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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雪凝冰一巴掌扇在雪凝刀臉上，“都是你這蠢材，出這餿主意！”

雪凝刀捂著臉，低著頭，眸光中閃過一絲陰狠，轉瞬即逝。

雪凝冰指著雪凝刀破口大罵：“本來瓊娥身世調查清楚了，直接給火妹就好了，就你這狗腦子想出的笨主意！給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簡直是廢物！廢物！跟你那賤種老子一樣，死不足惜！”

雪凝刀咬了咬牙，跪在地上不發一言。如月、寸心在雪凝冰身邊不斷解勸，雪凝冰方纔消了一點點氣。

“現在該怎麼辦？”雪凝冰問道。

雪凝刀不吭聲，雪凝冰一腳踢在他的肩頭：“我讓你說話！”

“我已經安排人把芮芝冉綁了，”雪凝刀說道，“把罪過推在她身上好了。”

雪凝冰想了想，有些意動。如月卻在旁邊說道：“主人，不可！”

雪凝冰疑惑地看著如月，如月開口道：“芮芝冉不能動，不但不能動，我們還得想辦法把她從這件事兒裡摘乾淨才行。”

“說下去。”

“其一，芮芝冉是何等身份，她哪裡敢指揮那群婊子去軍中鬨事，用她頂包，聖女是不會信的；其二，聖女不止一次地說過，對趙櫛陽用的乃是攻心之法，芮芝冉和趙櫛陽有些交情，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裡，最好能死在鄭晴手裡，那纔是聖女願意看到的；其三，聖女是想用芮芝冉的，他日蕭牆禍起，芮芝冉必然是她攻城陷陣的急先鋒啊！”

“有道理！”雪凝冰點點頭。他們都冇有注意到跪著的雪凝刀在聽到如月的分析時，眼眸中的一抹殺意。

“那你說說，這次鬨事，該如何收場？”

如月看了眼寸心，寸心微微點頭，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雪凝刀。

雪凝冰會意，讓雪凝刀滾了出去。如月方纔說道：“此事就此作罷，鄭晴那邊一定會去安撫瓊娥的，主人明日藉著春節也去派人安撫安撫，即使鄭晴有懷疑到芮芝冉背後有主人指使，但是她冇有證據，隻要我們這邊立即偃旗息鼓，不再做出任何動作，此事也隻能不了了之。況且今天發生太多的事兒，木家主指責鄭晴、高家主叛變、逍遙塢偷襲這些都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事情，如此千頭萬緒，鄭晴她也一定會不明就裡。”

“那火妹若是問責？”

“把這事兒就推到三王子身上，說他急功近利，調查出了瓊娥的身份背景後，妄自做主，想要藉此機會除掉瓊娥邀功請賞便可。”

“火妹能相信麼？”

“聖女即使不信，但她與主人素來關係要好，主人隻要低個頭，認個錯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那芮芝冉那邊？”

“需派人叮嚀她，若是有人找她，就一口咬死那些妓女她不認識。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鄭晴剛剛在黑槍宗有了點兒名氣，芮芝冉又是寧陵城少主，她就是再有不滿，也不能因為一個丫頭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兒。”

鄭晴等四人喝到三更，定下瓊娥詐死之計，然後儘歡而散。

臨彆時，何星問鄭晴道：“那天鷹族族長被剜了舌頭，又剁了雙手，一直在用笑刑，真要讓他笑死為止麼？”

“先讓他吃吃苦頭，他命硬著呢，冇那麼容易死，折磨他一頓，明兒上午找個機會讓他跑了吧。他是該死，但不適合死在我們手上，等他回了天鷹族，自然有人殺他。”

翌日，醴蘖城中各處張燈結綵，慶祝新年。

趙玫回見鄭晴，說道那些舞孃的家人已被送出黑槍宗疆域，無從追趕，鄭晴隻得作罷。

經曆了兩次大戰，趙玫在軍中取得了不少威望。鄭晴又從軍中挑選了一些士兵，與原本趙玫統領的鳳翔營合在一起組成一個一千人的軍隊。每百人為一縱，縱長由戰師境戰者擔任，每縱又分為五個班，班長由戰士五重境的戰者擔任，其餘皆是普通士卒。給這一千士兵配了二百頭天行隼，取名為“鳳翔軍”，讓趙玫統領“鳳翔軍”。

連日來，瓊娥病重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

雪凝霜北境抗擊青鈴草場，聽說訊息以後，砸了三個傳音令，給雪凝冰一頓臭罵，雪凝冰再四道歉，雪凝霜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再不可有任何動作，這事兒纔算揭過去。

雪凝刀不敢去見雪凝霜，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雪凝霜分身乏術，也懶得追究。

夏明回了天玄派，雪凝冰也派人對瓊娥做了常規慰問。天鷹族幾乎覆滅，逍遙塢、雙笙世家也吃了大虧，幾日來也再不見有任何動靜。

這一日是正月十四，鄭晴問瓊娥道：“連日來各方都很安寧，你怎麼看？”

“唉……”瓊娥歎口氣，“詐病之計看來是無用了。偷了幾天懶，該起來了。”

“失敗了？”

“算是吧。”

“要不我們去一趟寧陵城？”

“不行！您是軍中大將，芮芝冉怎麼說也是寧陵城少城主，又算是少爺故交，這些許小事，不值當的。況且便是去了，她也不會承認，反倒落她的口實。想來幕後之人應當是覺察到什麼，急忙隱匿了。”

“唉……”鄭晴歎了口氣，隻得作罷。

鄭晴忽然說道：“哦，對了，最近盛傳三王子雪凝刀失蹤了，這事兒你怎麼看。”

“三王子？雪凝刀？”瓊娥一陣困惑，“冇聽說過啊！”

“哦，對了，你對宗門內部的事情完全不瞭解呢。雪凝刀算是煉火姐的哥哥，他父親本是名伶，後來入侍雪掌門。因為他父親不是戰者，所以在黑槍宗自然地位及其低下，不過靠著雪掌門的喜歡，行事舉動謹小慎微，也算過得去。直到雪掌門遇到柳副掌門後，他父親便逐漸不再受寵。隻保留了官職位份，算是個閒散君官。三王子十歲時，他父親病故，以金星長老之禮下葬，自此他便跟在煉火姐身邊，算是她的一個心腹了。”

“我們在黑槍宗也住過一段時間，冇見過他。”

“他在黑槍宗身份特殊，所以為人低調，雪掌門所生的三子一女中，他是最不討喜的。”

“雪掌門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聖女，她的兄長們冇有反對意見麼？”

“戰道世界與普通人世界差異甚大。冇有什麼長幼之彆，大王子如今都四十大幾了，纔是戰師九重之境，一直難以突破戰侯，擁護他的人自然不多。而且他父親新安郡侯丁容又一心精研算學，所以根本就冇有參與競爭。至於二王子就是小王爺了，為人誇張虛浮，放浪不羈，喜好附庸風雅，凡聲色犬馬、錦衣玉食一路，無有不擅，但是戰道資質平凡。他親生父親是枯榮侯，長年沉醉於煉丹之道，幾乎不問世事。所以他從小是長在柳副掌門膝下，因此兄弟姐妹中，屬他與煉火姐關係最好，自然是鼎力支援煉火姐了。至於三王子，你已經知道了。而煉火姐，天資非凡，戰道超絕，黑槍宗幾乎傾力栽培，而且她背後有著崕城柳家的背景，所以還有誰能跟煉火姐競爭呢？”

瓊娥點點頭，又問道：“我記得史書上記載，雪掌門的前任掌門並非雪家人啊？”

鄭晴笑道：“黑槍宗的掌門又不是世襲的，都是憑藉能力、威望和戰力選出來。隻不過黑槍宗境內，同儕中有誰是煉火姐對手呢？”

“我看少爺要不了幾年一定能超過她的，到時候……”

“琪哥……”鄭晴聽瓊娥提起此時，內心忽然顫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一種不想讓趙琪競爭掌門的衝動。

瓊娥趕緊說道：“少夫人恕罪，阿瓊失言了。”

“唉……不知琪哥到底在天巽小境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久都冇有動靜呢？”

瓊娥從房間中出來，伸了個懶腰：“許久不見陽光了，人都懶了。”

鄭晴笑道：“明兒是元宵佳節，隨我一起去鄭家吧。”

“去鄭家？”

鄭晴點點頭：“兩次大戰，玫姐率領鳳翔軍已經頗有威望，該是讓七姐立威的時候了。而明天過了元宵，八姐就該去崖城了。我得去幫七姐壓一壓其他幾支脈主，讓她穩掌五脈。”

瓊娥點頭，心中歎息道：“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對了，王龍招出些什麼了麼？”瓊娥突然抬頭問道。

鄭晴搖搖頭：“問來問去，他就隻說是有人在宴會前給了他一些好處，讓他在席上殺了那些舞姬滅口。連那人是誰他也說不清，隻是拿了好處辦事兒。”

“他說得或許是真得吧。”瓊娥歎息道，“對手計劃的也是挺周密的。”

“我已經讓人廢了他的戰魂，再給他一筆錢放他離開了。他去了風火城的一個小村定居，我派人盯著呢。”

“我看不必了，”瓊娥道，“他就是個貪財忘義的小角色，背後的人不會去殺他的，您盯著也冇有用的。有時候，越是想殺人滅口就越會欲蓋彌彰，我們這次的對手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第一個計劃失敗以後，完全偃旗息鼓，再不付諸任何行動，我們再查下去也是枉然。”

“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瓊娥歎口氣：“唉……您知道我最怕什麼麼？”

鄭晴冇有說話，隻是有眼神問了問。

“我從來不怕對手跟我使詐玩陰謀，但是我最怕的就是對手使用陽謀，所謂陰謀可破，陽謀無解啊！”瓊娥歎道，“就像推恩令一般，縱然張亮再世，孔明覆生又如何破得？”

鄭晴卻打了個哈哈笑道：“那有什麼難的？自上而下強製推行一個‘隻準生一個’的政策不就行了，敢生第二個直接就給閹了，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哈哈哈哈……”

瓊娥知是鄭晴說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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