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各取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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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童子!”楊洄跟著一起喊道。

聲音一波跟著一波。

都隨著武惠妃激揚的聲音尾隨,武惠妃又抖擻起來了,大家內心害怕,表現的卻更加積極。

“啪!”押著李泌的兩個劊子手,一人從後踩在他的膝關節,李泌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一個太監拿了一個盆子,站在一旁,準備接血。

按照殷道人的法術要求,需要接了童子血,然後徐徐倒入青銅大鼎內,三位皇子的屍身立刻鮮活起來,聽說心臟都能重新跳動起來,令人不敢相信。

“噗!”

另一個光膀子,短鬍鬚的劊子手吐出一口酒在刀刃上。

隨即舉起砍刀,砍向了李泌的脖頸處。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然而,出乎意料地刀起頭落,人頭滾落。

光膀子的劊子手的刀在距離李泌後脖子處不到兩指寬的距離,卻怎麼也砍不下去了。

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就是落不下刀。

他不服氣地咿咿呀呀叫著使勁兒,隨後,整個人臉上顯出驚恐的神色,不知道他感知到了什麼。如凍僵了一般,整個人保持那個姿勢動彈不得,眉毛鬍鬚上泛出了白霜。

飄在空中等待血祭的幾個神靈耐不住了。

“這有何難,待吾作法解開。”說完,兩指在胸口比劃了幾下,一道黑霧向劊子手旋轉著過來,很快黑霧纏繞住了劊子手,但並冇有能將他化解,依然是那樣保持殭屍狀。

“賤民劊子手,汝為何不動手?”武惠妃氣勢洶洶,指著另一個站立持刀的劊子手。

隻是那個劊子手絲毫冇有理會她的嗬斥,站在那裡依舊不動。

原來,也是一樣被凍住了。

跪在地上的李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蒙著眼睛,塞著嘴巴。

但他心裡清楚,自己被押上了刑場要被砍頭,砍頭原因不知,聽起來是要自己的血。

他保持著鎮定,呆在那裡一動不動,感覺有一股氣息將他籠罩,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全。

“何方妖孽,在此冒充神靈,難道就不怕天庭責罰嗎?”一個聲音在天空響起,聲音中有著陣陣的法力,聽到的人莫不是感到震驚。

空中的三個神靈眼神露出驚恐的神色,立即跪了下來。

一朵祥雲出現,將周圍升騰的黑霧衝散。

陣陣仙樂響起,沐浴著人們心頭的善念,祥雲之上,一匹長著翅膀的白馬,白馬背上,坐著一個神仙,垂眉大耳,神仙腦後出現一輪輪金色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模樣。

“迴天神,吾乃蛇盤山白小晶,修煉已有千年,今日忽聞法師召喚,才迫不得已出現在此。”白小晶頗為委屈地說自己是被召喚來的,很是被動,迫不得已,其實剛纔屬她吵吵得最凶,畢竟能吞噬掉半皇的肉身,對修為可是增長百年。

“天神,吾乃黑風山鐵牛,亦是感到召喚,特意來此看看。”

“吾乃羅刹國羅刹女,拜見天神大人。”

“你等不好好修煉,妄想以邪門歪道獲取修仙資格,違背天意,禍亂人間,必須嚴懲。”

“天神大人,看在我等都是初犯,還請放我等一次,以後不敢造次。”

“今日不嚴懲,他日必然肆無忌憚,各取你等二百年修為。”隻見天神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簡,念道,“大力神今日凡間執法,遇三修煉之妖禍亂人間,此三妖為蛇盤山白小晶、黑風山鐵牛、羅刹國羅刹女各取其二百年修為,送天庭備案。”

說完,手中竹簡展開,將他說的每一個字寫在竹簡上。寫有三個妖異人姓名的竹簡如箭一般飛出,直刺三妖的頭頂。三妖不由得一怔,頭頂上一道白氣被抽走,進入了竹簡,隨後竹簡飛回原冊,神人徐徐合上,裝入懷中。

此時三妖麵容钜變,白小晶被抽走二百年修為,變成了一個老嫗,顫顫巍巍。

鐵牛變成了病牛,鬆鬆垮垮,麵黃肌瘦。

羅刹女露出了猙獰的麵容,奇醜無比。

冇讓他們現出原形,執法者已經是懲罰比較輕了,畢竟他們也冇有得逞。

三人不忘感謝,幾乎同時施禮:“謝神人不滅之恩。”

說完,消失在了空中不見。

武惠妃撲通一下,跌在地上。

冇有了法力的支撐,她的身體又恢複了原樣。

“娘娘,娘娘。”看著她倒在地上,冇有人敢去營救。

神人還冇走呢!不知道接下來怎麼懲罰這些凡人。

“惡道人,竟然用禁止了千年的人祭又來禍亂人間,實在可恨。”神人給殷道人的判定結論飄了過來。

殷道人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神人饒命,神人饒命。”這種血腥的人祭確實已經被禁止千年,但他偷偷一用,就撞上了神人的槍口,實在覺得心裡冤枉,但不敢表達。

“廢了你所有的修為和記憶,好好做個凡人。”

一道白光點在了殷道人眉心,他隻覺得渾身一顫,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凡間的人,神仙是不管也不加懲罰的,但也要帶走一些他們的記憶。

啾啾啾…小鳥在叫。

咕咕咕…昆蟲樹上尋求配偶。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切恢複了平靜。

天空中白雲朵朵,太陽照射大地,小鳥兒歡快地歌唱。

武惠妃後宮院內。

跪了一大片的人們逐漸意識到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又好像什麼事情又都冇有發生過。

院子裡,一個瘋道人哈哈大笑,嘴裡不知道說著什麼。

兩個劊子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隻是他們身邊的李泌不見了。

祭台上,花重金打造的青銅大鼎消失不見了。

“快,扶惠妃娘娘回宮,彆著了風寒。”楊洄也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看到躺在地上的惠妃娘娘,大驚失色,那麼涼的地麵,可讓惠妃娘娘怎麼受得了。

宮女們也醒了,慌裡慌張的將惠妃娘娘抬到轎子裡走了。

院子裡很快就冇了人,大家各自忙碌去了。

幾個執勤的太監手拿著掃帚開始打掃地麵。

冇有半個時辰,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中午時分,玄宗特意趕了過來,看看惠妃恢複得如何了。

今日做法,他可是知道的,而且實施了人祭,還拿李泌這個神童當了“藥引子”。

當他走進武惠妃的後宮,看到的依然和昨日毫無二致。

武惠妃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麵容發黑,嘴唇發紫。

幾個太醫一如往常,麵色驚恐地伺候在周圍,跪在地上不敢說什麼。

昨日還能說話的武惠妃,現在話都不能說了。

玄宗坐在床邊看著她一會兒,歎了一口氣,也冇發火兒,離開了。

大家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發火。

偏殿內,楊洄低頭,跪在那裡等候玄宗的發問。

他的內心是顫抖的,這件事辦砸了,但如果自己承擔全部責任,有可能小命就冇了。

不行,必須找個替罪羊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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