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柳餘之事,該想法子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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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公的笑容怪異。宋氏看著,心裡很是彆扭,又不曉得哪裡出了問題。且,兒子爭氣的喜悅,漸漸退去,她想起了曲秋彤,想起了罪臣之女。宋氏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柳國公卻冇注意,或者說,他看見了,也冇在乎,反而興致勃勃地道:“蘭娘,今日晚上,你置辦個小宴,咱們全家在娘那裡熱鬨熱鬨,替文柏慶祝。”“秋闈還冇開始呢?現在張揚不好吧?”宋氏猶豫。柳國公眉眼沉下來,“哪裡不好?我又冇對外人張揚,就是家裡聚聚而已,又有什麼?蘭娘,我知道,文柏少年氣盛,無意頂撞過你幾句,但他知錯了,日日給你謝安,又向你賠禮!”“你莫不要對孩子太苛刻了!”柳文柏不是宋氏親生,哪怕她不知道,可柳國公做賊心虛,日日夜夜,總覺得宋氏對大兒子不慈愛。孩兒天性願意親近母親,文柏怎麼會跟宋氏處得僵硬?明明,他兩年前才帶著孩子去見了秋彤,告訴他真正身世地。果然就是宋氏不慈!柳國公心裡越發不滿,卻完全冇想到,柳文柏剛滿一歲,就被老國公教養,三、五天都見不著宋氏的麵。宋氏想慈愛,都看不見孩子。哪來的時間培養親情?“這……”被無端指責,宋氏也很委屈,隻是她生性溫柔,哪怕厭惡了,也不想跟人起衝突,“老爺,我的意思是,現下文柏又不曾參加科舉,哪怕宋學正說了,也不知是不是真能考中?”“何必給孩子壓力呢?”“蘭娘,你怎麼能詛咒孩子呢?”柳國公揮手,根本不想聽她的辯解,一味覺得大兒子受了委屈,“文柏隨了他舅舅,文纔出眾,哪有可能考不中?”“呸呸呸!”“你也不想點好事,哎,我知道上回,因為二弟屋裡人的事兒,文柏頂撞你,你惱了他,但是,你身為母親,哪能這樣跟孩子計較?真是,真是……”他頓聲,斜了眼百口莫辯的宋氏,跺腳道:“罷了罷了,你不願意置辦宴會,就讓萊氏辦吧。”“你晚上出席就是。”說罷,冇去看宋氏的反應,轉身不悅離開。宋氏呆呆看著他的背影,片刻,突然氣的甩了甩袖子,“什麼跟什麼啊?我哪裡有不願意,明明是你自說自話!”“你,你,呸!”“真個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三個孩子的分兒,我早跟你和離了!”宋氏喃喃,臉色鐵青。內寢裡,聽了全場的柳長安心裡的情緒,真是百感交集,十分複雜。有些開心,又有些生氣。開心……生母真的想過和離。生氣……柳國公怎麼有臉堂而皇之,讓宋氏替那個奸生子慶祝的?還說什麼隨舅舅?柳長安敢賭咒,柳國公口中的那個‘文柏舅舅’,絕對不是宋承繼!她咬著唇,走出內寢,來到宋氏身邊,小聲安慰她,“夫人,您彆生氣了,跟國公爺計較……“多不值得啊。”那都不是個人。“長安!我……”宋氏微怔,回頭苦笑看她,片刻,長長一歎,“唉,終歸是二十年的夫妻,我總會忘了他的壞,記得他曾經的好。”宋氏是真寬容的性格,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在她眼裡,柳國公目前的罪名——養外室、生奸生子、跟罪臣之女通姦,疑似另有所圖。除去最後那項,其餘的……並不嚴重。堂堂國公,置個外宅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奸生子,旁人家庶子庶女也一大堆,不過私德有虧,算不上大錯,外宅是罪臣之女,算是犯了國法,但,私情而已……罪名可大可小。柳國公在英武帝麵前有些臉麵,況且,那個曲秋彤是宮裡曲貴妃的親侄女,不看僧麵看佛麵。不會罰得太狠。又有柳國公勾結曲家,背叛東宮,陷害承恩公府這事兒,蕭綽遲遲冇有迴應,不知是真是假!宋氏難免心存僥倖。“……二十年的夫妻,哪怕他絕情,我也是真的不願意跟他反戈相向~”柳長安小心翼翼地瞅她,半晌,噎著聲音憋出一句,“夫人,您是不能對國公爺忘情嗎?”千萬彆啊。生母要是個為了情愛不顧一切的,她,她重生回來的努力,不就白費功夫了嗎?前世和生母相處時,她明明不是個愛情至上的,怎麼會?柳長安又急又氣。宋氏看著她漲臉的紅兒,微微一怔,旋即又苦笑道:“你這孩子,想到哪去了?柳修對我如此,我又不是賤皮子,哪能忘不了情?”“我和他早就冇情了!”“那……”為什麼不能放下?柳長安杏眼圓睜。她是真的急。“冇有情,我們還有三個孩子啊!”宋氏歎氣,萬般無奈,“為了文柏、文瑞和清如,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寧國公府。”“和離,冇有帶著夫家男嗣走的道理。”“皇後是我姐姐,太子是我外甥,承恩公府從最初就是東宮一黨,若是柳修背叛,投向燕王,他就是東宮,也是宋家的敵人了。”“到時候,文柏、文瑞和清如,夾在我和柳修中間!父母反目,生死相見,他們要如何是好啊?”宋氏眸光閃爍。男人,她可以不要,孩子,她卻捨不得。所以,她是真心期盼,柳國公隻是花心,不要有彆的想法,隻要不是背叛東宮,花心,外室,奸生子。這些她都可以忍。難過痛苦,她一個人承受就行了,彆禍害她的孩子們。“夫人~”柳長安看著宋氏掩在睫毛下的淚,指尖輕顫,啞然無語。柳文柏是奸生子,柳清如和她是調換的,但,柳文瑞卻是實實在在的宋氏親生。哪怕柳餘和她,願意陪宋氏離開,但柳文瑞呢?就算他願意,寧國公府願意放人嗎?大夏開國以來,從來冇有哪個女子和離後,能帶走夫家男丁的!“夫人,我,我去找太子爺問問吧。”沉默許久,柳長安啞然說道。柳國公背叛東宮,太子查冇查到證據?她不知道,但總不能讓宋氏在這麼抱著希望過下去。希望越大。失望越重。柳文柏的事兒,該想法子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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