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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娘眼眸一顫,大腦頓時空白。
不等她反應,青雀身影鬼魅閃現,手中短刃一揮直直刺進小方兒胸膛。
小方兒瞳光渙散,恍然間耳邊忽然響起丹陽那句,強者不畏宿命,宿命是用來斬斷的。
他忍著劇痛,大拇指輕輕一推,抵著安娘乾涸的唇將藥丸送進了她的嘴裡。
“吞啊。”小方兒用儘最後一絲力咆哮。
青雀臉色微變,拔出短刃一腳踹飛小方兒,隨即一把掐住安孃的脖子。
安娘閉眼,喉腔輕輕滾動嚥了下去。
青雀頓時眼露殺機,抬手用力敲打安娘下腹,企圖用這樣的方式逼迫她將方纔的藥吐出來。
安娘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小方子,即使口含鮮血也咬死不鬆口。
“青雀,夠了。”
顧婉婉眼神清冷,慢慢踱步走向刑台。
青雀氣不過,轉頭用匕首紮進安孃的肩胛骨。
“恩……”安娘頓然臉色發白,痛得全身抽搐。
“娘子,難道就這麼白白便宜了這個賤人嗎?”青雀眼神比顧婉婉還冷,恨不能將安娘扒皮抽筋。
顧婉婉冷笑,抬手捏著安孃的下巴,對著她的臉上下打量,“你倒是好福氣,冇想到我費儘心思弄到的寶貝最後卻便宜了你?”
安娘死死盯著顧婉婉,“你把我師父怎麼了?”
顧婉婉溫柔的杏眼頓時覆滿陰翳,“我又不是顧妙音,做不了喪儘人倫之事,丹陽怎麼說也是顧家長者,我哪敢對他如何?”
安娘眼睛通紅,隱有魔怔,對著顧婉婉怒吼,“你把我師父怎麼了?說!”
“啪——”
顧婉婉眼底閃過殺意,反手賞給安娘一巴掌,“不知天高地厚的賤骨頭,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我大吼大叫。”
說罷,便奪過青雀手中的短刃狠狠刺入安孃的肩胛骨,刺入猶不解恨,顧婉婉麵無表情來回鑽挑。
“那個老東西,明明與我約定好了,隻要我留你一命他便替我煉丹,可是,他卻不守規矩,拿了我的藥材卻將煉好的丹拿來餵你,你說他該不該死?”
安娘頓覺氣脈逆流,所有信念一瞬間轟塌,便是陳述負她,她被屈打冤枉她冇有如此絕望過。
“你殺了我師父?”
顧婉婉拔出短刃,對著她染血的脖子四處比劃。
“他不該死嗎?明明是顧家人卻總護著外人,你也彆急,丹陽以為他將藥偷偷換給你我就冇轍了嗎?吃了續筋丹你的血可就是寶貝,我會放乾你的血提煉出精華,治個腿應該足夠了。”
“師父……”安娘眼底漸漸翻紅。
顧婉婉嗤笑,“還真是師徒情深啊,既然這麼不捨,那就乖乖下去陪他吧~”
短刃揮下,鮮血四濺。
顧婉婉愣了愣,看著死死拽著短刃的血手,一時來不及思考。
青雀反應比她快,就在安娘抬手要掐斷顧婉婉脖子時,青雀縱身擋在身前,轉眼被安娘一掌拍下刑台。
顧婉婉隨著青雀一起被打飛,兩人紛紛撞向地麵,青雀用身體護住了她。
“怎麼回事?”
不待兩人反應,安娘眼底充血,體內經脈逆流,真氣如受驚的鬥牛四處亂撞,之前被堵塞的筋脈被強行疏通,內息周天流走,降落靈台。
“砰——”
一聲巨響,鐵鎖碎成齏粉。
安娘一腳踏碎刑台,雙手結印,虛握化形長槍,麵如殺神,“還、我、師、父、命、來!”
罡風四起,紅纓長槍斬落。
“娘子小心!”
青雀臉色大變,縱身擋在顧婉婉身前,雙手結印以罡風化盾。
安娘縱身躍起,以身送槍,“紅纓槍,破!”
聲嘶力竭,似要斬碎一切不公。
青雀隻覺心跳驟停,不等反應身前罡盾碎成虛影,緊接著胸膛劇痛,她整個人如破碎的風箏又飛了出去。
顧婉婉趴在地上,氣急敗壞衝著驚愣在原地的弟子怒吼,“愣著做什麼?還不拿下?”
中境弟子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劍前去拿人。
小方子倒在血泊中,眼神迷離,嘴角卻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喃喃道,“真人,強者會斬斷宿命,安姐姐果真不負你所期。”
“砰——”
又一聲巨響,所有境中弟子被罡風席捲,同一塊塊被掀翻的青石地磚飛出丈外。
小義堂的動靜鬨得太大,早已驚動了四寮守山寮主和四位長老,當他們行色匆匆踏入庭院時,饒是早有準備也還是被眼前的滿目瘡痍震住了。
安娘手持虛影長槍,一身血色立於堂前,方圓三丈之內無一人站著。
陳述頓然呼吸一窒,腳步放緩。
安娘已經殺紅了眼,她全身冇有一處完好,僅憑著這股殺念強撐著自己不要倒下。
她眼中全然冇有彆人,步步逼近顧婉婉。
“顧婉婉,你辱我欺我先前,殺我恩師在後,今日我安素素便是拚上這一條賤命不要,也定要你付出代價!”
顧婉婉眼露惶恐,轉身爬向廊下,正好看見大批趕來的桃源眾人,哭著淒聲大喊,“長老救命!安素素瘋了!”
安娘神情麻木,她已經不在乎桃源中人怎麼看她了,她也不在乎會不會背上叛徒的汙名,她隻想要顧婉婉的命。
現在!立刻!
紅纓槍高舉,槍尖對準顧婉婉的後腦心,虛空一擲。
命懸一線,顧婉婉拚死大喊,“我是顧家少主,大長老救我!”
此話一落,廊廡下一道灰袍閃過,白刃折光攔下了紅纓槍致命一擊。
安娘皺眉,縱身拔槍,與灰袍纏鬥。
灰袍正是大長老,花甲之年已入五境。
“安娘,住手!不可一錯再錯!”
安娘徒手抓住大長老脖頸,像拎小雞仔似的用力摜向地麵,一聲巨響地磚掀飛。
穆破軍和齊召頓然渾身一顫,這招式簡直比顧妙音還暴力。
大長老口吐鮮血,正欲掙脫起身,安娘手握風刃狠狠刺穿大長老半個肩胛,將他牢牢釘在地上。
這一招,讓廊廡下的所有人起了雞皮疙瘩。
安娘抬起下巴,目空一切,“今日誰敢阻我我便殺誰,桃源叛徒安素素請諸君賜、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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