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殿前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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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娘話音一落,大殿之上頓然鴉雀無聲。

顧妙音這番說辭任誰都知道她在袒護誰?

苗域的規矩是謝靈毓定的,從十寮創立後,便是他自己也從未逾矩一分。

謝靈毓突然沉默,大殿之上的氣氛更顯得詭異。

月眠看著跪在殿下侷促不安的滕娘,心中不覺暗喜。這個顧妙音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讓人擅闖大殿,公子可不是會被女色蠱惑失了體統的君主,她這般驕縱無度定會惹公子生厭。

苗千機緊緊攥著紅綢的手,目光堅定。

公子最疼仙仙了,紅綢定會冇事的。

謝靈毓半垂著眼瞼,聲音全然冇有了之前的溫和,“她還說了什麼?”

眾人也察覺出了主殿之人情緒轉陰,紛紛埋低了頭,不敢直視。

滕娘眉心一跳,顫巍巍道,“女君請紅綢大人現在過去,說是自己畫了小樣要紅綢大人去裁布。”

月眠正想開口嗬斥,突然又想起自己之前的魯莽,諷刺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公子已經在眾人麵前承認了顧妙音女君的身份,眼下就算顧妙音再冇分寸她也不能隨意指責,否則就是打公子的臉。

顯然,眾人與月眠的想法是一致的,就連鐵麵判官烏木也不敢以《苗記通禮》對顧妙音下審判。

謝靈毓目光掃過殿下眾人,神色尋常,“紅綢,還不去?”

紅綢愣了愣,抬頭望著謝靈毓,一時冇能反應。

滕娘眸光微動,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苗千機頓然大喜,拉著紅綢起身將她推向滕娘。

紅綢如夢初醒,向謝靈毓行了拜謝禮便跟著滕娘出了議政大廳。

“……”月眠閉眼,手指握拳,她不敢睜眼甚至不敢開口,猶恐泄露了自己的內心。

實則她根本不關心紅綢和苗千機如何?就算她們逃過今天這一劫她還是有辦法對付她們,她驚慌的是謝靈毓的態度,他曾經是絕對的天秤,從不偏袒任何人,但顧妙音竟輕易打破了這個規則。

這對任何覬覦、愛慕謝靈毓的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月眠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和,她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苗域,若再惹公子生厭,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苗千機原以為月眠會再次刁難,冇想到她竟一聲不哼默許了規則被打破,毒蛇不可能放棄天性,懂得蟄伏的敵人比隻會直撲的猛獸更危險。

月眠感受到了苗千機的打量,略帶挑釁抬眸看去,兩人目光無形交彙,各自心思暴露無遺。

謝靈毓似看不見殿下的風流暗湧,顧妙音把紅綢要走之後,他情緒便一直不高,眾人見狀也不敢再打擾,紛紛請辭出了大殿。

長生最後一個從殿中出來,掩好門轉身便看見月眠攔住苗千機的去路,眼神挑釁,火藥味十足。

“怎麼?隨主上出去一趟就變成啞巴了?”

月眠是苗域聖女,職位比她高,苗千機隻能做低伏小,敷衍笑了笑。

月眠冷笑,抬手輕輕拍了拍苗千機的肩膀,附耳小聲道,“你彆以為巴結上顧妙音,你和紅綢就萬事大吉了,如今我已經熔鍊百蠱,不日便可助公子重開苗疆古域,你說若我向公子請求以你或紅綢祭山,天下大計麵前,公子還會偏袒顧妙音嗎?”

苗千機臉色微變,收起了臉上的虛偽怕事,目光幽深瞪著月眠。

月眠早就知道苗千機是隻藏著尾巴的狐狸,見她終於露出獠牙,眼中笑容更加詭異。

“你今日在大殿之上這麼護著紅綢,不知等到祭山那日,紅綢又是否能捨下一切救你?”

苗千機眼中暗湧頓起。

月眠抬眸,遠遠瞧著長生大步朝她們走來,低下頭,鼻尖在苗千機的脖頸嗅了嗅,隨即嫌棄地擺擺手,“一股騷味,看來你體內的情蠱已經開葷了,這幾日被滋潤的不錯。”

苗千機忍著噁心,後退一步。

月眠嗤笑了一聲,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嘲諷道,“倒是我小看你了,紅綢好福氣啊,能得你這麼個好姐妹。”

眼看長生已經走近,月眠捂嘴輕笑了一聲,轉而笑的明媚,“不說了,我還得為今晚的夜宴準備。”

公子為她一人開宴,今晚她就是夜宴的女主人,這可是連顧妙音都不曾有的無上榮耀,想到這,月眠又有幾分得意。

“你若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拋下橄欖枝,月眠意味不明掃了長生一眼,笑得妖嬈,“長生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能吃了她?”

長生眉眼冰冷。

“無趣~”月眠眸光轉冷,轉身下了石階。

長生盯著月眠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眉頭微蹙,“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苗千機隻覺有些挫敗,暫時不想看見長生,無精打采揮了揮手。

長生一把拽住她,聲音很冷卻還是不難聽出言語裡的擔憂,“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壞事憋著冇告訴我?”

苗千機瞬間炸毛,指著脖子手舞足蹈怒吼。

“啊啊啊啊啊!!”

長生一句都聽不懂,正欲抬手取針,忽而一臉防備,就在他遲疑的一瞬間,苗千機眼睛的算計冇能藏住,長生目光微沉,收了手,冷冷道,“你的詭計真的層出不窮。”

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說完便不再理她,轉頭下了石階。

苗千機氣得跺了跺腳,不自覺捂著心中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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