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兩年線的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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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京運河邊上,格外熱鬨。

京城的吃瓜老百姓們都在圍觀,對著河裏指指點點,河中間正冒出一個“鐵棺材”。

這鐵棺材的事,前麵提過一回。

那天也是京運河出大事,縫屍鋪的傻子九唸叨天上怎麽不能掉屍體,結果扭頭京運河上就飄起了一百河漂子。

當時有個嘴歪眼斜的老道還在這嚷嚷,這河裏有口鐵棺材,有它你們誰也好不了。

這事有的老百姓聽說過,有的冇聽過,有的聽過忘了,不一而足,但互相一打聽也都知道了。

哎呀!還真有鐵棺材!

林壽混在吃瓜人群中,看著這鐵棺材浮出水麵,與他在走馬燈中看到的一樣,當初京運河那一百漂子,就是這鐵棺材撞沉了船造孽淹死了的人。

京運河裏浮出鐵棺材,這要擱在夜裏,老百姓們得害怕,但大白天的,還這麽多人看著呢,想著什麽妖魔邪祟都得去一半,也就不怕了,都在看熱鬨起鬨。

正這個時候,六扇門和漕幫的人來了。

漕幫老大翁德岩一看水上的鐵棺材,臉色鐵青,幾欲按捺不住有所動作,但四大神捕血凝的手也扶在劍匣上,他敢有動作立馬就得變成人棍。

這些年師傅從總舵過來,親自教導他,他也邁入了大師,但到底差點火候,對上凶名在外的血凝勝算頗低,若是師傅親自來倒是絕對能十拿九穩。

老傢夥,教徒弟藏把式!

翁德岩心裏很是恨自己那師傅,把渾水棍法藏著掖著,不願意全教給他,不然如今他不可能受製於六扇門這些人。

追風吩咐六扇門的兄弟去河邊拉那口鐵棺材,六扇門一眾人呼啦上去,鉤鎖扯繩子把鐵棺材拉上了岸,上岸一看到全貌,這鐵棺材挺大,梭型的,外麵還有槳。

老百姓們驚呼,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大景百姓不認識,但林壽或一些外邦的洋夷認識,這“鐵棺材”有個學名:潛水艇。

哐當,棺材蓋一掀,幾個漕幫人被從裏麵拽出來,眾人能看到“鐵棺材”裏麵有腳踏板,是人動力的,另外就是還有滿滿一貨倉的,福壽膏。

六扇門人把福壽膏掀出來,追風笑著指了指滿地的鴉片,跟臉色鐵青的翁德岩道:

“翁幫主,解釋一下?”

同時,京運河裏咕嘟咕嘟,更多的鐵棺材浮了上來。

朝廷這麽多年來,都冇找到漕幫儲存走私福壽膏的倉庫,因為這個倉庫根本不固定在某個地方,甚至根本不在岸上,而是藏在了水裏。

十八艘特殊工藝製作的人力潛水艇,漕幫靠日夜輪換的人手,維持著這麽十八個水下倉庫,藏匿走私的福壽膏。

確實和林壽前世見過的那些販毒藏毒的毒販手段有一拚了,把毒品藏在汽車輪胎裏,藏在坐墊裏,藏在人胃裏……巨大的利益,巨大的風險,瘋狂的毒品利益,締造了一群瘋狂的毒販。

然而,冇有天衣無縫的犯罪。

漕幫這水下倉庫藏福壽膏弄的再巧,平時根本冇法找到,但終歸還是有破綻的。

他們這個潛水艇,顯然不是後來那種設備完善功能成熟的潛水艇,很簡陋,人動力的不說,更不可能製氧,每天晚上這些潛艇都得上來換氣,不然裏麵的人就要被憋死。

這換氣的時間,就是他們的破綻。

那一百河漂子,就是因為撞上了這些藏福壽膏的潛艇換氣,最後被漕幫害死滅口。

而林壽知道的更早。

兩年前那個死在淺水埠的捕快,就是看到了潛艇換氣,結果被漕幫滅口。

當時林壽就知道了,漕幫用潛艇藏走私來的福壽膏和賬本,那時朝上洋務黨和三法司鬥爭,這個訊息如果林壽上交給三法司,鐵定能掀起風浪,甚至不少人會掉腦袋。

然而,那時也隻是風浪,並不能真正摧毀毒害京城的福壽膏,而且林壽當時心態不同,還在苟發育的他,無意摻合這些事。

但如今不同,有林忠牽頭去廣州福壽膏的根源之地禁菸,林壽這邊也就答應了這個舉手之勞的小忙,順手把京城走私福壽膏的漕幫的底褲給掀了。

這下子,京城的禁菸行動,真的摸到根上了,先除煙館,又除漕幫這走私渠道,肆虐京城的福壽膏幾天時間就冇了兩條腿。

“翁德岩,刑部大牢請吧。”

證據確鑿,淺水埠漕幫走私福壽膏之罪坐實,六扇門人在漕幫這委屈了這麽多年,終於揚眉吐氣,能給這個一直以來氣焰囂張的犯罪團夥戴上鐐銬。

追風與血凝已經形成合圍之勢,包圍了翁德岩這個大師,他插翅難逃。

翁德岩手裏緊緊攥著渾水棍,臉色陰沉的不說話,抓是肯定不能被抓到的,走私福壽膏的罪過,進了刑部大牢,再想出來就是菜市口砍頭的時候,那可不行。

他媽的,這幫六扇門的人,怎麽知道的他們用潛水艇藏福壽膏?還有那幫孫子!全都浮上來乾什麽?要憋死了不成?

翁德岩顯然想不到,自己的漕幫滅口做的再厲害,還有人能讓死人說話呢。

至於為什麽今天大白天的,他們的潛水艇會浮上來暴露?

嘩啦啦,京運河裏幾個身上有刺符紋身的撈屍人出水,爬上了岸,每人手裏拿著一根細金屬棍,就是這玩意兒捅漏了簡陋潛水艇的隔水皮層,漏水導致那些漕幫的人不得不趕緊丟重塊把潛水艇開上來。

然後,就有了大白天京運河浮出這麽多鐵棺材的一幕。

至於這些撈屍人為什麽搞漕幫的潛艇?

兩年前,殯屍司的中郎孫閒賦可聽過一句匯報,撈屍隊和漕幫起了衝突,後來撈屍人被漕幫打死不少,雙方結了梁子。

如今,有個神秘人告訴了他們,該怎麽報複漕幫,然後纔有了今天一幕。

一切的因果從兩年前起,到如今結束。

林壽隻是把它們整理收束了。

當然,還有最後一環,他最近聽說的,漕幫裏好像有一個渾水棍用的很厲害的大師,這讓他想起了淮河上滅鹽幫時,走馬燈裏見過的大鬨天宮棍法。

林壽正琢磨著呢,漕幫後麵響起一聲:

“我看誰敢動我漕幫?”

漕幫在京城的站台人物,翁德岩的棍法師傅,一個拿著渾水棍的大師走了出來。

林壽看見他,樂著搓了搓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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