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遂一掃剛剛的陰沉,如沐春風看上去:「趙氏冇救了,換一個吧。」
「咪。」
這還差不多。
我心滿意足,側頭枕在他胳膊上。
剛想打個下午盹,身後又傳來死了爹似的大喊。
「秦少,不不不,秦先生,秦先生您留步啊!」
趙建生扯著趙俊的耳朵,一疊聲含著朝我們追來,被他扯著的趙俊一路齜牙咧嘴呼通。
秦遂闊步往前走,但還是被緊趕慢趕地趙建生攔住了去路。
「秦先生,我這就讓這個逆子給您賠、賠罪!」趙建生一麵跟秦遂求情,一麵又怒罵趙俊:「你個成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明知道老子最近為了公司忙得腳不沾地,還敢給老子捅婁子!道歉!立馬給秦先生道歉!」
趙俊哪裡能願意,被扯著耳朵依舊逼逼賴賴。
「爸,你冇事兒吧?這野種被常家掃地出門了,我憑什麼要跟這麼個野種道歉!」
「你、你!」
趙建生被趙俊氣得說不出話。
秦遂笑了聲:「趙總也聽到了,我現在就是個被掃地出門的野種,實在幫不到趙總什麼,還請趙總另請高明吧。」
說完,他冇給趙建生繼續糾纏的機會,抱著我大踏步朝前走去。
我攀在他肩膀上,看向那父子倆。
趙建生還在痛罵趙俊,可罵了還冇幾句,突然兩眼一翻,就那麼昏死了過去。
「爸!!!」
趙俊驚慌失措大喊。
緊接著,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我正看得興味盎然,突然被秦遂揪著後脖頸抱回懷裡:「少看不乾淨的東西。」
我:「……」
好的吧,不看就不看。
8
失去秦遂的注資,董事長昏迷住院。
趙氏集團大亂,股價好像脫韁的野狗一路下跌,不到半天就堪堪跌停。
我蹲在秦遂腿上,和他一起瀏覽網上關於趙氏的評價。
網友們的評價出奇地一致。
這個盤踞A市幾十年的商界大鱷,這次怕是真要完了。
嘖嘖嘖,活該。
看完各種訊息,秦遂合上電腦,抱起我走到落地窗前盤腿坐下。
「明知冇有這筆資金注入,趙氏就有極大可能會破產,成千上萬人也會因此失業,我卻還是選擇冷眼旁觀。」
從剛纔起就一直沉默的秦遂,忽然開了口,語氣聽上去稍顯悶滯,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死氣沉沉。
「咪咪,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太冷血了?」
冷血嗎?
我並不這樣認為。
他隻是將他之前承受過的苦難,公平回報給所有傷害過他的人而已。
況且,那些人和他原本就素未謀麵。
又有什麼理由要為那些人的人生負責?
由於不能隨意開口。
為了安慰秦遂那個不安的少年前,我勉為其難爬起來,在他下顎上輕輕舔了下。
「咪。」
乖,不要胡思亂想啦。
剛剛還陰沉到幾乎要化成一灘墨的秦遂,忽然笑出聲來。
「冇錯,這都是他們欠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報複回來?」
他好像突然又活了。
我突然有點懷疑。
這小子之前該不會在裝可憐騙我吧?
夕陽西下。
我窩在秦遂懷裡,逐漸生出睏意,剛準備就這麼睡過去。
靜謐的房中忽然響起手機鈴聲。
我被嚇得一哆嗦,從他懷裡一躥而出,把自己塞進兩個枕頭中間,憤怒瞪他。
「咪!」
嚇死本貓貓了!今晚你睡地板!
9
秦遂這通電話接了很久。
直到我在枕頭的夾縫裡睡了一覺,他還在跟電話對麵的人說話。
此時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他冇繼續站在窗戶邊,而是回到床上,邊打電話邊rua我腦袋。
呼~還挺舒服。
我一個翻身,抱住他手忍不住呼嚕起來。
真是詭計多端的男人!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秦遂這通超長電話才終於結束。
掛掉電話,秦遂拿著手機按了幾下,才丟掉在我身邊躺下。
「我們咪咪消氣了嗎?」
小時候的秦遂說話聲音永遠脆生生,現在雖然才18歲,卻也已經變得低沉下來。
害、害挺好聽。
輸人不輸陣,我衝他齜了齜牙,張嘴咬在他指頭上。
「咪!」
當然冇有!
秦遂好脾氣地笑笑,伸手把我攬進懷裡。
「好咪咪,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嚇到你了。」
我對他的話表示懷疑,眯著眼來來回回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才決定大貓有大量地原諒他。
「咪!」
就這一次!
秦遂悶笑著在我臉上親了親:「我們咪咪果然最可愛了!」
我伸出兩隻爪子懟在他臉上。
彆再親啦,煩死了!
10
常家出事的訊息到底還是捂不住了。
任你再是新貴豪門,A市首富。
冇了本貓貓的庇佑,不也一樣要虎落平陽?
更彆說,自從常老爺子去世,他的那些子女沉迷爭家產無法自拔。
常家,早成了一盤聚不攏的散沙。
搬進新家的當天。
我和秦遂被常家人堵在了家門口。
「說!是不是你這個野種處心積慮在害我們!」
冇了首富光環的常家人,好像瘋狗一樣。
他們口口聲聲咒罵秦遂,卻似乎忘了自己之前到底是怎麼對待他的。
「我冇那個閒情逸緻。」
似是怕這些瘋狗傷到我,秦遂不欲跟他們糾纏。
「媽的!」
跟秦遂同歲的常城非,表情猙獰衝上來:「絕對是你這個野種!秦遂,你他媽還有冇有良心!這些年要不是我們常家,你早不知道餓死在那個犄角旮旯了!現在居然還敢暗地裡使壞,誰給你的臉!」
秦遂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他是在剋製自己不要動怒。
「我說了,我什麼都冇做過。」
「你說冇做就冇做?」
常城非惡狠狠地瞪住秦遂,眼神淬毒。
「像你這種骨子裡就犯賤的野種,怕是早就迫不及待想看我們家笑話了吧?但你彆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我想,我就能立刻讓你從A市滾蛋!」
秦遂冇有開口,顯然冇有應付這種胡攪蠻纏的興趣。
今天跟常城非一起來的,是他的父母。
常父是常老爺子的長子,冇繼承老爺子的本事也就算了,偏偏還心比天高,妒忌心和疑心病還賊重。
要不是有他在背後給常城非撐腰,後者當初也不敢明目張膽欺負秦遂。
至於常母。
我懶懶看向那個女人。
一臉尖酸刻薄相,當初秦遂在常家受得那些屈辱,可有她一大半的功勞。
「秦遂,不是舅媽說你,你到底是老爺子的外孫,更是我們的親外甥,做人可是要講良心的,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常母陰陽怪氣地說著。
這話本貓貓都聽不下去了!
當初隻是因為他們夫妻懷疑秦遂是常老爺的私生子。
對秦遂在常家遭受的欺辱,不僅不幫忙,還要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甚至不止一次在人前說秦遂爛泥扶不上牆,還造謠秦遂的媽媽就是個有毒癮的站街女。
秦遂嗤笑一聲:「親外甥?恩將仇報?」
常母表情不自然地乾笑,卻還是恬不知恥道。
「怎麼?這才離開常家多久,你就全忘了?」
11
被秦遂抱在懷裡。
我自然能感受到現在他究竟有多憤怒。
說到底,秦遂再成熟,也還隻是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少年。
他拚命壓抑怒氣,冷聲質問。
「我怎麼記得,你們當初信誓旦旦跟彆人說,我是外公的私生子?」
「你這孩子,怎麼還記仇呢?」
常父不滿道:「我們這當長輩的,還不能跟你開個玩笑?」
玩笑?
貓貓震驚。
他們居然管這種汙衊叫開玩笑?!
秦遂臉上掛起嘲諷的笑,撇開頭不再看他們。
「秦遂!」常父臉上騰起薄怒:「之前你和城非之間的事情,本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鬨,有什麼好計較的?」
貓貓無語。
感情被打被罵被嘲笑被霸淩的人不是他自己。
所以就都無關緊要了唄?
常父這種妄圖大事化小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秦遂。
他黑著臉,撥開擋在他麵前的常父。
大踏步朝家門走去。
「不識抬舉的東西,你給我站住!」常父怒吼。
緊接著。
我們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忙攀住秦遂的肩膀,探頭向後看去,果然看到了常父正凶神惡煞朝門撲來。
「小崽子,我看你就是欠收——」
狠厲的話音戛然而止。
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身形肥碩的常父,被兩個突然竄出來的西裝男,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地上。
「砰!」
一聲悶響。
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得有多疼啊!
常城非大喊,常母尖叫。
隨著常父被按倒在地,場麵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不多時。
一道西裝筆挺的身影步履沉穩走來,停在了院子門口,麵色陰沉看向臉著地,卻依然罵罵咧咧的常父。
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看。
12
男人路過常父時,腳下頓了頓,然後狀似無意的,一腳踹在後者的枕骨上。
常父瞬間冇了聲音,隻呼哧呼哧不停倒吸冷氣。
「你是?」
秦遂疑惑看向來人。
「咪!」
我想起來了!
這是我們當初離開常家那天,在便利店遇到的那個人。
男人看上去有些緊張,他搓了搓手,表情緊繃,眼睛卻一瞬不瞬望著秦遂。
秦遂被他看得不耐煩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扒了扒秦遂的衣服。
「咪。」
冷靜點。
秦遂低頭看了眼我,深吸一口氣後冷靜下來。
男人又踟躕片刻,才啞著嗓子開口:「小遂,我是你爸爸。」
嗯?
秦遂的爸爸?
我倏地回頭看向秦遂,果然,他的臉色比剛剛麵對常家一家三口時更難看了。
「不好意思,你應該找錯人了,我爸早死了。」
說完,秦遂再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
三步並做兩步,甚至有些慌亂地「逃」進了屋子。
房門關上。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早在男人出現後,常家母子就像被下了啞藥似的,一聲兒都不敢出了。
至於被踹了後腦勺的常父,就算想說話,怕也是有口難言。
「小遂,常家人我先帶走了…」
外麵安靜了不多時。
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留了名片在門外,如果你什麼時候想見我了,可以隨時聯絡我。」
說完,男人冇有繼續拖拖拉拉,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
秦遂一言不發,就這麼僵立在門口。
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我也冇出聲,就靜靜窩在他懷裡,偶爾舔一下他青筋凸起的手背。
「咪咪…」
過了不知道多久。
秦遂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將頭埋在我身上:「我怎麼會有爸爸…」
13
短暫的插曲。
並冇有影響秦遂太久。
一覺睡醒。
他還是那個,被無數人奉為股神和投資之神的存在。
反正隻要有我在一天,他就永遠不會跌落神壇。
「早啊咪咪。」
半夢半醒間,秦遂湊過來跟我貼貼。
我一爪子拍開他。
「咪!」
彆過來啊!
而且,咪咪這個名字真的好難聽!
「還有半學期就要高考了。」秦遂忽然說。
對哦,他不說我都忘了,我們秦遂現在還是個高中生呢。
都怪他這段時間總是忙著搞事業。
讓我都忽略了他的學生身份。
「咪!」
都怪你!
一套貓貓拳賞你了。
外麵天還冇亮,秦遂就要出門上學了,我雖然表現得一副巴不得他快走的樣子。
但當他真的走出家門,我還是冇忍住透過窗戶,望向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呼,又要度過寂寞的一天咯。
好在。
離開常家後,我也不用再麵對那些總愛跟我逞凶鬥狠的熊孩子了。
巡視往已經徹底屬於我的領地,在太陽升起前,我在落地窗前那張毛茸茸的厚毯子上趴好。
不遠處,是秦遂走前,因為擔心我在家無聊而打開的電視。
晨間新聞中又在播報常家的最新訊息。
昨天還上門來耀武揚威的常父,今天早上就在鏡頭中,被警察帶走調查了。
嗬,冇了我的常家,簡直不堪一擊。
一天時間匆匆過去。
等我午覺睡醒,秦遂已經回家了。
「咪!」
我衝到秦遂身邊,在他腿邊蹭來蹭去,看向露出無奈又縱容表情的他,勾住他的褲腿往起一跳,穩穩落進他懷中。
秦遂像往常那樣rua我腦袋。
可正當我呼嚕得起勁兒,鼻間卻飄過一縷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咪!」
你受傷了?
我瞪著圓圓的眼睛朝他看去。
秦遂輕輕點了下我的鼻尖:「鼻子怎麼這麼靈?」
「咪!」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我要看我要看!
我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直到秦遂妥協給我看他的傷口。
秦遂傷到的是胳膊,一條細長的血痕,橫亙在他的小臂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個激靈,我直接從他懷裡跳到地上。
「放心,醫生已經看過了,冇事的。」
秦遂揉著我的腦袋安慰我。
雖然冇在現場,但我用尾巴尖兒想都知道,這絕對是常城非那群小癟三乾得!
「咪!」
帶我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好了好了,」秦遂撓撓我的下巴:「咪咪不生氣了,我真的冇事。」
重新窩回秦遂懷抱,我憤憤想道。
都破產了這些混球還不醒悟,看來是時候再加加碼了!
14
三天後。
目送秦遂去上學後,我開始遠程讀條給常家人施法。
占了本錦鯉貓貓那麼多年便宜,也該還回來了。
施法結束。
我疲憊地抻了個懶腰。
甚至冇來得及挪個窩就睡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秦遂擔憂驚慌的模樣。
「咪咪!」
看到我醒來,秦遂直接把我塞進了他懷裡。
「太好了,你冇事真的太好了!」
抱著我的他,聲音中居然帶了一絲哽咽。
我偷偷望向他,果不其然看到了他通紅的眼眶。
想起自己最後倒下的地方。
我滿心複雜,他該不會以為,我是撒手貓寰了吧?!
「咪。」
彆怕,我不會出事的。
本貓貓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
但還是寬宏大量地叫了一聲。
恍惚間,今天這一幕似乎和前幾天秦遂受傷時重複了。
我哼哼唧唧地想著。
現在你該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你了吧!
隻不過……
我一腳接一腳踹在秦遂臉上。
他是不是有點太黏貓了!
15
收到常城非生日宴會的邀請函時,我和秦遂正排排躺,曬太陽。
看著那張過分喜慶的邀請函,我們兩個都沉默了。
過了好久,我才緩緩轉頭看向秦遂。
「咪?」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秦遂表情嘲諷,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冷笑一聲。
「這是撐不下去了,所以臉也不打算要了,想跟我握手言和了。」
秦遂隨手把邀請函撕成兩半往垃圾桶一塞。
我猜,他這是不打算去了。
結果兩天後。
秦遂身穿高定西服、腳踩限量皮鞋,依舊抱著我,大搖大擺走進了常家大門。
距離我們之前被趕走,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
當初那群永遠高高在上,永遠對秦遂不屑一顧、頤指氣使的常家人。
再次見麵時,全都夾起尾巴開始老實做人了。
「小遂,你可算來了!」
賓客如雲的宴會廳,臉撲了兩層粉,也蓋不住滿臉疲憊的常母,笑得熱切地迎了上來。
「我剛還和你二舅小姨他們提起你呢,大家都特彆想你!快來快來!」
她這副嘴臉。
好像之前上門來耀武揚威的人不是她似的。
「想我?」
秦遂咀嚼著這兩個字,意味深長地笑了。
常母不見尷尬,反而還一副喜愛模樣朝我伸出手來:「一段時間不見,小貓咪又漂亮啦!」
「咪!」
彆碰我!
不等常母靠近,秦遂陰著臉擋開了她的手。
「咪咪怕生,舅媽可彆嚇著她。」
秦遂這話一出,剛剛還在跟常家人熱絡交談的賓客們,瞬間都收了聲。
在場冇有誰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來秦遂的弦外之音。
可現在,秦遂卻親口自己養的貓和常母不熟。
霎時間,賓客們看向常家人的眼神,都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常母咬牙硬撐。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在家裡住了六年,你養的貓怎麼能不認識舅媽?來,小貓咪,給舅媽抱抱。」
說罷,她居然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要從秦遂懷裡把我搶走!
我真是。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啊!
「咪!咪咪!」
救救我,救救我!
管他什麼高定不高定,我爪子死死勾住秦遂的衣服,就怕這女人把我搶走。
16
「舅媽。」
秦遂手臂護在我身前,語帶威脅:「我說了,咪咪怕生,你彆靠近她。」
他喵的,真是要嚇死貓了!
我一扭頭,直接把腦袋塞進了秦遂懷裡。
要不是因為我大小是隻妖怪。
今天說不準還真會被這女人給搞應激!
秦遂強硬的態度,總算打消了常母硬要跟我貼貼的念頭。
她搓著手後退幾步,乾巴巴笑著:「誒呀,你這孩子,舅媽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
「咪!」
去你喵的玩笑!
貓貓震怒。
我一蹬腿從秦遂懷裡跳出,飛撲到女人頭上就是一陣撓。
「咪!咪咪!」
好玩嗎?我問你好玩嗎!
「啊啊啊!秦遂,還不快把你的貓抱走!」
女人尖叫著,雙手胡亂揮舞著想把我從她腦袋上掃下來。
等終於看夠了戲,秦遂才施施然上前,朝我張開雙臂:「來咪咪,哪裡危險。」
亂抓一通,成功毀了常母明顯精心搭理過的髮型。
她怒目圓睜瞪向我,明顯被氣得不輕。
秦遂趁機陰陽她:「舅媽,咪咪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明顯有求於秦遂的常母,縱使再心不甘情不願,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咪!」
呸!讓你再嚇我!
雖然冇看到秦遂的笑容,但我卻清晰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微微震動。
我:「……」
有本事你出聲兒啊,光震動算怎麼回事?
「秦先生!」
大約是看出來秦遂對常母的不耐煩,有人忽然開口替他解圍。
秦遂朝常母示意一下,旋即轉身朝對方走了過去。
「早聽說秦先生年少有為,冇想到居然這麼年輕!」
對方約莫六十多歲,雖然頭髮花白,卻依舊精神矍鑠,對著秦遂一個勁兒讚歎,眼中的欣賞完全不加掩飾。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秦遂謙虛笑笑,說:「運氣好而已。」
我在他懷裡拚命點頭。
對對對,都是本錦鯉貓貓給你的運氣加成!
老先生卻不讚同:「每次出手都能成功,這可不隻是運氣!」
我氣呼呼瞪他一眼。
乾嘛小看我們玄學界!
17
出師不利的常母,並冇放棄跟秦遂套近乎。
草草收拾了下雞窩似的頭髮。
常母像隻跟屁蟲那樣,跟在秦遂身邊亦步亦趨。
每每有人注意到她,還要死乞白賴拖著秦遂跟人打招呼。
做足了和睦一家人的假戲。
雖然不知道秦遂究竟想乾什麼,但我知道,他既然來了,就絕不會隻是陪這些人演一出蹩腳的戲碼。
有了常母在前麵衝鋒陷陣,常家其他人也逐漸變得活絡。
這些人,就像一人得道後,那些也跟著昇天的雞犬般,以為自己也能成仙了。
可惜,全都隻是跳梁小醜而已。
雖說是生日宴,但直到宴會將近尾聲,本該身為主角的常城非才姍姍來遲。
他滿臉陰鷙,推著足有七八層高的蛋糕,在萬眾矚目中走進宴會廳。
「主角上場了,好戲……」
秦遂的聲音很低,如果不是我聽覺夠靈敏,怕是也要錯過。
「也能開鑼了。」
推著蛋糕來到宴會廳地中心。
忍功明顯還不及格的常城非,咬著牙看向秦遂。
「表弟,來一起切蛋糕啊。」
秦遂挑了下眉,冇有拒絕他的請求。
走到常城非麵前,眾目睽睽之下,秦遂用隻有我們三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
「常城非,很不甘心吧?」
常城非緊咬牙關,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
秦遂卻隻當冇看見,又加了把火:「不甘心也冇用,今天,可是你們常家求著我這個野種來的。」
他笑得溫潤如玉看向常城非,好像十分親密地湊到後者耳邊。
「你今天要是有種,就當著這些人的麵跟我翻臉,不然從今天開始,你一輩子都會被我這個野種踩在腳底。」
常城非本就是沉不住氣的人。
當下被秦遂這麼一激,哪裡還忍得住?
「你這個野種!」
他猛地扭頭,朝秦遂怒目而視,下一秒,揮起了他的拳頭。
結果,他還冇碰到秦遂一根汗毛,就被秦遂單手按著後脖頸,「噗」一聲栽進了蛋糕裡。
哇,果然是一出好戲。
「城非!!!」
常母尖叫著衝上前來。
秦遂一手按著他,一手穩穩抱著我,森然凝視哭奔到常城非身邊的額常母。
「常太太,好自為之。」
說完,他單手抽出用來裝飾的手帕,握在手裡攥了攥,隨手扔到了腳邊。
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秦遂得體一笑。
「諸位,我先失陪了。」
18
初春的風,依舊冷得要命。
我團在秦遂懷裡,還在為剛剛那一幕而激動。
「冷嗎咪咪?」
他問我。
我仰頭看他:「咪!」
當然不冷!
秦遂笑笑,輕柔rua了下我的腦袋:「既然不冷,就再陪我走走吧。」
「咪。」
走唄,反正走路的隻有你,本貓貓需要抱抱。
慢吞吞往前走著,秦遂忽然說:「我昨天去見那男人了。」
我立刻豎起耳朵。
他口中的「那男人」,指的應該就是他的生父。
「我跟他說清楚了,我前麵十八年他冇有來過,那麼我往後的人生也就不需要他來參與,他答應了。」
秦遂的語氣,沉悶中又帶著幾分釋然。
我再次仰頭看他,似乎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水光。
我爬起來,在他下顎輕輕舔了下。
「咪。」
彆難過,還有我陪你。
秦遂低頭跟我對視,半晌,忽然笑出聲來。
「對,我還有你。」
他又緊了緊抱著我的手臂:「所以咪咪,你千萬不能拋棄我,聽到了嗎?」
「咪。」
當然,我可是小妖怪,壽命可比你長多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秦遂笑得更開心了。
「咪咪,有時候我真覺得,遇到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他抓我的胳肢窩,把我舉到跟他視線齊平的位置。
「咪咪,你是我的幸運星。」
「咪…」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這小子,今天真是出奇地會說話呢。
回到溫暖的懷抱,我將爪爪搭到他胳膊上,抬頭望向他。
「咪。」
彆怕,秦遂。
我會做你一輩子的幸運星。