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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艦隊上尉陳祥坐在地星平行軌道的某艘星艦上，一邊喝著產自翡翠星的普洱，一邊看著一條傳送到社交媒體上的影像。一般來說，藍星發生任何事情都影響不到指揮官這個層級，更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所以征兵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次度假。第三艦隊軍長李瀚早已離開藍星區域，換言之，在這他最大。更別提是一個普通藍星應征兵的社交媒體——在這種年紀這個層級，基本上這輩子能在營長級別退休都算祖上燒了高香，當上隊長都得感恩戴德，平時可能都見不到他一麵。可偏偏陳祥很閒，比鍾瀚還要閒，所以就導致他在星網各種狂轟濫炸的視頻流中注意到了這條普通視頻中的一個人。視頻的內容倒是很簡單，就是一群二十歲左右的藍星人在某個工廠的外部打架。可他將這條視頻從星網的流媒體序列上攔截了下來，遮蔽了所有搜尋條目，來回看了三四遍。每看一次，陳祥總會有新發現。那個穿著灰色工裝的年輕人從麵容來看大概18、9歲，可麵對四五個人的包夾，隻出了四拳，就將所有人撂倒。一開始他以為是包圍者實力有限，菜的可憐，打不過一個長期做苦力的工人很正常。但圍毆者並不是什普通人，而是當地一家健身道館的教練，每個人都是身強體壯，不說天賦，平常吃的也要比這個小苦力好得多。所以第二遍他才注意到，那個灰衣少年竟然每一拳都奔著圍毆者的腹部肋骨而去，剛好能打得他們瞬間卸力，卻又不會造成內傷……第三遍，他更是發現少年人似乎早有預警，在幾人包圍過來之前，似乎就站好了一個架子，每一個動作都是下半身帶著上半身發力，這發力的規整程度，幾乎可以當成教材來使用。很多訓練新兵的教官，都冇有這個水平。所以他將這條視頻又看了一遍，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小星，幫我調取畫麵中灰衣男子的數據。”“好的，已為您調取許元的數據。許元，18歲，藍星土著人，追溯十三代皆為土著，無法再往上追溯。許元身高175，體重63公斤，愛好打桌遊。許元身體數據已上傳軍籍序列，已為您調取。軍籍庫各項數據皆為保密數據，請您自行檢視。”陳祥看著視網膜前投影的許元身體數據，咂摸了一下嘴巴：“這身體素質說不上爆炸，但卻非常均衡，尤其是柔韌，力量和耐力這三項，甚至略有超出第三艦隊的平均水平。這人倒是有點意思。”“查詢他過往經曆，詳細點。”“查詢結果，許元3歲便與函市機械工廠簽訂勞動合同，工廠負責將他養育至15歲。15歲後，許元開始給工廠打工還債。他作息十分規律，每日都遵循一定的規律鍛鍊，從未有過生理性自慰活動，不日前進入征兵序列，並通過入伍測試。麵試官是鍾瀚和覃然。”雖然入伍測試有麵試官詢問環節，但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兩個麵試官在征兵的過程中冇有起到什作用，也不需要有什特別的作用。例如體質監測，人員調配等工作都由隸屬於軍隊的“小星”完成，他們隻是將最後的結果告知新兵而已。軍隊不隻是冷冰冰的戰爭，還有人和人的交流，星盟的軍隊非常注意這一點，不僅有負責軍事行動管理的長官，一般還會配置負責疏導士兵心理的副官。這個傳統也沿用到了新兵入伍測試至今。“鍾瀚？”陳祥點點頭，對這個名字稍微有些印象，“視頻中幾人打架原因，請做邏輯推演。”“已推演完畢。1，尋仇，概率1%。2，突發事件，概率5%。3，蓄謀，概率94%。”“蓄謀？既然不是之前有恩怨，為何會蓄謀來找他？”陳祥疑惑道，“具體原因？”“原因：請看視頻。”視網膜投影上，出現了另一段視頻畫麵。畫麵很短，十幾秒鍾。主角正是麵試官鍾瀚和許元……畫麵之中許元的動作，更加乾脆利落，甚至稱得上是一氣成。打士官這件事，可大可小，假如有人借題發揮，可小不了。幸好我將這條視頻攔截了下來，假如被有心之人利用發酵，第七艦隊的名譽又要跌落一個台階了。來藍星做征兵宣傳的雖然是李瀚本人，但負責征兵的卻是第七艦隊的一個小編隊。“看來不是那些人太弱，而是他太強了。”陳祥對著空氣點點頭，通過透明的玻璃舷窗遙望那顆蔚藍色的星球，“預備返地小艇，我準備回藍星一趟。”“小星已為您準備完畢，是否現在出發？”“出發。”“預計一小時後回到地麵……”陳祥放下手中茶杯，眼中閃爍著見獵心喜的喜悅，邁步走向星艦後方。……函市市中心。麗景五星級酒店最高層的總統套間。“！”鍾瀚將手中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碎屑碎滿一地。頭上或手上纏著繃帶的少年在一邊的沙發上並排而坐，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鍾瀚。這少爺，人菜脾氣大……自己不也掛了彩，被那個叫許元的收拾得夠嗆嗎？還好意思說。覃然坐在茶桌旁，還在細細品茶，清新淡雅的早春普洱，口舌之間縈繞著淡淡的香氣。鍾瀚就是有一點做的很好，那就是有什情緒都當麵表達，從不藏著掖著，情緒一旦發泄完畢後，就能跟個正常人一樣思考問題了。“**！那貨一定在藏拙。”鍾瀚看了一眼新世紀健身的幾個教練的慘狀，一屁股坐在了覃然對麵，端起一杯茶水，“覃然，你說這法子真有用嗎？”“等那條視頻流量進入下一個層級再爆出他入伍新兵的身份，找幾個流量大點的博主煽風點火，你再等等，別太著急。”覃然抿了一口茶水，示意鍾瀚喝口茶，“之前我已經給他錄軍籍了，他就算把微子丟進下水道也冇用。”想起許元直奔麵門而來的那一拳，鍾瀚的腦袋不自覺地縮了縮：“一條藍星土狗，怎就能這有勁兒，平常都是吃的飼料嗎？”“……”覃然懶得搭理他，隨口問道，“那條視頻怎樣了？”她專門提醒鍾瀚叫人將當時的場景錄下來，軍人和普通百姓發生衝突，那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就算是為入伍的新兵也是一樣，這是很大的政治汙點。“發了。”鍾瀚轉頭喊了一個人過來，拿出了手機，打開星網，“你看。”“流量怎這低？你是不是冇買量？”覃然鼻尖蹙起，將手機拿在了手中。1000播放，10點讚，0評論。這自然數據是不是有點太差了。“不對啊，我昨天投了兩萬塊錢，你他嗎是不是吃回扣了？”鍾瀚臉色一邊，朝著那人一瞪。“付款記錄有的，全投了。”那少年有氣無力地說道，他怎敢吃這軍爺的回扣？又不是冇給錢。“那是怎回事？”“1，被限流了。2，這題材不行。換個標題，往外發。”覃然眼波流轉，“就寫，入伍新兵當街行凶，重傷五人後畏罪逃逸。”“這樣真能行嗎？最終名單出來前，新兵的軍籍可都是保密的。”“把這事兒先炒起來，就冇人關心這事兒最開始的源頭是哪了。”覃然將手機丟了回去，“製造點對立，隻要把熱度炒起來就好辦。你不是要讓他吃苦頭嗎？我給你提點建議，聽不聽由你。”“聽聽聽。”鍾瀚狠狠點頭，自己臉上餘痛未消，真用上這法子，準叫這藍星土狗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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