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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軒轅蛟身著玄衣道袍,身姿挺拔,讓人看不出年歲。
隻瞧著氣質略顯皎然高潔,不像是邪修一流。
可詭異的是,他麵帶妖鬼麵具,麵具之上的獠牙生動而真實,讓人極容易因此而望而生畏。
沈年年倒不是因為怕這勞什子麵具,她膽子冇有那麼小。
主要是……軒轅蛟給她帶來的那股熟悉感。
實在是太熟悉……越看越是覺得熟悉無比。
她竟是有一瞬間錯覺,覺得自己見過他,甚至於是打過交道。
“侯夫人深夜尋在下,所為何事?”軒轅蛟嗓音微沉,聽這聲音,似乎是三十多歲,倒是不顯老。
陸瑤琴一見到他,便急急開口:“仙師,為何我夫君這兩日不見好轉,反而愈發體弱了?”
這問話,一時讓軒轅蛟沉默下來。
他的眸光透過麵具,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陸瑤琴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仙師,你……”
她話音還未全然落下,便聽軒轅蛟沉著嗓音道:“侯夫人莫不是在尋我消遣?侯爺的命燈可是亮的好好的,相反……那妖物的命燈,閃爍不定,此事絕無可能出岔子。”
軒轅蛟說的篤定,視線一直在陸瑤琴的臉上探究。
但陸瑤琴卻依舊神色焦急,此時焦急之中,更透著一股驚異與無措。
“夫君這兩日的確日漸不好,前些時日還好好地,不知為何又突然病倒。”她道:“今兒個晚間,還吐了血!倒是那妖物……他還是好端端的,命硬的很!”
“仙師,求你去看看我夫君。他是我的命,決不能出事!”
說著,陸瑤琴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看得沈年年不由十足驚奇。
若非她知曉內幕,便要以為眼前的女子,當真是陸瑤琴本人了。
事實上,在佈局的時候,衛晞便擔憂陸瑤琴會受到傷害,提出讓她躲在屋內休息。
而他的提議,正是與曌淵的想法不謀而合。
故而,眼前的‘陸瑤琴’,正是曌淵所扮。
軒轅蛟聞言,沉默半晌。
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好一會兒,他才微微點頭。
“也罷,隨你看看就是了。”他說著,轉瞬跟著曌淵朝著內院的方向走去。
兩人穿過假山,正要繞過花園。
這時,軒轅蛟突然一手劈向曌淵。
好在曌淵心中有所防備,轉瞬躲過他的掌風。
但這個躲閃之間,他亦是暴露了身份。
軒轅蛟站在原地,冷笑一聲:“果然是陸瑤琴違背了我與她的交易啊。”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曌淵自認為自己毫無破綻。
“眼神。”軒轅蛟淡笑一聲:“陸瑤琴提及那妖物的眼神,從未這般平靜過。”
陸瑤琴每每提及陸溫言,都是厭惡、憎恨。
那種憎恨,不是隨意能偽裝的出來,是發自骨子裡,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狠厲。
曌淵聞言,略微詫異。
他知曉陸溫言的身份,但卻冇有想到,陸瑤琴會那般憎恨陸溫言。
歎了口氣,他道:“也罷,今日本就要與你有一場惡鬥,早晚罷了。”
他說著,一柄長劍頓時自他身後出鞘,他手執長劍,一陣淩冽寒風颳過,拂起他的髮梢與衣襬。
軒轅蛟的視線落在那長劍之上,眸光微微停頓,但隻是一瞬,他身上的靈力便暴漲著,朝曌淵而去。
兩人很快打了起來,沈年年站在一側觀戰,同時也是在學習這兩人的招式。
曌淵雖修習傀儡術,但卻看得出來,比起傀儡術,他修習劍術的時日更長。
他的劍術,淩厲之中,又蘊含著八卦之陣。
沈年年記得原書的一些劇情,而劍修之中的招式裡,唯獨蓬萊宗的八卦九陽劍,似乎眼前所見能夠相符。
曌淵……是蓬萊宗之人?
那麼方纔這軒轅蛟下意識的頓住,是因為認得蓬萊宗的劍,還是純粹隻是認得曌淵的這柄仙劍?
沈年年的思緒,再一次開始拂動。而不知不覺,竟是黑夜過去,白日已至。
曌淵和軒轅蛟的實力,似乎旗鼓相當。
兩人都頗為驚訝於彼此的境界,隻奈何如今的沈年年修為有限,如此高於她的境界,她還無法窺見其真實力量。
時間又一點一滴的過去,軒轅蛟似乎打的極為上頭,直至日暮降臨,兩人依舊分不出勝負。
而安陽侯府的這一隅,更是早早被結界所覆蓋,又加之得了衛晞的吩咐,無人會踏足此地。
沈年年從中悟得了許多招式,突然,她發現,軒轅蛟雖然手中無劍,亦是有在刻意隱藏,但卻還是無意中透露出他常年使劍的姿勢。
這一點,不僅沈年年留意到了,就是曌淵,也發現了。
“你究竟在隱藏什麼?”
曌淵狐疑道:“莫非,你亦是名門正派之人?”
他想了想,關於軒轅蛟這個名諱,又和他實力相當之人,整個修仙界,可謂查無此人。
“軒轅蛟此名……看來也不是你的真名。”
曌淵看向軒轅蛟的雙眼,透過麵具的雙眸,在他揣測的一刻,有著瞬息泄露了情緒。
“真名假名,又有何妨?”軒轅蛟哈哈一笑,“名門正派,亦或邪修妖魔,能有什麼區彆?”
“你我不過都是求而不得之人,心中有所執念之人罷了。”
曌淵冷笑:“你想亂我的道心?”
“彆說你冇有執念。”軒轅蛟嗓音沉沉,如鬼魅傳音:“你們名門正派,總是如此虛偽。”
“分明有所執念,卻不敢承認。”
軒轅蛟一邊說,一邊回擊著曌淵的攻擊。
曌淵卻絲毫不搭理他所說的,隻招招淩厲,朝著軒轅蛟而去。
就在沈年年以為,軒轅蛟還要繼續蠱惑下去的時候,軒轅蛟突然輕笑一聲。
而後,他腳下輕踏,如一陣風,驀然消失在了沈年年和曌淵的麵前。
曌淵怔在原地,突然,他瞳孔微縮,低喝一聲‘不好’。
便朝著陸溫言所在的院落飛身而去。
然而,不出他所料,他抵達之時,院中的小廝和婢女一個個皆是昏厥倒地,而陸溫言也早已不見蹤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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