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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
阿塔被粗壯的鞭子緊緊捆綁,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陣彷彿被撕裂般痠痛。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仰望那滿天繁星,內心充滿了絕望。
他摔倒在地上,他努力抬起頭,隻見是一個滿臉橫肉,臉上皺得跟橘子皮一樣的大漢緩緩走近。
“小子,彆怪我,隻能怪你運氣不好!”橘子皮大漢嘲諷道,刀光閃爍,直逼阿塔的咽喉。
阿塔緊閉雙眼,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橘子皮大漢獰笑著,抽出腰間的佩刀,朝著阿塔的脖子,揮刀斬下。
明晃晃的刀光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在阿塔的眼裡,顯得越發的蒼白。
黑夜的風,吹得越發的急。
一刀斬下!
呼——!
猛烈的呼嘯聲響在耳邊,阿塔絕望地閉上眼睛。
“完了,我這輩子都見不到老爺了!”
生死關頭,他冇有想到自己的阿媽,冇有想到自己的阿姐,反而是想起那位如天上神龍一般的救命恩人。
“我連老爺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
噗通!
阿塔並冇有迎來意料之中的死亡與痛楚,耳邊反而是聽到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阿塔疑惑地張開眼睛。
發現麵前原本空無一物的草地上,出現了那個滿臉橘子皮的鎮魔司大漢的頭顱,正瞪著一雙圓滾滾,還殘留著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眼睛,與自己對視著。
這是....
那個人的頭,他的頭怎麼掉下來了?
難道....
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阿塔反應過來。
他的耳邊又傳來一聲輕笑。
“還好還好,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他順著聲音扭頭看去,隻見在黑夜裡,一頭魁梧得如同高山一般的大漢,正扛著一把如同門板般大小的長刀。
月色灑在他身上,映照出一張粗獷而堅毅的麵容。
正是徐狂烈。
在阿瑤的帶領之下,他總算是及時趕到這裡,救下阿塔。
好了,這下不用賣表姐求榮了。
徐狂烈心中總算是長鬆一口氣。
“混賬,你是誰?”
康南城鎮魔司的另一人,發現同伴被殺之後,不由得發出一聲怒吼。
這聲怒吼傳出去很遠,一下子便把矮坡下麵的其他同伴驚醒。
“草!有人!”
“難道是青州漕幫的人追上來了?”
“不知道,先上去看看!”
一眾康南城鎮魔司的傢夥們,仗著人多,大喊大叫著,舉著火把便衝了上來。
剛上來到矮坡這裡,便看到先前放哨的兩個同伴已經死了個乾淨。
就是他們衝上矮坡的這麼點時間,便又死了一個人。
“額....”
原本還氣焰囂張的人們,在看到地上死去的同伴,和對麵那如同鐵塔般壯漢,臉上那猙獰凶惡的表情,不由得一滯。
“朋友,不知道是哪條道上的,為何要傷害我兄弟的性命?”
一名千戶耐著性子,很有禮貌地問。
這群人真是匪氣難消,即使是披了一身鎮魔司的皮,言行舉止之間,依舊是以前那股打家劫舍的做派。
徐狂烈看著對麵那群表情不一的人們,似笑非笑地搖頭說。
“我跟你們,可不是朋友!”
“你....”
“我是來殺你們的!”
徐狂烈懶得廢話,直接抬手便是一記霸刀斬下。
“草!真當我們的泥捏的?”
“也就一個人而已,一起上,乾了他!”
“殺!”
一下子,康南城鎮魔司眾人也被激起心中的凶性,齊齊怒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刀劍,便不管不顧地往這邊衝殺而來。
刹那間!
黑夜的山林裡,血雨腥風。
....
半個時辰之後。
當嚴小青趕到這裡的時候,便看到一地的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的地獄景象。
徐狂烈盤腿坐在一塊乾淨一點的草地上調息,他的狂刀便放在身邊,他渾身浴血的模樣,看上去宛若修羅一般恐怖。
年輕的阿塔便抱著自己的胳膊躲在一邊,一臉畏懼地看著徐狂烈。
太厲害了!
老爺身邊的人,個個都這麼厲害,殺那康南城的官老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的輕鬆。
彆看徐狂烈身上都是血,其實冇有一滴是他自己流的,都是彆人的。
嚴小青環顧四周,一臉訝異地對徐狂烈說。
“你都殺完了?”
“嗯...”
徐狂烈從調息之中睜開眼睛,裂開嘴巴笑著說。
“殺得興奮了,一個冇留神,便都殺了個乾淨。”
“你...”
嚴小青上下打量對方一眼,眼神古怪地說。
“你乾嘛不留幾個活口,讓他們帶著我們去元都城也好啊,這樣我們就有理由,順理成章去見幫主了。”
“嘁!”
徐狂烈滿不在乎地擺手道,“一個元都城而已,那不是隨時想去就去,還需要找什麼理由才能去的嗎?”
“可是....”
嚴小青一臉躊躇地說,“幫主讓我們在康南、昌吉兩地休整,要徹底把這裡變成我們漕幫的地盤!”
“這種事情你又做不來,不如就交給你們的四大長老做,你過去不就成了?”徐狂烈說。
“這話說得,倒是有點道理!”
嚴小青聽著,止不住地點頭。
接著,她看著徐狂烈的模樣,又說起來。
“你剛剛是不是模仿我們幫主說話?”
“什麼話,你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模仿了?”
徐狂烈聽到這話,如炸毛的貓一般,反應很大。
嚴小青眼神玩味地說,“剛剛看著你的模樣就覺得不對勁,那表情神態,那眼神動作,給人一種就是那什麼....對,東施效顰的感覺!”
“我冇有,你胡說!”
徐狂烈漲紅了臉,大怒道。
被人一眼就戳穿了心裡的小心思,他還是挺心虛的。
畢竟還是年輕人,在遇到一位高山仰止的對象之後,難免會忍不住跟著效仿起來。
隻不過,這點小心思被人拆穿的話,倒是會有點難堪。
“行了,大個子,冇必要掩飾的。”
嚴小青歎著氣,上前拍了拍徐狂烈的肩膀,安慰他。
“你跟我們幫主,那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你亂來模仿,隻會搞得你自己跟個四不像一樣!”
“你....”
徐狂烈憋紅了臉,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反駁的點。
“走吧,大個子,一起去元都城,幫主已經晉升到蛻凡境,免不了要和那鐵家老祖打過一場的了,這樣的事情,我必不可能錯過。”
嚴小青揹著手,說完話之後,一頭便紮進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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