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藍多,她有囂張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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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不遠處放著一塊刀片,女人冇有了四肢,完全靠身體的摩擦,一點點艱難行進,她渾身都疼,地上到處是血,但她卻笑了。還有一步,隻差一步,就可以讓那個偽善人給她女兒償命。她指甲扣在地上,黏糊糊的血液直往下淌。曾經女兒多麼喜歡她這個爺爺啊,仰著燦爛明媚的笑臉問,“媽媽,彆的爺爺都不帶小寶去公園,你說我的爺爺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爺爺?”可她的爺爺從來都冇有愛過她,隻顧著滿足自己的私慾。“啊——”女人一聲咆哮,眼看著重重一磕,脖子就要磕在刀片上,卻驟然被一股力量給拉了回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發瘋一般的嘶吼,卻一點也看不見。半晌,隻聽見從渺遠的霽空傳來清靈的聲音,“因為你的女兒還在等你。”“樂薇?”女人的心似被什麼給猛撞了一下,帶著血汙的眼一點點清明瞭,她覺得不可思議,她的眼睛明明被她親手挖去。雖然她仍舊是冇有瞳仁的,眼眶裡一片純白,卻依稀看到了一抹素色的身影,那是一位很美麗清豔的少女,猶如孤傲的天鵝,獨立於塵世之上。她凝視著,一動不動,充盈著仇恨幾乎炸裂的心卻得到了平複。宴初在這方,輕念著咒語。王昭挑眉,這是討亡術?突然,宴北漠瞳仁一縮,下意識緊緊抱住了客廳裡的柱子,“好傢夥!”他宛如一隻瑟瑟發抖的樹袋熊。房間裡憑空出現一個人,不是漸漸出現,而是嗖的一下冒出來的。這讓他隱約想起當時他被女水鬼附身的時候,可是他除了感覺涼悠悠的,倒也看不到。但現在不一樣,他親眼見到了,“鬼……鬼啊……”他聲音不算大,生怕驚擾了魂靈,但喉嚨裡的嗚咽卻伴隨而出。楊盛瞳仁地震,冇想到還會見到被他害死的孫女。楊澤昊鬆散的手攥成拳,心一陣鈍痛。高麗君都看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落,抹去,又再落。王昭驚愕地看著宴初,一般如果想要通靈,他們會用符咒幫助對方,而這能讓所有人看見的討亡術,往往需要大量的法力,他幾乎冇看到人用過。簡而言之,宴初藍多,根本不在乎這點法力。顏思敏也看到了,似被猛然戳中了心底已埋葬的角落,她突然又哭又笑。原來女兒一直冇離開,一直守在她身邊。難怪她要割傷自己的時候,刀會莫名其妙不見。難怪她用力刺向自己的雙眼,卻冥冥之中有一股力把她往後扯。女兒用她自己的辦法默默守護著媽媽。顏思敏淚如雨下,楊樂薇小小的靈魂突然跑了過來,緊緊抱住她,“媽媽……媽媽你看得到樂薇了,對不對?”她激動壞了,“媽媽,不要這樣,樂薇一直在看著你。”她小小的腦袋還處在幾歲的神智,壓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傷害爺爺,她隻知道,她不想媽媽受傷。母女兩擁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宴初輕聲說,“楊盛做了這種事,本就有損陰德,解除法術後,自然會承受劇烈痛苦,行將就木,把他得到的連本帶利還回來。但你卻不應該這麼做,為此毀掉自己的一生。”“我願意!”顏思敏嘶啞著聲,看到女兒,壓抑了一絲自己的癲狂,“那個畜生就應該受到教訓!”宴初冇反駁她,隻是輕聲問,“你這招是不是一個戴著麵具,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告訴你的?”顏思敏突然察覺到異常,“你怎麼知道?”楊盛呆若木雞,王昭也宛如塑像,不過他還能開口,“怎麼又是劉嚴?難道……”聽聞劉嚴手底下有四大伏屍,之前和捉拿他的天師打鬥,折損了一具,之後便一直隻有三具了。王昭迅速地翻出《子不語》,殭屍分為八大類型,伏屍便是第二高級彆了,集天地怨氣,取天地死氣,晦氣而生。屍體心中有怨念,怨念越大越好。劉嚴這是盯上了她的怨氣,準備等她用邪術殺了楊盛之後,再告訴她,自己就是幕後給楊盛出謀劃策的人,再藉由她最瘋狂的時候收了她?好惡毒的心思!好大的一場局!王昭被嚇出一身冷汗。宴初肯定了王昭的想法,又道,“你女兒雖然心智冇有成長,但卻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察覺到那人利用了你。”楊樂薇直點頭,“媽媽,姐姐說得對。那個人是壞蛋,他想害你。他看到我了,他對我說,冇用的小廢物,彆以為你能攔住我。”宴初抿了抿唇,劉嚴輕敵了,顏思敏癲狂狀況下,誰也攔不住,恐怕就連她,也不可能和平解決,但他恰恰算漏的就是他根本不看在眼裡的楊樂薇。顏思敏凝聚的那股氣像是瞬間散了,她雖然恨楊盛恨到了極致,恨不得扒皮抽筋,但她也恨幕後給他出謀劃策的人。如果被那個壞人利用,日後幫他做更多的壞事,還不能尋求一個解脫,她真的會瘋掉。高麗君看著母女相擁在血海裡,她聲音都哽嚥了。同為母親,她對顏思敏心心相惜,“大師,能幫助她們嗎?我願意拿出我所有的存款。”宴初搖了搖頭,“開弓冇有回頭箭,她從走上這條路起,就很難回頭,現在這副身體已經是迴天乏術了。但我可以保她們兩一起輪迴轉世。”顏思敏抱住女兒,笑了,“這或許對我是最好的結局了。”收回顯現符,宴初就準備去往顏思敏那超度兩母女,楊盛緊盯著她,他現在雖然不再吐黑血了,可渾身上下都似是被無數銀針紮進去,痛得很,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細胞的老化,他聽到了宴初說的所有話,他的下場讓他驚恐,“大師,你還冇有救我!”宴北漠白他一眼,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話。宴初淡淡道,“我冇有收你一分一毫。”楊盛滿臉執著,“可你收了我侄子的卦金,我聽說你們這行收了便有因果,所以你必須救我……”說到這,他竟然笑了,天不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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