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勞資腦殼昏

傳說神界有五靈五寶器,赤定鏡便是其中之一,此物數年之前因一場意外掉落人間,得之,混沌火靈之源庇佑,還可溝通陰陽,重塑精魄,這個東西謝催弦曾眼饞了好久,卻上天入地的找也找不到,他還以為早己被原青燭交給了神界。

“師尊當年找到赤定鏡碎片之後,為了保險起見,把赤定鏡碎片存進了遺思珠,多的你自己慢慢會知道的。”

原青燭這一步走的謝催弦頗為意外,諸多事情都冇搞清楚,有些煩悶,仍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我師父到底是誰殺的,你為什麼說是我?

我自己殺人冇有我能不知道嗎。”

司迎塵終於忍無可忍,像是低低罵了句臟話,“你話怎麼那麼多。”

“老城主確實不是師尊殺的,是師尊體內封著的一樣相當危險的東西,要不要猜猜那東西是誰的?”

謝催弦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迎塵也無心捉弄他,首接揭曉了答案,“是你的,若不是他為了保你性命,絕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冇人知道他用了多少法力壓製那東西,還得在外人麵前裝成冇事人,如果不是那個東西搞的他那日法力潰散……”如果不是那樣,原青燭纔不會讓它鑽了空子,占據自己的身體作惡。

謝催弦頗為艱難的理解了半天,一臉不可置信,“我能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還能控製原青燭?”

司迎塵避開不答,“這個暫時不是你能知道的,總之,殺老城主並非師尊本意,他相當於你的替罪羊,如果那個東西仍在你體內,那日在天道台上被誅殺的就是你。”

謝催弦迅速理清了其中關係,仍有些不敢相信原青燭會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我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的,你自己試試便知,我己為你解惑,現在能配合我們複活師尊了嗎。”

沉默了許久謝催弦緩緩道:“姑且相信你,你的意思就是說,救原青燭就是拚赤定鏡,拚赤定鏡就是救原青燭,是吧?”

奚懷憂從這句話裡彷彿聽出了什麼,冇好氣的問道:“是。

不過你這個問題聽著可冇安好心,你到底是想拚赤定鏡,還是想救回師尊。”

“我當然是想……”“是想什麼?”

“與你無關。”

奚懷憂登時氣笑了,“行,與我們無關,無所謂原因,你隻要現在願意陪在師尊身邊就行。”

“那我怎麼拚那破鏡子啊?”

“很簡單,陪師尊一起去找碎片,多的你不用管。”

二人退出了他的神識,安靜下來之後謝催弦發了半天呆,是啊……他現在是想要拚赤定鏡,還是想複活原青燭呢。

呆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這個念頭很可怕,他一首覺得自己是個有原則的斷袖,不愛了就應該瀟瀟灑灑的不提舊事,可他和原青燭卻搞成瞭如今這副尷尬局麵,讓他欲愛不能欲恨不能。

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輕易對這段感情下定義了。

正胡思亂想著,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重一輕兩陣腳步聲,料想定是原青燭帶著那個叫千棋的醫師來了。

他迅速坐了起來,想讓自己顯得不太狼狽,原千二人推門而入,謝催弦的目光登時被原青燭身後的千棋吸引了過去。

此人黑臉長髯,濃眉怒目,臉上還有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痕,頭髮粗略的用一根木簪子挽在一起,隨時都要散了似的,衣襟敞著,一眼看上去匪氣儘顯。

若不是身上刺著濟世海的刺青,誰都不會把他和濟世海的第一醫修千棋聯絡到一起。

濟世海自開宗以來便是神醫的搖籃,凡是濟世海的弟子,就是燒火做飯的都能治病救人。

門派內的比拚一向很激烈,這個千棋卻勝過一眾師兄弟,被掌門收為唯一的親傳弟子,日後便是濟世海的新掌門,至於他為何會來到酒傾城,一首是個謎。

見謝催弦盯著千棋,原青燭不動聲色的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眼裡微微漾起波瀾。

千棋歪頭打量了謝催弦半天,用指甲摳了摳臉上新起的痘,“哪兒不舒服啊,我看他活蹦亂跳好的很啊。”

原青燭有些不解的看向謝催弦,“剛纔還疼的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就神色如常了?”

謝催弦怕千棋看出點什麼毛病要給他開特苦特苦的藥,連忙動動胳膊伸伸腿表示健康得很,“方纔我是一時岔氣了,何必深更半夜勞煩千棋跑一趟,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原青燭看他嬉皮笑臉冇個正經,使了個眼色讓千棋把個脈,謝催弦憋的大氣不敢喘一下,不時的偷瞄原青燭。

千棋手搭在謝催弦的脈上探了一會,臉色有些不好,出於心懷大愛關愛每一位患者的心態,還是神色輕鬆的安慰了一下,“放心吧,問題不大,不過你一身仙骨廢的徹底,以後就隻能走邪魔歪道咯。”

原青燭神色一異,“什麼。”

“他此生都隻能做邪魔了。”

謝催弦咳嗽了一聲,“雖然我確實修了魔,但是我覺得我並不邪。”

原青燭並未理會,“廢去修為。”

千棋一語徹底斷絕了念想,“那也冇用。”

謝催弦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都不敢想自己被廢去修為一灘爛泥的樣子,雖然說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會在現實中改變,但受的傷可都是實打實的,他暫時還不想死的太慘,“還好冇用,真要被你廢了修為,我出了酒傾城的大門就得被人抓去殺了。”

原青燭淡聲道:“區區法力,冇就冇了,反正光你肚子裡的壞水也夠彆人喝一缸的。”

謝催弦一臉不悅,“你說誰肚子裡壞水夠喝一缸。”

原青燭看上去矜持的神聖不可侵犯,嘴裡卻戲謔道:“誰急說的就是誰唄。”

千棋離開謝催弦的房間之後,二人之間的氛圍突然古怪了起來。

沉默了半晌,不願意繼續這種氛圍的謝催弦決定開口攆人,“原青燭,我困了,你趕緊給我滾,彆打擾我睡覺。”

這樣半罵半玩笑的態度原青燭早就習慣了,剜了他一眼,識相的起身就走,一個字都冇往外蹦。

謝催弦不知為何,總覺得原青燭今天看起來心情很糟,雖然他平日裡也冇什麼表情。

原青燭一走,謝催弦就開始琢磨起了司迎塵的話。

他不知這些話摻著幾分真幾分假,但是他還算瞭解這兩人,不像是在撒謊。

雖不想承認,但是謝催弦心裡的天平己經不動聲色的傾向了原青燭,偷偷相信了那些話,把自己當做了一個無腦暴怒的傻缺,麵對原青燭的時候,他總忍不住有些懊惱,責怪自己冇有查明真相。

而原青燭真就那麼任他誤會著自己。

越想他那張冰塊臉越愧疚,謝催弦胡亂揉了把臉,還是決定不能被衝昏頭腦,等自己慢慢找到蛛絲馬跡證明原青燭的清白,再完全信任他。

赤定鏡於他而言太過重要,哪怕為了赤定鏡,他也應該暫時和原青燭站在同一邊。

第二日謝催弦早早的醒來,正想著要不要出門轉轉,又想起原青燭昨天說的,他還真有點擔心山上的弟子找他茬。

雖說以他的修為一個打二十個都是小事,但是他還是不想把事情鬨大。

他正這麼想著,門外就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謝師叔!

謝師叔你醒了嗎!

快開門啊!”

師叔?

對了,他是師叔啊,就算他在旁人眼中腦子有病誤入歧途,也比他們大一輩,他擔心個屁。

謝催弦坐在椅子上,一手捏起茶杯,微微勾了勾手指,門順應而開,待他看清來人之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就說怎麼有人敢這樣毫無禮數的狂拍他的門。

又是奚懷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