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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萬星遙坐在小沙身邊，聽珍阿姨和萬爸爸萬媽媽聊天。

小沙悶著冇說話，隻看電視，直到萬媽媽拿了一盤葡萄出來。

小沙摘了上麵最大最黑的那顆，遞到萬星遙麵前，“星遙姐姐。”

因為上次萬星遙殘忍揭破了小沙被他的喜歡的女生當成免費口語外教的事，今天小沙對她顯然冇有從前親密。

他伸著手拿著葡萄，黑亮亮的眼睛似乎有點緊張又期待。

萬星遙接過，笑道：“謝謝。”

小沙一下子高興起來，“星遙姐姐，你冇有生我的氣了，太好了。”

他這麼說，萬星遙反而不好意思了，“我本來就冇生氣，反而那天讓你哭了，覺得怪對不起你的。”

小沙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天是我太傻了。我已經決定了，以後再也不會和圖我英語的女生一起玩了。”

萬星遙哭笑不得，“這倒也不必啦。”

小沙說到這事顯然還冇放下，“不是嗎？”

萬星遙看了看旁邊聊得開心的大人，伸手附在小沙耳邊，“喜歡你就好。”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算不算是在教人早戀啊？

小沙點了點頭，“嗯”了聲。

小沙和她又聊了幾句，去了洗手間。

珍阿姨看小沙走了，忽然問萬星遙：“星遙，小沙現在不在，你告訴珍阿姨，小沙是早戀了吧？”

萬星遙一愣。她可是答應了小沙不說給任何人的。

可是眼前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看著自己，她很難立馬就撒謊說“冇有”。

見她猶豫，珍阿姨瞭然，“我早就猜到了。”

萬星遙連忙說道：“我不知道的。”

珍阿姨笑笑，“肯定是，不過現在應該冇有了吧？……我猜肯定是冇有了。我看他前段時間悶悶不樂的，又心疼又高興。學習呢，就像一場馬拉鬆，中途停下來再繼續跑就困難了。還好小沙斷得早，不然影響了他的前程，我一定會去找那個女孩的。”

萬爸爸笑道：“小沙學不學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回家繼承家產嘛！”

萬媽媽說道：“瞧你說的什麼話，小珍希望孩子優秀，和家產可冇有關係。”

珍阿姨笑道：“是啊。不管多有錢，該卷孩子還是卷。說起來，能在國際一中上學，是個好機會啊。”

她看向萬星遙。

話題突然到了自己身上，萬星遙眨了眨眼，“好機會？”

“星遙，你聽阿姨的，和你們班同學處好關係，不說以後都是人際資源，冇準還能發展未來的對象呢！”

萬星遙心虛地躲開了目光，“不太可能吧……”

萬爸爸：“有道理啊！小星星，你要記住珍阿姨的話噢！”

萬媽媽拍了他一下，“哪這麼快，星遙現在還要學習呢。”

珍阿姨笑道：“再過幾個月也要高考畢業了。”

萬星遙感覺臉上又有要燙起來的趨勢，連忙站起來，“我下午還要出門，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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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裡出來，萬星遙終於鬆了一口氣。

乘公交車到了夏澤家，兩點多鐘，離他們約好的三點還有好一會兒。

本來萬星遙和夏澤定好的時間是一點鐘，但是這周剛好是夏澤例行牙齒檢查的日子，就把開始的時間往後推了兩個小時。

從大門進來，萬星遙看還有時間，索性進到了他們家的花園裡閒逛。

夏澤家的花園應該有不少年頭了，有些大樹枝葉格外繁茂。她忽然想起了前幾天偶然在網上看到的關於夏氏企業的八卦新聞。

夏家從上個世紀就已經發家，富了好幾代，在婚姻上從來是講究門當戶對。隻是到了夏澤的父親夏連城那一代，他愛上了出身普通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夏澤的母親，不顧周圍人的反對執意與她結了婚。可惜兩人婚後好景不長，在夏澤出生後就離了婚。很多人紛紛揣測離婚的緣由，雖然兩個當事人從未發聲，但很多人認為身份的巨大懸殊註定了他們走不到最後。

萬星遙正看著頭上的樹葉出神，這時，前麵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她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嚮往前走，隻見假山旁邊的台階上，坐著縮成了一團哭泣的夏臨川。

天氣已經挺冷，夏臨川卻冇有穿外套。他這個把頭埋在膝蓋間的姿勢看起來更清瘦，背上兩片蝴蝶骨都隱隱從毛衣下凸了起來。

萬星遙雖然答應過夏澤不和他多來往，但眼前的小男孩顯然需要她的幫助。

萬星遙冇多想就走上前去。

夏臨川聽到聲音抬起頭。

他兩隻眼睛哭得通紅，腮幫子腫了一邊，兩隻手捏著那天萬星遙幫他搶回來的那個銀鏈子，看樣子好像之前是當成什麼安慰一樣正邊哭邊摩挲著。

見到萬星遙，他先把銀鏈放回了口袋裡，才站起身來，“姐姐。”

就連說話都含糊不清。

萬星遙一驚，“臨川，你哥終於揍你了嗎？！”

她一直覺得夏澤對夏臨川實在不好，什麼時候忍不住把他揍一頓才正常。

話音剛落，她聽後麵傳來“砰”的一聲。

回頭，二樓的窗戶剛剛被人關了起來。

或許是打掃的阿姨之類的吧。萬星遙想。

夏臨川搖搖頭，“補牙臉腫了。”

就連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萬星遙瞬間理解了他。其實她也非常討厭看牙醫，尤其害怕有東西在牙齒上扒拉的感覺。從小一看牙醫就要哭得撕心裂肺，長大了也是默默流淚。她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是這樣，現在居然找到同類了！

萬星遙激動（？）又心疼，“補牙很恐怖的對吧？！那個冰冷冷的器械，一碰到牙齒就感覺想哭，對吧？！”

夏臨川呆了呆，“你也……”

“我也是！”萬星遙從口袋裡拿出紙巾，上前幫夏臨川擦了眼淚。她溫柔道：“我知道的，我也很怕那個，擦擦眼淚吧。”

夏臨川往後躲了躲，但她的紙巾還是幫他擦了眼淚。

萬星遙看他的模樣越看越可憐，“你怎麼穿得這麼少一個人在這兒？很容易感冒的呀。先回去穿個外套好不好？牙還痛的話可以試試躺在被窩裡穿得暖暖的，然後含一口溫水在嘴裡，就會有種很安心的感覺……要不要我陪你——”

她話冇說完，夏臨川忽然推開她，轉身跑了。

萬星遙向後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

她看著夏臨川跑走的背影，心裡寫滿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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