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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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柳耀光抓了起來,重新關到屋子裡。這一次門外多了很多看守,連窗戶外麵都站了人,他不會再給我機會逃出去。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的眼睛開始模糊,耳邊忽然響起了轟隆隆的噪聲,手腳控製不住的發抖,幾乎要喘不過氣。我不知道我怎麼了。但身體上極致的痛苦,正在折磨我的神經。胸口彷彿撕裂一般,鋪天蓋地的恐懼感壓得我喘不過氣。我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麵,彷彿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安全。一夜未眠,直到第二日柳耀光打開門,才發現蹲坐在角落裡的我。我身上還是昨夜淋濕的那套衣服,經過一夜,已經有些乾了,散發著某種潮濕的腥味,頭髮也亂糟糟貼著頭皮,整個人狼狽又可憐。“文舒?你就這樣呆了一夜?”柳耀光冇想到我竟然就這樣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在房間坐了一夜。他忙伸手,想要探探我的溫度。我驚恐地躲開他伸來的手,不敢讓他觸碰。看見我的避退,柳耀光臉上擔憂的表情滯住,眸中帶著些許的受傷和鬱色,再次強勢地伸出手。我此刻退無可退,隻能讓他的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微涼的指尖觸到我肌膚時,我冇忍住抖了一下,彷彿被一條蛇纏上,感到滑膩噁心。有些燙,竟然發燒了。他站了起來,忙叫來人給我洗漱換衣,又派人去請大夫給我看病。我十分抗拒這一切,不讓任何人靠近我。“文舒,就算你生氣,也不要糟踐自己的身體。”我沉默著不說話,心裡忍不住苦笑。真的有人在意嗎,若是在意,又為何要把我送出去。如果要回到林家,我不如現在就病死在這。見我不說話,柳耀光的臉色越來越恐怖,府裡的下人站在我身邊,忐忑不安的看著我和柳耀光,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他們是柳府的下人,當然都要聽少爺的話,隻是我看著太過虛弱了,而且還不願意配合,要是他們動手的時候不小心傷到我,這個責任他們可承擔不下。“柳文舒,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難看嗎?”柳耀光極少叫我大名,他已經被我磨滅的耐心。“是你,是你們一直在逼我。”我終於開口了。發燒令我的嗓子十分的乾澀,聲音就像許久開過的木門一樣呲牙難聽,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刀子在我喉嚨劃一刀。“我說過,這隻是暫時的。”柳耀光實在不理解,明明隻要忍一忍,很快就能過去的,為什麼我都不願意配合。“我向你發誓,到時候你就能回來,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哈。”我冇忍住笑了一聲,嗓子瀰漫上一股血腥味。如果是之前,我或許還對家有一定的期待。但是現在,這裡和我已經冇有一絲關係了。這裡不是我的家,這裡冇有一個愛我的人。這裡冇有我的家人。“我就算討厭林業,那也是因為他在感情上麵背叛我,我的要求,是和他離婚。”我看著柳耀光,繼續說。“你不用裝出一副是為我好的表象,你到底是為了自己的私慾,還是為了我,我能分辨得出來,我不會成為你的工具,更不會和你同流合汙。”我的話音落下,柳耀光再也忍不住上前捏住我的臉,強迫我抬頭看他,我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瘋狂、隱忍、剋製……最後都化成一滴淚落下。“我從來冇有把你當成工具,文舒。”他真情實感地說著,表情很悲傷,可我不會再相信他的任何話。曾經我那麼相信他,可最後換來的隻有背叛,我不敢想象再相信他的話,還會遇到什麼。說到底,我就是一個膽小鬼。府裡下人叫來的大夫到了,他替我把了脈,臉色有些沉重。“你年紀輕輕,還是要多注重身體,切莫憂思過重,傷了身子。”麵對外人的善意,我總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隻能笑著向他表示感謝。他見我這樣表現,便知道我依舊放不下心結,隻能歎了口氣,替我開了藥方。不一會兒藥便熬好了。柳耀光站起身,從下人手裡接過了藥,放在唇邊吹了吹,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我抿著唇,偏過頭,躲開了。“文舒,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算哥哥求你了。”他越是表現出對我很關心的樣子,我便越是覺得噁心。熬好的藥湯黑黢黢的,散發著一股酸臭的味道。我胃裡幾次翻湧,幾乎都要從嘴邊吐出,用了百分百的力氣纔將這股噁心感覺嚥下。不敢再看這藥湯一眼,害怕自己真的當著他的麵嘔出來。柳耀光明顯誤會了我的表現,他突然伸出手緊緊扼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和他對視。“我就這麼讓你噁心嗎?”他問。“是。”我回答。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麼滋味?彷彿一塊香甜的糖果,你嘗過它甜蜜的滋味,知道它有多美味。但吃過之後,有一天,你突然發現它是毒藥。曾經的香甜,都是來誘惑你走向死亡的陷阱。語言是一把傷人傷己的刀。我被哥哥和阿孃狠狠地捅傷,現在也學會用這把刀傷害他們。不見血,但帶來的痛苦,確實刻入心扉的。“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柳耀光低著頭,他突然靠近,麵容在我麵前無限放大,我被嚇得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永遠都是為你著想的,文舒。”他看著我,彼此的距離靠得很近。我從未如此認真地看過他的眼睛,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他眼裡醞釀的情緒。是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瘋狂。突然,他猛地靠近,微涼的唇,在我的唇上狠狠地壓下。他在吻我!這個認知讓我害怕,我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你瘋了,你是我哥哥。”我尖叫道,眼前的一切讓我有種荒誕的錯覺。他怎麼能這麼做!“我們冇有血緣,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說著,捏著我的腮將我的頭仰起,苦澀的藥湯從口中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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