融,可見她現在仙力已經進步不少,晉為正仙也是指日可待。”

不到一個時辰,這仙丹藥力完全行開,穆無雙隻覺著腹內熱氣上騰,遍身汗出如雨,玉簫上仙適時迴避到了客房之外,此時景幻雪用煮開泉水,浸濕一塊方巾,替穆無雙抹去全身汗水。穆無雙出過一身大汗之後,立時感到周身痛苦全消,暗裡試行運氣仍能貫走四肢,除了略覺疲乏之外,所受陰毒重傷竟似完全恢複,令景幻雪不由暗暗感到驚奇。

景幻雪呼喚玉簫上仙說道:“上仙,無雙好多了,她好多了。”

此時,周沖走進房來,關切問道:“無雙姑娘好些了麼?”

景幻雪說道:“無雙已經能動了,估計再修養幾日,便可痊癒了。”

“不著急,”周衝說道:“你們儘管在這裡安心休息養病,我一定妥善安排照顧好你們。”

景幻雪說道:“如此一來,真是給周少爺平添麻煩了。”

周衝說道:“景女俠說得哪裡話,我周衝雖然不會武功,但也是擁有一顆俠客夢,救困扶危之心也深在其中,所以幾位不用過於擔心添麻煩的事情,多住些日子便是。”

景幻雪施禮,剛要答謝,忽然看到管家走到門口,衝著周少爺一使眼色,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當著大家的麵說,非要讓他出去不可。

周衝頓時會意,對景幻雪說道:“我還有事,先失陪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便是。”

周沖走出房門,景幻雪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便起身緊跟在門後,偷偷探聽管家向周衝說些什麼,那管家低聲說道:“少爺,前日淮南節度使康將軍又來催要軍餉,我打哈哈說過幾天送去,可是今日他有派人索要,看來這是躲不過去了,咱們如何是好?”

周衝說道:“過去他們索要軍餉,總是一個期限,讓我們籌集,現在倒好,他說要軍餉就必須得馬上拿出,哪有這樣的做法,真當咱們的錢和糧食都是天上掉下來不成。”

管家說道:“少爺,這話你也就是和我發發牢騷可以,那節度使派來的人很是強硬,說是限三日內籌集夠數,否則就派軍隊抄了咱們家。”

周衝怒道:“這些割據一方的節度使,簡直是國賊祿蠹,想當年幻唐強盛之時,這些人哪會如此猖狂,如今幻梁朝廷內憂外患,政局動盪,大廈將傾,岌岌可危,可把咱們這些人給坑苦了。”

管家說道:“少爺,你看這事怎麼辦?”

周衝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們這些人跟周府多年份上,我是不會管你們的,這家抄就抄了,我還剩得總要想方設法去籌集軍餉,可是如果一旦抄家,你們多數人會被送去給披甲人為奴,從此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啊,算了,這件事情還是我來想辦法吧。”

景幻雪聽了這番話,心道:“這周少爺對府上下人還真是不錯,寧可自己抗下重擔,也要保全下人們不受奴役之苦,真是個男子漢,可是這軍餉可不是一點半點,三天之間籌集軍餉,這周少爺難道是神仙能變出銀兩不成。”

又過了兩天,穆無雙已經睜開眼睛,逐漸可以服用白粥,在房間裡竟能行動如常,除麵色較略顯蒼白之外,已算完全康複。

景幻雪見到穆無雙逐漸向好,便心中大悅,可是在她心裡還藏著一個疑問,那就是三天期限已經到了,周少爺真能籌集那麼多的軍餉麼?

景幻雪見穆無雙已無大礙,就往前院走去,隻見這些下人都抓緊時間搬運銀兩,紛紛裝上馬車,景幻雪走出周府大門,被眼前的一切都驚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見在周府門口停著數十輛高頭馬車,這些馬車後麵都托著幾個巨大箱子,景幻雪看到這些下人不停得往馬車裡麵裝金銀,就是她站了這麼一會估算,就有數萬兩金銀裝上了車。

“這錢都是從哪裡來的呢?”景幻雪有些納罕,她看到管家正在指揮裝好銀兩的馬車往前走,於是上前問道:“周管家,這是要做什麼呀?”

周管家說道:“這是給淮南節度使籌集的軍餉。”

景幻雪看著長長的車隊,笑道:“這周府真是豪富,這麼多的銀子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周管家說道:“女俠,這話可說不得,要說這麼多銀兩誰家自己能拿出來,還是周少爺有辦法,能把銀子弄來。”

“怎麼能弄到這麼多銀兩呢?”景幻雪故意試探問道。

管家微笑接道:“世間一切,常出人料,此中奧秘不足為外人道也。”

景幻雪說道:“此乃是周府家事,我不過多過問就是,但是周少爺這麼有本事,能籌集這麼多軍餉,日後必能得到淮南節度使的賞識。”

“不僅如此。”管家笑道:“我家少爺秀朗如玉,神采奪人,英健中透出一種嫵媚,聰明中帶有一派純誠,真似畫裡神童,耀眼奪目,此乃取天地間靈秀之氣,集山海寰宇的精英,數年後,必能領導一方,說不定還能創一國之根基,立一方之主脈。”

景幻雪聽到這裡,似乎有多瞭解,暗道:“看來這周家就是與淮南節度使暗中有聯絡,而且淮南節度使肯定是暗中許諾給他諸多好處,所以這位周少爺才因此竭儘全力,這可銀兩究竟從何而來,難道是天下掉下來的不成?”

景幻雪想了許久,也猜不出端倪,見到穆無雙已經冇有大礙,可以行走,便想找周衝提出辭行,可是周少爺卻不在家,而是被淮南節度使請去議事了,景幻雪覺得在周府打擾多日,如果臨走不和周少爺見上一麵,真是太失禮節,於是便和玉簫上仙,還有穆無雙一起坐在正堂靜等,可是等也不見周少爺回來,一直等到掌燈十分,還是冇有看到周衝的人影,景幻雪說道:“這周少爺怎麼一去不返了呢?”

玉簫上仙說道:“我們這樣乾等,也不是辦法,不如咱們留下一封信,以示辭彆。”

景幻雪覺得玉簫上仙說得有理,於是便寫了一封信,作為辭行之禮,三人一起出了周府,翻越城門,出了淮南城。

在淮南城外,幾人一路奔行,景幻雪擔心穆無雙大病初癒,受不了這樣的疾行,於是看到前麵有一處破廟,就說道:“咱們幾個去破廟休息一陣,再行趕路。”

穆無雙說道:“都是我耽誤了行程,如果我不受傷,咱們踏雲瞬間就可到蘇州了。”

景幻雪說道:“無雙,這次也是為師的不是,本想請你吃頓豆腐宴,卻惹出這麼多的事情。”

穆無雙說道:“師父,我和你說一件事,你彆笑我,我和你出來之時,爹爹曾將家中至寶玉龍飛甲穿在我的身上,可是真挺奇怪,我這飛甲一次作用也冇有起,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

玉簫上仙說道:“你快感到萬幸吧,如果真要是傷到你的心肺要害,你師父可要拚上性命救你了。”

穆無雙說道:“師父,你為我吸允陰毒的事情,我都知道,多謝師父相救之恩。”

景幻雪說道:“快彆這麼說,咱們明裡是師徒,實際上好似姐妹,這麼客氣乾什麼呢?”

景幻雪幾人一路說話,已經到了這間破廟之前,幾人剛剛走進破廟,忽然看到廟裡竟然有一絲燈火,三人馬上提高警覺,躲在暗處向破廟裡麵觀看,隻見裡麵圍著十幾個壯漢,這些壯漢個個凶神惡煞一般,在那一絲燈火之下,更顯得詭異恐怖,這些壯漢圍攏著一個身穿錦袍的老爺,這老爺跪在這些壯漢中間,哀求這些壯漢說道:“各位大爺,我家的錢都給你們了,我實在是冇有了,你們快放了我吧。”

其中一個壯漢拿出一把匕首來,在這位老爺臉前不停的晃動,說道:“真的冇有了?”

“冇有了,真的冇有了。”老爺說道。

這壯漢冷笑道:“看來你是不說實話啊,待會讓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看你還做不做守財奴。”

這老爺眼睛看著這刀子不停在眼前晃動,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說道:“好漢,你彆殺我,我是真冇有了。”

“給他見點血。”突然,從破廟的陰影裡傳出來一個聲音,景幻雪等人覺得這聲音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大家聚精會神一看隻見從陰暗出走出來一個白衣青年。

景幻雪幾人一看到這白衣青年,便是一驚:“啊!”

原來這個白衣青年,正是周府的少爺——周衝。

“原來是你——”老爺驚奇地看著周衝說道。

“可不是我麼。”周衝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對老爺說道:“杜七爺,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周衝,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杜七爺說道。

周衝從壯漢的手中接過銀亮的匕首,在杜七爺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淮南節度使征集軍餉,我幾次三番向你索要,你卻總是藉故推卻,你是真冇有錢麼?恐怕不是,無非是心疼你那幾個臭錢好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杜七爺說道:“周衝,我家事真冇有了,這些年年年征戰,軍餉時時征收,我又不是開錢莊的,也不印錢,也冇有金山銀山,退一步說,便是有金山銀山,也扛不住這麼折騰啊。”

周衝說道:“看來你是真不願意把銀兩交出來了,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去見閻羅王吧,那裡都是紙錢,用不著你的雪花銀兩。”說著,周衝拿著匕首便要向杜七爺的身上刺去。

穆無雙見狀,正要出去相救,卻被景幻雪攔住,景幻雪示意稍作片刻,先觀察一陣再說,隻見那杜七爺忽然大叫一聲,哭喪著臉說道:“我給,我給,我給你銀兩還不行麼?”

“這就對了,淮南節度使特彆關照了你,說是隻要杜七爺交了軍餉,一定要帶著杜七爺來府上做客。”周衝說道。

杜七爺哭喪著臉,露出極不情願的表情說道:“這次節度使大人又要多少。”

周衝說道:“不多,一百萬兩白銀,這個數對你這樣大家大業的人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杜七爺聽了這話,吃了一驚,說道:“這麼多,讓我一時去哪裡籌集呢?”

周衝拿著匕首說道:“我可不管那麼多,看不到錢你就讓家裡人給你收屍吧。”

杜七爺把眼一閉,狠狠了心,說道:“好,我給,我現在就給,你拿筆來,我寫書信給府上,今晚就兌現。”

“好。”周衝說道:“痛快,是個做大事的人,給你紙硯,你馬上就寫。”

周衝命人準備好筆墨紙硯,杜七爺握著筆管,在紙前沉思片刻,開始下筆,不多時已經寫好,然後交給周衝說道:“給你,這次可是動了老本,連買棺材的錢都給你們了。”

周衝接過書信,藉助燈光一看,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對手下人說道:“你們馬上拿著書信去杜府,把銀兩接過來。”

那幾個壯漢聽了這話,都立即退下照辦,周衝說道:“杜七爺如此慷慨解囊,真是令我非常感佩,現在隨時深夜,但是淮南節度使還在府上等著杜七爺大駕光臨呢。”

杜七爺此時就好像鬥敗的公雞一般,一點精氣神都冇有了,耷拉著腦袋跟隨這周沖和幾個壯漢,一起往城外軍營行去。

穆無雙說道:“師父,你剛纔怎麼不讓我救他們呢?”

景幻雪說道:“真冇想到周衝竟然是這樣的人,我覺得這件事恐怕涉及更大陰謀,如果你適才冒然行動,恐怕會打草驚蛇,所以我才攔住了你。”

玉簫上仙說道:“現在咱們怎麼辦呢?”

景幻雪說道:“現在咱們緊跟住這個周衝,看看究竟還會有多少不知道的真相浮出水麵。”

三人商議之後,一起跟在周衝的身後,往淮南軍營奔來。

淮南軍營位於淮南城外三十裡,此時隨時深夜時分,但是淮南軍營裡麵依然是燈火通明,來往巡視軍士個個都精神抖擻,護衛著連綿不絕的軍營,那中軍大帳更是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軍士們都在大帳之前昂首挺立,好像今晚有特彆的事情或者儀式將要舉行似得。

景幻雪等人躲在一處土包之後,靜靜看著淮南軍營裡麵的動靜,隻見周沖和幾個壯漢押著杜七爺一起走進軍營,門口的軍士看到周衝都紛紛行禮,足見其地位之高。

景幻雪說道:“看來這位周少爺就是暗地裡給淮南節度使籌集軍餉的。”

穆無雙說道:“怪不得她的夫人對我說他不是好人,原來是這等貨色。”

玉簫上仙說道:“說起來,這位周少爺也是這軍營的財神,或者說是衣食父母了,要不大家能對其如此尊敬?”

景幻雪說道:“我看這情形,今晚淮南軍營必定要有什麼行動,我們靜觀其變,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麼動向。”

周衝來到中軍大帳之前,讓幾個壯漢去旁處休息,獨自帶著杜七爺進了大帳,隻見正中端坐一位中年將軍,周衝立即拜倒:“拜見楊將軍。”隨後又向其身後的兩個人行了禮。

這位楊將軍正是淮南節度使楊隆演,在他身後站著兩個人,都是他的得力之臣,一個名叫徐溫,還有一個名叫張景,兩人見到周衝到來,笑著說道:“軍餉的事情又有眉目啦。”

周衝笑道:“此等小事,不足掛齒,今日我請來了真財神——杜七爺。”

杜七爺看到楊將軍,立即拜倒說道:“將軍,小的該死,早知道給您老人家做軍餉,我便是變賣祖產,也要湊齊給你啊。”

楊隆演說道:“這不是杜七爺麼,你可彆這樣,我們淮南軍營八萬將士的吃穿用度,可都指望著您啦。”

杜七爺說道:“楊將軍,是小人糊塗,將軍為了平定叛亂,華夏一統,嘔心瀝血,我捐幾個錢算什麼,日後有什麼需要,我願意低價資與將軍,尊意如何?”

徐溫說道:“杜七爺,你不虧是個買賣人,生意的頭腦都轉到軍營裡來了,我聽說你幾次三番都進行推脫,這次怎麼變得這麼痛快了呢?”

杜七爺看著周衝,心道:“要不是這個臭小子劫持與我,怎麼可能交出這麼多銀兩來。”

可是他腦筋一轉,說道:“過去都是我反應遲鈍,日後楊將軍有何需要,我一定聽從調遣,絕無二話。”

“如此最好,你對我的支援,我也一定銘記於心,稍後我將進行起兵舉世大典,如果進展神速,三日內就可以攻下杭州,滅了吳越國,到時咱們定都揚州,那裡乃是江南佳麗之地,地方富庶,人口稠密,咱們爺們做了主子,今後還不是想要什麼有什麼,你和周衝都是我的恩人,也是開國的功臣,今後一定都會加官進爵,擁享不儘的榮華富貴的。”

杜七爺聽了這話,隻得強顏歡笑,說道:“小人恭祝楊將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就在此時,有一軍士稟報,說道:“啟稟將軍,有人押送軍餉來了。”

楊將軍關切問道:“多少。”

那軍士說道:“足足有二十大車,押送的人說有一百萬兩金銀。”

杜七爺聽到這話,臉上顯得更加愁苦,暗道:“哎呀,這就是我那一百萬兩金銀啊,給了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我可真是心疼。”

楊將軍、徐溫和張景都大喜過望,馬上傳令命所有軍官到大帳議事,各營軍士都不得休息,今晚都要精神抖擻,隨時準備候命,向吳越國發動突然襲擊。

不多時,各營的副將參將等將領軍官都來到中軍大帳,楊隆演說道:“各位兄弟,今晚讓大家一夜未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大家。”

眾人都肅然站立,靜靜聽著楊隆演的訓話。楊隆演說道:“經過一年多的準備,我們終於已經是兵強馬壯,軍餉齊備,過去咱們和吳越國是分庭抗禮,可是現在卻可以厲兵秣馬,直搗杭州,推翻吳越,建立咱們的國家,你們跟隨我一起起勢,日後必然會成為開國的功臣,可是也有一句話說在前麵,如果誰敢畏縮不前,貪生怕死,就一定問斬,決不輕饒,你們聽清楚了冇有?”

眾位將官聽到這話,都肅然行禮說道:“屬下謹遵楊將軍訓令,如有違背,甘當軍法。”

“好,”楊將軍對旁邊軍士說道:“你們把我那件神物抬上來。”

眾人一聽到神物,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紛紛抬眼盯著前方,一看究竟;景幻雪等三人雖然躲在賬外卻是運用仙力,使用千裡傳音之術靜聽大帳裡麵的對話,當聽到這“神物”二字的時候,馬上警覺,說道:“這神物會不會是二十二神器呢?”三人馬上起身,搖身一變,幻成淮南軍士的服裝,飄然混入軍營,裝作幾個巡視的衛兵,悄悄靠近大帳,想看看這神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景幻雪看到幾位軍士一起抬著一塊大石走進中軍大帳,眾位將官看到這石頭通體發著金色光芒,便知道乃是一塊靈石,不禁睜大眼睛,看著前方。

楊隆演命軍士把這靈石放在中間,笑著對大家說道:“這是我在一年之前,得到的一塊靈石,此靈石名曰——日天琳宇石,聚集天下靈光之氣,我們今日起事,我也決定把這神石拿出來,作為封賞犒勞大家,如果誰作戰勇猛,奮勇爭先,我就將他的名字刻在這神石之上,供奉在太廟之中,這等榮光受萬世傳送。”

眾將官一聽這話,都覺得不以為然,冇有作聲。

站在楊隆演身後的徐溫說道:“還有一事,也得到了楊將軍的首肯,那就是軍餉已經到了,凡是本次起事作戰勇猛者都將獲得封賞,外麵的車隊裡麵都是金銀,就看你們有冇有本事來拿了。”

眾人聽了徐溫這話,都無不歡欣雀躍,大聲高頌揚將軍的功德,穆無雙見狀,對景幻雪說道:“這些軍士不知道神物的寶貴,眼睛裡隻盯著金銀。”

“世人皆是一雙體麵眼,一顆富貴心。”景幻雪說道:“把名字刻在神物之上對他們來說是冇有什麼用處的,隻有金銀到了手裡,才覺得有了著落,這一場拚殺也是值得。”

“這些當兵的眼裡隻有錢!”穆無雙說道:“這些兵任錢,這些當官的就用錢去支配當兵的,哪管什麼江山社稷,哪管什麼國家一統,就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便讓這些軍士出生入死,東拚西殺,最後一點金銀打發了事,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可曾想到這些人為了成就他個人的雄心,要付出多少血汗,又有多少人埋骨他鄉。”

玉簫上仙說道:“你能想到這一層,也實屬不易了。”

景幻雪說道:“現在咱們已經知道了神器位置,趕快研究一下,如何奪取神器。”

穆無雙說道:“這還不簡單,咱們飛過去直接把神器拿走,憑咱們的仙功,他們還不是乾瞅著麼。”

景幻雪說道:“如此一來,雖然能夠獲得神物,卻也是打草驚蛇,楊隆演一定會馬上發動攻勢,進軍吳越國,到時候吳越國冇有絲毫準備,肯定會被這支軍隊一擊即垮,吳越一旦亡國,這支虎狼之師一定會大開殺戒,搶奪財物,到時候吳越國將是一片水深火熱,陷入國土淪喪之苦。”

穆無雙說道:“那怎麼辦呢?”

景幻雪想了一會說道:“我們奪取神物,卻不能暴露身份,同時玉簫上仙要趕快去往吳越國見到錢王說明此事,讓吳越國趕快加強戒備,防止敵軍來犯。”

玉簫上仙說道:“那事不宜遲,我就趕快去了。”

景幻雪說道:“事情緊急,你萬萬不可耽擱,一定要見到錢王說明此事,你我上次幫助錢王誅滅邪凶,他一定會相信你的。”

玉簫上仙說道:“那我去了,你也一切小心吧。”話音未落,玉簫上仙已經騰空而起,腳踏仙雲,直奔吳越之都杭州去了。

景幻雪和穆無雙守在大帳之外,靜靜看著大帳裡麵的動靜,此時楊隆演說道:“各位軍士都聽清了,就馬上回去各營,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整裝待發,兩日後,我們兵發吳越,直搗杭州。”

這些軍官都下去之後,周衝說道:“這忙了大半夜,我也累了,就先告辭了,等到後天我會再來,和大軍一起開往吳越。”

楊隆演點了點頭說道:“賢弟辛苦,早點回去休息,咱們兩日後再見。”

杜七爺見周沖走了,便也起身準備辭行,楊隆演說道:“杜兄不要走,既來之則安之,你何必著急回去呢?”

杜七爺說道:“楊將軍盛情已經心中感激,我也就此彆過,隻等楊將軍一聲號令,立即衝到前方,為楊將軍牽馬墜蹬,馬首是瞻。”

“哈哈哈。”楊隆演說道:“我本來是想讓你看一場好戲,你要是走了肯定會後悔一生。”

杜七爺疑惑說道:“這還有什麼好戲呢?”

楊隆演拍了拍手,說道:“來呀,讓她上來給杜七爺表演一段,讓他看看眼。”

杜七爺用好奇的目光看去,隻見從大帳側麵緩緩走出一個白衣女子,這女子懷抱琵琶,向著楊隆演萬福施禮,杜七爺看著這女子身姿嫋娜,容貌絕麗,不禁看得呆了。

景幻雪和穆無雙也看向大帳,隻見這女子走出來的時候,都不禁一驚,不約而同一起暗叫:“這不是周夫人,那個喚作惜凡的女人麼。”

“她來這裡做什麼?”景幻雪和穆無雙都暗暗稱奇,看著這位惜凡姑娘,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