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直到祁雲看見了頭紗下白薇薇的臉,他臉色大變。

他的父母威脅地看著他,祁父小聲提醒他彆讓在座的各位都下不來台。

祁雲麵無血色,台下都發現了新郎的不對勁。

他宛若一個提線木偶,機械地站在台上,眼神冰冷地看著白薇薇。

白薇薇則一臉嬌羞地看著他,即便麵前這個男人不愛她,最起碼她得到了他的人,以後她有的是時間。

嚴瑞走下了車,向祁雲招招手。

祁雲看向他,很快意識到我也在旁邊,他丟下站在台上的白薇薇,搶過主持人的話筒,朝著我大喊:「夏至,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嫁給我。」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祁雲,扔掉話筒就跑向我。

「祁雲!」白老站了起來,失望地望著這個自己最滿意的學生。

祁父祁母也叫住他:「祁雲,你乾什麼,這是你和薇薇的婚禮。」

慢慢地祁雲停住了步伐,祁母在身後陪著笑臉給各位道歉。

我隔著車窗靜靜地看著他,他看不到我,但能感覺到我一定在。

嚴瑞溫和的對著祁雲說:「你這個懦夫,不值得夏至為你費心。」

嚴瑞帶著我,大步走向婚禮現場,祁父瞬間變了神色:「這位先生,這裡不歡迎你們。」

「沒關係,我們來這裡也不是參加婚禮的。」嚴瑞微笑地應付。

記者們紛紛將攝像頭對準我,我有些害怕,向嚴瑞身邊靠了靠。

婚禮大螢幕上播放了一段錄音。

「我已經打聽好了,今晚夏至會走那條路回她外婆家,山溝裡的路不好走,我已經在她車上安裝了定位器,你們蹲在那條路上,等晚上,幫我解決了她。」

「白小姐放心,我們是專業的。」

「完事之後,記得把定位器拿回來。」

「放心,白小姐。」

「事成之後,我會把十萬打給你,你們離開這裡,出去躲一段時間吧。」

聲音戛然而止,有人拔斷了電線,就這麼一小段錄音,已經足夠讓在場的人震驚了。

況且今天來的賓客也不少,誰都能聽出來那是白薇薇的聲音。

白老氣的當場給了白薇薇一巴掌。

白薇薇穿著新娘服跪坐在地上,當場哭了起來,矢口否認著不是她。

警笛聲響起,白薇薇被當場帶走了。

這場我們夢中的婚禮成了一場笑話。

祁雲低著頭,在幫人驚訝的目光下拿起旁邊的錘頭,恨恨地朝著自己的右手砸了上去。

他流著淚痛苦地看著我:「夏至,我把右手賠給你好不好,你回來好不好。」

「夏至,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傷害。」

他跪坐在地上痛哭不止,卻又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的母親撲在他身上哭泣,他的老師受不了這個打擊,當場暈了過去。

嚴瑞帶我離開了那裡。

我六歲開始繪畫,二十歲初見祁雲的驚豔,五年的執著,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

他不再是我心中那個少年了,我也再無緣繪畫了。

我有些記不清自己當初為何會喜歡他了,也許是那首卡農,也許是他一身西裝。

我愛過的究竟是真實的他還是我想象中的他。

證據確鑿,白薇薇因故意殺人罪被判了刑。

祁雲的右手儘過及時的救治,已無大礙。

白老接連遭受打擊一病不起,一年後離世。

我跟著嚴瑞則搬離了這個城市。

幾年後,經過康複訓練,我再次拿起了畫筆。

畫出了目前我最得意的一幅畫作,我給它取名叫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