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人臉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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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相對較為偏僻的街道。

誅魔堂的人員還來不及顧忌到這邊。

等見到陳平走遠,五六個大膽的小孩從牆角旮旯裏衝了出來,繼續在倒塌的屋舍裏摸橫財。

「小武,這裏有一顆夜明珠。」一個小孩驚呼。

「噓,小聲點。」另外一個胖小孩壓低聲音,過來看了一眼:

「你傻啊,這是眼珠子。」

「快點找,莫要被人發現了。」

「......」

「小文,走了,走了。仙師們說不定快來了。」領頭的小孩道。

「等等我,這件外袍甚好,我扒下來帶回去給阿孃穿,阿孃好幾年冇穿過新袍子了,阿孃穿起來一定很好看。」被稱為小文的小孩子正努力從一具屍體上扒拉外袍。

無奈他瘦弱無力,忙活了半天楞是冇扒拉下來。

「別扒了,走,走。」

一群小孩探頭看了看外麵,然後迅速往街尾拔腿急跑。

「哎,等等我,等等我。」小文一下子被落在了最後。

眼見小夥伴跑遠了,小文放下扒拉不小來的那件外袍,遺憾地看了一眼,拔腿向夥伴們追了過去。

路過街道上的一顆大樹時。

原本死氣沉沉的大樹,突然晃動了幾下,樹乾上露出一張恐怖的人臉麵孔,下方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

一隻猩紅的手從深不見底的黑洞中突然伸了出來,一把將小文拽進了樹洞中。

樹洞和人臉隨即消失。

一切恢複原狀。

整個過程,小文冇來得及冇發出一絲聲音。

前方急跑的小孩子們完全冇覺察到這一幕。

......

陳平巡衛了一個下午,直到淩霄宗的修士到來。

同時,被滯留在仙鶴城的煉氣期弟子也被帶了回來。

淩霄宗一共來了5位築基。

領隊的是一個築基九層的老修。

一番交流後,淩霄宗修士接管了魔修排查工作,並聲稱將在雲中城外圍森林佈下天羅地網。

而陳平他們隻需要負責‘災後重建,的任務。

這對於井弘平之流來說,頗為遺憾,失去了一次建功機會。但陳平樂見其成。

傍晚。

陳平纔回到府邸。

‘自己這也算是三過家門而不入了吧?,陳平啞笑。

上午就已經回到雲中城,但當時大家一致都冇有回府就去執勤了。

陳平想先回一趟但不好意思回。

隨了大流,以至於現在纔回府。

「夫君,你回來了?」見到陳平回來,俞玲春迎了出來,在陳平麵前站定,打量了一下陳平,確認無礙後,才埋進陳平的懷裏。

緊緊地抱著陳平。

陳平摟著她盈盈一握的細腰,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進屋吧。」

「嗯。外麵情況如何?聽聞死了很多人。」俞玲春鬆手,隨著陳平進屋,心有餘悸。

陳平拉著俞玲春的手進屋:

「是啊,這世道便是如此,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日哪個先來。不過幸好我們在內城,冇什麽事。」

內城便有這個好處,安全度高。

若自己當初選擇此刻留在中城,那麽此刻要麽遭殃,要麽當眾直麵魔修,為自己樹立了一個龐大的敵人。

這都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

晚上,沐浴後。

陳平和俞玲春分享了一些四鼎之比的事情。

最後頓了下,道:

「莫說這些了,我給你買了禮物,給你看看。」

陳平把那件一階上品法袍遞給俞玲春,另外一件也‘一不小心,掉了出來。

「階上品法袍?又買了這麽貴的法袍?我還有一件呢。」俞玲春嬌嗔道,責怪陳平亂花錢,心裏卻甜甜的。

哪有嫌棄衣服多的女孩子。

「咦?這件是什麽?」

「啊?我也不知道,掌櫃隻道這件非常好,我便買了回來,你看看。」陳平假裝無辜,老臉卻不由一紅。

俞玲春好奇地看了看,臉上逐漸浮現紅暈,偷偷瞥了一眼不正經的夫君。心想還說不知道,肯定是故意的。

這咋好意思穿嘛!!

就不穿給你看!!

她嬌嗔地颳了陳平一眼,紅著臉拿起法袍和法服進了睡房裏。

片刻後,探出個腦袋:

「...夫君,你...進來幫我…看看這法袍合體否?」

陳平心中一喜,嘿嘿一笑,進睡房裏而去…開展《論法服的正確穿法》學術研究。

……

一番法服研究後。

陳平摟著俞玲春的嬌軀枕在床上。

等俞玲春睡著之後,他招來九幽七彩蟬,回溯了一下今日午後在外城的一些視野。

看到了淩霄宗築基在外圍的巡衛。

有一段九幽七彩蟬隱匿狀態下近距離聽到的築基對話,頓時讓陳平激靈了一下。

陳平輕輕起身,坐在書桌前再次認真地回溯了一下這段對話:

......

城外森林裏。

幾個築基修士帶著淩霄宗弟子各處巡衛,企圖找出魔修的蛛絲馬跡。

一陣隨同巡衛後,兩個築基獨自走在了一處。

「韓師兄,你說這魔修到底是如何撤離的?也不知道是否還在這森林裏?」一個年輕修士邊巡衛,邊問。

被稱呼為韓師兄的築基扭頭四處看了看,而後壓低聲音道:

「蘇師弟,別找了,找到了也冇用。應付應付就行。」

蘇築基楞了一下:

「韓師兄,此話怎講?」

韓築基笑了笑,以過來人的身份拍了拍蘇師弟的肩膀:

「嗬嗬,師弟莫不是以為這真是一次連掌門都冇預料到的意外吧?」

「何出此言?」蘇築基大驚。

韓築基笑了笑:

「四鼎之比期間,往年淩霄宗都會派遣築基修士分別駐守各大修仙城,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此次卻冇有,為何?莫非你真以為是因為一年前拔出了大量魔修女乾細,導致所有人都鬆懈了?」

「掌門和大長老是何等人物,會有這種疏忽?要真這麽大意,他們能在修仙路上一路突破至金丹?別傻了。」

「此次疏於防備,無非就是要故意引魔修再次出手。雖不得而知具體的緣由。但師兄我猜測掌門多半是想以此為契機,順藤摸瓜探清魔修的老巢所在,以便日後一網打儘。既然如此,掌門必然有後手,還需要我等在這裏如同無頭飛蚊一般亂找?師弟說說,是不是隨便應付應付便可以了?」

蘇築基震驚無比。

從未想過還有這種可能性。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師兄:

「不會吧?雲中城上千人的性命,再加上赤石城和落月城,死亡的人數何其多,就為了引出魔修?」

韓築基一臉不屑:

「那又如何?一些凡人和散修的命,本來就不值

錢,死了便死了。又有何妨?」

蘇築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睛都瞪大了:

「這要讓幾位城主知曉了,他們會怎麽想?」

韓築基嗤笑一聲:

「他們?別的不說,師弟以為雲文庭猜不出來?蘇師弟啊,你還是太年輕,師兄告訴你,在淩霄宗未派出築基修士駐守雲中城的那一刻,雲文庭多半就已經猜測出來了。」

「誰還不是個狐狸精?」

「隻是。他選擇了同樣的做法。或許是也這麽認為,又或許是有難言之隱。總而言之,他不至於傻到猜不出這背後的邏輯。」

蘇築基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

陳平猛然抽回神識。

對回溯記憶中兩個築基的對話震驚不已。

頭皮都是麻木的。

所以,這是一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刻意安排的盛宴?

各取各自所需?

仔細想來,陳平越來越覺得這個韓築基所言可靠。

這個世界上,能做到築基、金丹,就不可能傻子。

淩霄宗立宗幾百年,和魔修打過的交道不計其數,又怎麽可能輕易地放鬆警惕?

現在看來,說不定當初高調殺戮魔修女乾細都是有意為之。

目的就是為了激怒魔修。

‘如果是真的,散修、凡人的命就特低賤了。上千人原本可以避免死亡的,最終卻成為了陰謀的犧牲品。,

陳平暗自搖頭,對這種做法不敢苟同。

‘利己可以,但不能無緣無故害人啊。,

‘否者,這與魔修又有何異?,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我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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